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理,他們肯定應該站在薄翰這邊,因爲薄翰比陸遇更愛祁安,也比陸遇更珍惜祁安。
可是於情,他們是站在陸遇這邊的。祁安喜歡陸遇,這一點是薄翰再好也替代不了的,他們也希望他們身邊相愛的兩個人幸福。
情在理前先行,所以他們選擇了情。
薄翰什麼都沒說,默默地退到了他們的身後,背靠着冰冷的牆,眼睛盯着搶救室的房門不曾移開。
陸遇也站起了身子,趴在門前了一會兒什麼都沒有見,卻還是固執地趴在門前等着候着。
兩個男人站在人羣的一前一後,中間等候的人氣壓也跟着沉了好久。
楚晴拽了拽倪佳人說,“安安這一輩子的好運都用在現在了吧?”
“用生命危險換來的好運,寧願她不要。”倪佳人擔憂地盯着搶救室,隱隱有些擔憂,萬一……她沒有享受到這份好運呢?
祁安是真的很傻,竟然因爲情緒激動而超速開車,一點兒都不爲自己的安全考慮嗎?
一羣人在外面站了近兩個小時,傅司臣和蘇澤修已經解決好了事情,搶救室亮着的紅燈才熄滅。s11();
“醫生……”
“沒事,各位放心。”衆人還沒有問出口,醫生趕緊回答,似乎很害怕他們猛烈的口水攻擊,“祁小姐只是受了一些傷,現在已經沒什麼大礙了,等麻醉過去了就會醒了。”
衆人終於喘了一口氣。
大家把祁安送進病房就各自離開了,因爲祁安需要靜養,他們全部都守在病房也沒有什麼作用。
倪佳人和楚晴手挽着手走在前面,傅司臣、蘇澤修和伯恩都亦步亦趨地走在她們倆都身後,像是形成了一道堅固的人牆。
伯恩了傅司臣和蘇澤修,突然開口,“兩位,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傅司臣和蘇澤修相視一眼,點了點頭。
“正好,我也有問題問你。”傅司臣說。
最後,他們選擇了醫院旁的一家餐廳,選了一個偏僻的位置,楚晴和倪佳人坐在不遠處,他們一眼就能望到的位置,恰好聽不到他們的對話。
“既然已經到這裏,那我就直說了。”伯恩率先開口,“我想,我應該有辦法可以幫佳人。”
“什麼辦法?”傅司臣幾乎瞬間被他牽着走了,目光灼灼地等待着他的答案。
蘇澤修也提高了注意力,他已經請了這個方面最權威的幾名專家到現在都束手無策,他一個建築設計師能有什麼辦法?
“我認識一個藥劑師,她專門研究影響神經的藥物……佳人的狀況,我覺得她應該對這個會很熟悉。”
“我們也請了權威醫生來,可也沒什麼進展。”
“她叫許菲。”
傅司臣和蘇澤修對視一眼,顯然,他們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
伯恩繼續解釋,“許可的女兒。”
蘇澤修詫異了,許可,那可是目前爲止世界最先進的神經學專家,專門研究神經藥物,一輩子都奉獻在了事業上,最後也在崗位上去世。而
醫學界也早有傳聞,許可育有一女,而她完全繼承了母親的才能,在神經藥物上很有研究。
可是,這一消息在許可死了之後半年的時間內銷聲匿跡,許菲再也沒有出現在公衆的視野當中過,他們自然也不知道許菲的名字。
“你怎麼認識……”
“機緣巧合。”伯恩說,“如果你們覺得有用,我可以介紹你們認識。”
“當然,很感謝。”
“那好,我會聯繫她。”
傅司臣一直靜靜地着他,沒有開口。既然伯恩和蘇澤修對這個許菲都抱有那麼大的信心,他也放心不少。但關於伯恩,他還有另外的疑問。
伯恩轉而向他,傅司臣毫不避諱地問,“你怎麼那麼關心祁安?”
聞言,最先覺得詫異的是蘇澤修。
他跟伯恩不算熟悉,所以,他從頭至尾都沒怎麼關注伯恩,也沒覺得他那裏有不妥。傅司臣得出這個莫名的結論自然讓他覺得詫異。
伯恩……不是隻和倪佳人、楚晴有關係嗎?怎麼又扯上祁安了?s11();
“是一個我很重要的人,具體的暫時無可奉告,你們只要知道我絕對不可能對你們或者對她不利的,希望二位能暫時幫我保密。”
伯恩也很坦然地解釋,傅司臣瞬間收了聲,不再追問。
他自認爲人還算準,這個伯恩也沒有什麼好追究的,至於祁安到底是他什麼重要的人,也不在他的關心範圍內了。
只要他真的能找到治療倪佳人的辦法。
祁安醒來了的時候,病房裏的人只剩下了祁聞和陸遇。她一眼過去也有些驚訝,陸遇怎麼會在這裏?
