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臣掛了電話,盯着手機了許久,心裏亦是有些不安。
這個里昂心狠手辣不說,還有一門好手藝和一項好技能,是連他都無法控制和改變的,而且,想到他會的東西,他也心有餘悸。
如果不是那個女人不夠敬業,過於想把自己和倪佳人融爲一體,或許……他就真的把另一個女人誤認成爲倪佳人了!
若是如此,他可能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幸好,他沒有犯下這個錯誤。
只是,等他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該受的傷倪佳人都受了,他根本無法挽回,後悔也只是徒勞。
傅司臣揉了揉眉心,他已經讓何軒注意里昂的動向了,可里昂神出鬼沒的,他們的人也拿他沒辦法。大局沒辦法完全掌控在自己的手中,他也和李若蘭有異樣的擔心。
里昂的目的,遠遠不止他或者是倪佳人,而是整個傅家,整個浮石集團,而且一直都是。
他握着欄杆的手緊了緊,倏爾撒手,不知是灑脫了還是放棄了,突然轉身拉開門,卻見一個蹲在門口歪着腦袋像是睡着了的身影。
“佳人?”她怎麼在這裏?s11();
倪佳人聞聲睜開了眼眸,乾澀的眼睛眯了眯,着傅司臣皺眉,“你怎麼在裏面待了那麼久?我都要睡着了……”
原本她只是偷偷摸摸地跟着累了,就光明正大地,結果傅司臣在裏面待了許久,她也在外面一直蹲着,蹲着蹲着睏意襲來,她就沒忍住睡着了。
傅司臣心裏事情太重,都沒有發現倪佳人就跟在自己的身後,心裏也暗罵自己,若是自己身後跟的人是里昂呢?那可完了!
“起來吧,回房了,在這兒涼。”
“嗯。”
倪佳人點頭,手撐着地下想起來,卻發現兩條腿像是定住了一樣,稍微一動就有一種千萬根針刺的感覺一樣,麻到發疼,“嘶……”
剛站起來一點點,她反而重心後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傅司臣,“……”
他伸出了手想抓住倪佳人,可倪佳人雙手撐着地,根本沒有手給他,只能生生地摔倒在地上。
那“啪嗒”一聲,他聽着都疼,倪佳人眼眶瞬間冒出了眼淚。
“疼……”這下子她更起不來了。
傅司臣無奈地笑了笑,伸出手拉起她,將她掛在自己沒受傷的那邊,倪佳人一瘸一拐的走着,都快到病房了才稍稍恢復。
她趕快掙脫了傅司臣,臉上有了些紅暈,忙說,“我……沒事了。”
“你在那兒蹲着幹嘛?”
“那你去那兒幹嘛?”
“接電話。”傅司臣揚了揚手裏的手機。
“女人的電話……”倪佳人酸酸地說。
“我弟弟的老婆。”
聞言,倪佳人更是詫異了,指着傅司臣的鼻子,臉都扭曲了,“好啊,傅司
臣,沒想到你是這種人!”竟然連弟弟的老婆都不放過!
傅司臣,“……”
她這確定是神經錯亂,而不是腦子摔壞了嗎?
“亂說什麼?”霸氣地將那個喫醋的女人擁入懷中,推着進了病房。
倪佳人悶悶不樂地說,“你還有弟弟?我怎麼不知道……”
如果是傅司臣的弟妹,那她們算是妯娌,那應該算是很親的關係,可他們一次都沒有來過她,她都懷疑傅司臣是不是到底有一個弟弟。
“他們最近忙,沒時間過來,過段時間我讓他們過來……”
“騙子。”倪佳人撅着嘴表示不相信。
“我騙你做什麼?”
“誰知道呢,萬一騙色呢……”倪佳人警惕地盯着他,她是不是也該懷疑一下,這個男人到底是不是她老公啊?
猛地想起這個問題,倪佳人還覺得有些慌。s11();
她好像……從來就沒有懷疑過這個問題,爲什麼呢?萬一自己被騙了豈不是很虧?
她分明什麼都記不清楚,全都是這幾個人說的,她能拼湊起來畫面,可不代表那些就是全部的事實啊。
倪佳人倏爾驚醒,警惕地着傅司臣,然後突然如脫了束縛的兔子一般,迅速地躥進了病房裏,“砰”地一聲砸上了病房門。
傅司臣剛想追上去,臉差點兒讓倪佳人砸了個正着。
傅司臣,“……”
她這到底是想到了什麼纔會有這樣的反應?
“佳人,開門!”傅司臣沉聲。
“不開!”
“爲什麼?”
“萬一你是騙子呢?”
