一路上心裏都是忐忑的。
吳總的語氣似乎只說明瞭一件事,裝修現場出了意外。
果然,等到了現場,就見盛怒的吳總,還有低垂着頭的兩個工人。
“吳姐,出什麼事兒了?”楚晴氣喘吁吁地問。
“晴晴,”吳總嘆息一聲,“你吧。”
楚晴隨之轉眸,見地板上有發泡的痕跡,而且,木料似乎……有變化。她蹲下身子拿起一塊樣板,這根本不是她用的實木地板。
只是,顏色差不多,可從側面,差距可就大了。
吳總也是因爲今天路過纔來,結果,恰好碰到兩個工人坐着聊天,沒有工作。
而地上的木材被他們的酒打溼了一些,木料發泡了。而且,好幾塊木料側面過去都像是木料渣堆積成的產品,而非她原本訂購的實木地板。
“怎麼回事?”s11();
楚晴起身,目光冷凝,盯着兩個工人。
她信任他們倆才把鑰匙交給他們,結果竟然趁她不在偷換材料?
兩個工人睨視對方一眼,支支吾吾地說,“我……我們也不知道啊。本來我們拿到的就是這種材料,你們現在非要這麼說……我們也不知道。”
原本聲音很越有了底氣。
那個戴帽子戴工人甚至擡起了頭,有些指責的目光向楚晴。
“而且,木料運來與接收,一直都是楚小姐在負責,我們只負責安裝而已。我們兩個小小的工人,哪兒有獨吞那麼多木料的本事。光是要把木料換下來,都是一筆不小的錢啊!”
工人說得句句在理,楚晴皺着眉,竟不知該如何反駁。
“你說得有道理。”楚晴說。
不僅是工人,連吳總都詫異了。
這是間接承認了?
“晴晴,你這是什麼意思?”
楚晴轉而向吳總,堅定的眸子盯着她,“我的意思是,他們的理由好像能證明他們的清白,但是並沒有證明這件事情是我做的。”
“我知道,這事情不可能是你做的。”吳總淡淡地說。
她還是相信自己人的眼光的,至少,楚晴給她設計了幾套房子都沒出過事。
而且,她跟蘇澤修關係不淺,不至於貪圖這點兒小錢。
“那你的意思就是我們偷工減料咯?”一名工人很不滿地說,“你們什麼意思,別以爲我們農民工老實就欺負我們啊!我們只是勤勤懇懇地安裝,怎麼還攤上這事兒了!”
那位戴帽子的工人跟說上癮了似的,一直喋喋不休,而另一位工人則一直站着沒有開口,似乎很侷促不安。
“如果不是你們做的,沒人會怪罪。”
楚晴冷聲,轉而對吳總說,“這批材料從廠商送過來是我親自簽收的,那時候沒有問題,有問題也肯定出在事後。”
“事後……如果不是內部的人做的,那就是外面的人做的?”
楚晴沉吟片刻,問工人,“你們有沒有沒關門就出去?或者把木材堆到門口?”
她還是想相信工人,畢竟他們可能真的沒那麼大的財力來替換。
“嘁,你當我跟我兄弟傻啊!”
“說了等着你們來怪我們嗎?反正安了也差不多!”
戴帽子的工人說得冠冕堂皇,一
點兒不覺得自己做錯了的樣子。
楚晴蹙着眉頭,吳總站在她身邊,一直等着答案。她只好說,“吳姐,這件事……我有責任,因爲我有兩天不在,地板……我會負責到底的。”
“沒關係,這也不是什麼大事……”
“吳姐,你放心。我只是暫時墊付損失,等我查清楚事情真相,該負責的人我一定讓他負責到底。”
吳總沉吟片刻,“好吧,那這邊還是交給你了。”
“嗯,好。”
楚晴應下來,送走了吳總,心裏還是沒底。
不知道有多少木料被換過,吳總定的木料都很貴,若是賠償起來……她不見得能承擔太多。
哪怕是她能承擔,也不願背鍋。
着那兩個工人,工人嗤笑一聲,轉身又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你們把不好的木料都撬了吧。”楚晴說。s11();
工人也沒吭聲,默默地蹲下身子,把地下才安裝好的木料撬出來,楚晴着劣質木料撒了一地,眉心微擰。
吳總一出門就打了一個電話。
“蘇總嗎?我是吳……”
“吳總,這時候打電話,有事嗎?”電話那頭,蘇澤修清冷的聲音響起。
“是這樣的,晴晴在這邊出了點事……”
吳總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經過都告訴了蘇澤修,助理走進來,原本準備彙報情況,卻被他一隻手製止。
認真地聽着電話那頭的人的話,眉間的愁緒越來越深。
“我知道了。”蘇澤修淡淡地說,“吳總,如果你相信我,這件事情不可能是她做的,她一向都很犟,這種事情她也做不出來。而且,她也不需要貪圖那點小錢不是?”
陳助理微微詫異,蘇總這是爲誰說情呢?難得說了那麼長一段話。
該不會是……楚晴吧?
“……”
“嗯,好。謝謝吳總,這件事我會查清楚的。”
“……”
“嗯,再見。”
蘇澤修掛了電話,陳助理才上前,“吳總,這是今天要用的文件。”
“放這兒吧。”
他隨意指了一個地方,讓陳助理把文件放下,自己從辦桌山撕下一張紙,鋼筆熟練地在紙上寫了一串地址,撕下來遞給陳助理。
“你去這個地方,楚晴被人冤枉偷換材料,裏面肯定有貓膩,你讓人查一下。”
“好的。”
“嗯。”蘇澤修吩咐完,隨手拿起手邊的文件開始。
陳助理恍然大悟。
蘇澤修卻保持握着筆的姿勢,背挺直地坐着,僵持了好一會兒,還是往後靠在了椅背上,眸子自然地閉合,小憩。
但蘇恬可不喜歡那種總愛順從的男人,他偶爾耍點兒脾氣,反倒讓她覺得離不開了。
“咳咳咳……”阮舒晴控制不住咳嗽,卻感激自己終於能夠呼吸了。
斯達克陰冷地拋下一句話便摔門而去。
阮舒晴瞥了他一眼,又繼續喫自己的東西,沒把他放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