可她開口的第一句還是,“哥……”
“醒了?”
“嗯。”
“還疼嗎?”
祁安動了動,發現身上的傷口撕裂一般地疼着,她齜牙咧嘴地吱了兩聲,再也不敢動了。
“疼就好好躺着別動,我去給你叫醫生。”祁聞趁機遁了,病房裏就只剩下了祁安和陸遇。
祁安着他有些莫名其妙,陸遇明顯還穿着在婚禮上的那套衣服,了許久她纔開口,“你不會是……你怎麼在這兒?”
她原本想問他是不是直接從婚禮上過來的,可又覺得這麼問有些不妥,便換了個問法。
“我爲什麼不能在這裏?”
“新婚之人,出現在病房,不是很奇怪嗎?”
“一個對自己的生命安全一點兒都不負責任的人,有什麼資格在這裏指責別人怪與不怪?”陸遇的一句話直接讓祁安無言了。
鬼知道她提到他結婚了的事情心裏有多難受!
她不是一個說出的話可以隨意反悔的人,認定的事情就要堅持到底。她說了要嫁給薄翰,除非薄翰不要她,她一定會嫁給他。
“你生什麼氣啊?我讓你走了,是你自己一直問我問題不走的,你要走趕緊走,我並不是很想見你!”
他現在聽她一直在關心別的男人就很受不了,胸中一股無名的火感覺瞬間就要噴薄而出
了。
陸遇皺眉說,“他不會再來了。”
也難怪,她破壞了他的好事,他能不生氣嗎?
聞言,祁安愣了愣,轉而小心翼翼地着他問道,“你什麼意思?”
她很擔心薄翰,擔心他會出事。於她來說,薄翰是她承諾過要嫁的人,也是她這輩子很重要的人。
今天的陸遇很怪,他說的每一句話都讓她誤會,她甚至都在想……陸遇會不會因爲這突如其來的車禍發現了他對自己的感情?
她粗着嗓子說,費盡了力氣不讓嗓子眼兒那快要泄露出來的哽咽聲暴露。
他總算知道祁安每次到他跟別人約會的時候那副落寞又心痛的模樣之下的心有多難過了,原來,她表現出來的不過十分之一。
可轉念一想,這個想法立刻就被拍回腦子裏了。
她隱隱聽出陸遇有些生氣,又不知道他生氣是爲哪般。
祁安很不能理解,他今天到底在抽什麼風,每一次問題都能扯到薄翰身上來,實在有些不耐煩了,“對!就是薄翰,怎麼樣?我想我的未婚夫有錯嗎?你既然結婚了回去照顧你的妻子好了,別在我這裏浪費時間好嗎?”s11();
她在他身邊那麼久,要是能發現早就發現了,或許就是在她頂着涼風和黑夜,醉醺醺地開着車出現在他面前的那一刻。
目光忍不住在病房內搜尋薄翰的身影。他肯定會很擔心纔對,可是爲什麼沒有出現在這裏?難不成他也受傷了?
擔心自己未來的丈夫,天經地義啊。
“陸遇,我沒事了,你回去吧。”她淡淡地開口,從始至終臉上都沒有任何表情。
她好不容易纔下定了決心徹底放棄他和另一個人相守,她害怕他的出現會打破她的堅定,所以……不如不見。
“是。”祁安擡眸,倔強的眸子盯着他,絲毫沒有閃躲。
“我想見誰關你什麼事?你能不能離開!”到陸遇的每一秒都覺得煎熬。
聞言,陸遇緊皺眉頭,“剛醒來就急着趕我走?你又在找什麼?薄翰嗎?”
“那你想見誰?”
“不好!”陸遇板着臉說,“從今天開始,你不用再想薄翰,也不用昧着自己的心意跟他結婚了!”
突然想起了薄翰,她出事之前聽到了薄翰的聲音,怎麼……現在反而不見他的人影呢?
“沒有爲什麼!”陸遇稍稍有些生氣了,祁安一醒來,自己身上的傷痛還那麼多,卻有心情來關心別人。
難不成……他是被自家哥哥或者楚晴壓過來的?還是……因爲她他沒有結成婚?
現在的她,對陸遇已經不敢有半點兒期待了,哪怕一點兒期待的落空都會讓她的失望跌落至絕望。
至少,在她現在的思想裏是這樣的。
“爲什麼?”
“薄翰嗎?”
祁安懵了。
可能嗎?
祁安的想法剛萌芽,就聽到陸遇說,“就是你想的意思。”
他肯定是被急壞了諷刺她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