“……”傅司臣無語,這麼後知後覺,就算他真的是騙子,她現在發現也太晚了點兒。
“我要是騙子,該騙的都騙光了,早把你丟出去了……”
倪佳人,“……”好像……也對呀。
倪佳人透過小窗口盯了他好久,好像在考慮到底要不要開門的問題。
而裏面的倪佳人靠着門還在想着剛纔那個女人是誰呢,她總覺得能讓傅司臣接電話的女人不簡單。
而且,他剛纔打電話感覺語氣挺親的,不像是一般人。
楚晴一笑,趕緊上前拍了拍門,“佳人,你做什麼呢?”
因爲這都兩個星期了吧,她可從來沒有見過傅司臣有跟除了她和楚晴還有傅母之外的女人說過話,哪怕是護士最多也是點點頭,偶爾“嗯”一聲。
檢查完後,楚晴和倪佳人先回了病房,傅司臣留下來了解情況。
只是,現在所有人都知道她要做手術,而且,大家爲了找到一種最合適她的手術方案焦頭爛額。只有她自己在檢查的時候氣定神閒,似乎什麼都不曾發生過,這也不過是一個常規的檢查罷了。
“你還……”楚晴原本想罵他一頓,竟然還跟李若蘭單獨通話,但是,想了想倪佳人現在想不起他們之前發生的
事情,而且,里昂對大家的威脅也太大了,話到嘴邊都作罷了。
倪佳人側眸纔到站在楚晴一側的傅司臣,此時也正好跟着她一起進來了。
“快開門,你一會兒還要去檢查呢,躲在裏面就能不檢查了嗎?”
倪佳人見是楚晴,而身邊的傅司臣不知道去哪兒了,心裏落了落,打開了房門問,“你怎麼過來了?”
楚晴一過來就見這陣勢,有點兒奇怪,忍不住湊上來問,“你們夫妻倆幹嘛呢?相愛相殺啊?這不是你們的套路啊……”
對於倪佳人來說,她應該也會更希望選擇賭一把。
想到傅司臣每天總纏着她,倒是真的……沒什麼還能被他騙走的了,哪怕是騙色……也早就騙到手了啊。
不做手術的話,倪佳人的手或許經過保守治療能有知覺,但也僅僅是有點兒知覺,別人觸摸她能感受到,卻做不出任何的反應。
“醫生,如何,現在適合做手術嗎?”
“算了,佳人,你們都是一家人,喫什麼醋啊?何況,人家小倆口孩子都有了,你們倆孩子都那麼大了,還能折騰什麼?趕緊收拾收拾,咱們一起去檢查……”
這裏的確也是他的病房,他做什麼她都不該干涉。s11();
“可能剛纔蹲久了傷到大腦了……”傅司臣無奈地揉了揉眉心,倪佳人還真是下定了決心要跟他抗爭到底了,一直守在門口不願意開門。
楚晴對着傅司臣攤了攤手,表示自己不接這個爛攤子。
“沒什麼啊,我在做心理準備,一會兒不是要檢查嗎?”倪佳人說着走進了病房,也懶得理傅司臣有沒有跟進來。
他們不是相親相愛嗎?相愛相殺的是她和蘇澤修啊!
“是若蘭,打電話告訴我里昂的事情。”傅司臣好笑地搖了搖頭,實在是無奈。
分明是已經解決了的問題,她喫醋雖然有些莫名其妙,也不無常理,關鍵是……他竟然生不起氣來。
“嗯,傅太太身體恢復得很不錯,我們的設備也都到位了,隨時可以準備手術了。只是……傅先生,這個手術有風險,你們得跟傅太太好好商量……”醫生語重心長地說。
傅司臣一個冷眸掃過,楚晴撇了撇嘴,來是沒有了。
“我知道了。”傅司臣沉眸,眉梢片刻的欣喜都毀於一旦。
“你這表情怎麼跟你以前喫醋的表情一模一樣?”楚晴一眼就出了貓膩,轉而問傅司臣,“傅司臣,你是不是在外面勾搭小護士了?”
“那佳人你不會連男人的醋都喫吧?”
“哦。”倪佳人答應得爽快,也不知道她的話聽沒聽進去。
“你把你老公鎖在門口做什麼?”楚晴笑道。
倪佳人去檢查手的狀況,也只是確定一下現在的狀況適不適合做手術罷了。
但若是做了手術,有百分之三十的可能會徹底失去知覺,但也有百分之七十的可能會康復到平時生活沒困難的水平。而且,如果她堅持練習,持之以恆,那恢復能畫圖的狀態也是有可能的。
每一項手術都帶有一定的風險,但是,他們必須要冒這個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