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說的她都跟她說了,再多的話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了。
“她現在遭的罪,最後都會有回報的。”傅司臣喃喃地說。
他轉個身,長臂橫過倪佳人的小腹,貼在她身側。暖意襲來,他閉着眼睛,也沒有再多說。
不願意去評判什麼,做出的選擇都會有結果。只是,結局是好是壞,又是另一回事了。
“睡吧。”
“嗯。”倪佳人不想再再多想。
在這件事情上,楚晴已經做出了選擇,所以,他們能做的只有尊重她的選擇,在她需要的時候站在她的身邊,僅此而已。
……
第二天,楚晴起得很早。不如說,她根本沒怎麼睡着。
因爲想到楚父可能不太習慣這裏的環境,她到了七點就叫來了服務員,準備好了早餐,還有新的換洗衣物,一同到房間門口。s11();
敲了敲門,楚父來開的門,果然,他已經醒了。
人到了一定的年紀,睡眠總是很少。
“洗漱了過來喫飯吧。”楚晴招呼服務員把早餐都放在小餐桌上。
她很少在酒店裏叫客房服務,至少很少叫餐。平時,她更喜歡到外面喫。
酒店的飯菜太侷限了,味道雖然不錯,但總少了幾分地方的味道。只要是一家酒店,全國各地的餐食都是差不多的。
她沒什麼興趣。
可對楚父來說,這裏的早餐可能比外面的更好,所以,她還是選擇了酒店的早餐。
楚父了菜色,肚子早就餓了,忍不住舔了舔幹了的脣,然後鑽進洗手間洗漱。沒兩分鐘,他又出來了。
粗略地在衣服上擦了擦手上還沒有乾的水漬,人大步走向小餐桌旁坐下。
“可以喫飯了嗎?”他的眼神都冒着光。
“嗯。”楚晴點頭,已經向他的碗裏舀了稀飯,遞到他手邊。
她叫了很多花樣,幾乎是她平時早餐的三倍。楚父畢竟是男人,食量比較大,而且,他又長期捱餓,可能很能喫。
所以,她也多叫了些。
聞言,楚父端起碗就狼吞虎嚥起來。
“這酒店的東西就是不一樣,比外面的那些都香。”楚父一邊喫,一邊還不忘誇讚,“咱們晴晴有本事了,可以住這麼好的酒店,喫這麼好的早飯了。”
“如果不是你嗜賭,我們家早就過好了比這個還要好的日子。”楚晴垂眸,言辭中免不了幾分抱怨。
楚父低下頭,像是有些後悔,“晴晴,對不起……”
“算了,都過去了。”
她嘆了一聲,夾起桌上的菜,若無其事地喫着。楚父也跟着喫,偶爾擡眸楚晴的神色,卻不知道該跟她說什麼。
直到飯菜都快見底了,楚晴突然說,“爸,安心找個工作吧,這樣你就不會想着去賭博了。”
“……”楚父頓了一下,眼神有些閃躲,似乎在猶豫。
可沒猶豫多久,他沉重地點了頭,“好。”
楚晴默,心底默默地盤算着給他找一個怎樣的工作,他能勝任也能接受。
楚父的文憑有限,腦子也不是特別靈光,要做一些有技術含量的東西肯定不行。如果工作,恐怕也只是一些勞力勞動了。
住行,都忘了知會菲爾德一聲。她不會那麼早去美國,如果菲爾德已經替她接了工作的話,怕是有些不好辦。
等楚父收拾的時候,她就給菲爾德打了電話,告訴他自己還會在國內待一段時間。
聞言,菲爾德一愣,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問道,“因爲他嗎?”
菲爾德所說的“他”是誰,楚晴自然知道。
“我爸爸來找我了,我沒辦法把他一個人丟在這裏。”楚晴解釋,關於那個人的一個字一句話都不曾提。
菲爾德忐忑不安的心一下子沉了下來,落地了。
“那你好好安排你爸爸的事情吧,其餘的事情還有我和安德利亞在處理,你不用擔心。有什麼需要,我們到時候再聯繫。”
“好。”楚晴應聲。
“菲爾德……”楚晴輕喚。
“怎麼?”
“謝謝你。”s11();
楚晴不止一次跟菲爾德說過“謝謝”,不管是大事小事,只要是他幫過她,她一定會想辦法來還,也會很客氣地說一聲“謝謝”。
可是,有時候,他還是不想聽到這句客套話,顯得他們之間那麼疏遠。
他們認識一年多,合作關係很密切。到美國之後也是朝夕相處,可楚晴與他還是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許是因爲她知道他對她的心思吧。
想到這兒,菲爾德有些神傷。早知如此,還不如別記着告白,等他們的感情循序漸進了,然後一舉擊破。
可現在後悔也沒用了。
楚晴到一個不錯的餐廳,是後廚洗碗的工作。以前在家的時候,楚母一個人包了家裏所有的家務,也不知道楚父到底會不會做。
可總要試一試才知道。
工資如何並不是重點,只要楚父能過安心工作就好。
她一個人足以養活他,還可以養得很好。
去面試的時候,經理到一個還算高個兒的男人,要來洗碗,原本是拒絕的,可楚父一個勁兒地表忠心,說自己一定會好好學好好幹,經理才勉強給他三天的試用期。
洗碗不需要什麼大的技巧,也算得上是一個體力勞動的活兒了。
楚父第一天就要跟着去學習,楚晴也沒事,但總不能一直待在後廚,就被經理拉着出來了。
楚父在身後,還一副讓她放心的表情。在後廚師傅一聲招呼之後,他立刻回眸,戴上了手套,伸進滿是洗潔精泡麪的水池裏,清洗盤子。
“經理,我爸……拜託你了。”
“楚小姐客氣了,只要他在這裏踏踏實實地幹,我們肯定不會爲難他不是?不過,如果他實在不適合這份工作的話,我們可能也沒辦法挽留。”經理客氣地說,還是沒瞞着她說出了事實。
楚晴也跟他說的是事實。
告訴他楚父沒有什麼做家務的經驗,所以可能需要一點點上手學。雙方都如此坦率,合作倒是出奇地順利。
電話打進來,手機在她包裏震動,她也沒有太在意,隨意地接起,壓低了聲音,一手虛扶着聽筒,“喂,您好,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