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身體大部分都藏在地下河道中,僅僅探進來一顆頭顱,就讓衆人感到巨大的壓迫感,那雙金色的眸子,裏面豎條形的瞳孔彷彿深淵將衆人的靈魂吸入其中。
看到衆人蛇怪那雙冷漠的瞳子似乎有了一絲興奮的光芒,尤其鬼方紇身上守護靈傳來的‘天道的味道’,讓它幾近發狂,人類的守護祖靈蘊含大量的天道之力,對於妖獸而言是最美味的膏腴。
“跑哇!”濁氏四人沒有任何戰鬥的勇氣,沒頭蒼蠅一樣往黑暗中跑去,不知在又溼又滑的血水裏摔了幾個跟頭。
但地下墓穴再大,也經受不住這山一般的蛇怪折騰,轟鳴震顫之中,它巨大的尾巴將古墓中的石牆石柱掃斷,從另一條甬道外直接掃了進來,擋在四人面前,它似乎不想放過任何血食。
“阿紇!”太昊鐸喊了一聲。
“明白!”二人不需多言,面對如此巨獸,鬼方紇不敢有絲毫鬆懈,沒有任何留手,直接召喚出最強的一式。
傳奇祖靈鬼方娜顏生前一戰成名的絕技‘九道天河’!
淺藍色的祖靈虛影與鬼方紇重疊,藍色的長髮分爲九股,在他背後升起,化作九條匹練般的水流,與守護靈融合的鬼方紇此時男女莫辨,眼角眉梢帶着些許當年鬼方娜顏的颯爽英姿。
“章魚!”
鬼方紇單手向前一探,九道洪流似深海巨大章魚的觸手般將蛇怪纏住,“鐸哥兒,看你了!”他知道以自己的水元力量,更多傾向於控制,想要用水殺死蛇怪無異於想用水淹死魚。
此時太昊鐸早已輾轉騰挪爬到古墓上方,雙手緊握破刃之矛從蛇怪頭頂的一條承重石樑跳下,似流星般墜向蛇怪的大腦袋,破刃之矛在巨大的衝擊力下一舉刺入蛇怪的腦袋。
蛇怪喫痛,瘋狂地甩動頭顱,搖頭擺尾,太昊鐸緊緊握住長矛,好似汪洋中一片小舟,又如狂風下飄落枯葉,他低頭一看,不由得心中暗暗叫苦。
破刃之矛雖然鋒利無比,破之屬性能夠貫穿大部分鎧甲防禦,但這蛇怪皮糙肉厚,尤其頭頂覆蓋着一層厚厚的骨甲,厚度幾乎和長矛長度相當,這一槍雖然穿透了它的鱗甲,卻也無法造成致命傷,太昊鐸沒有守護祖靈,無法催生槍勁,僅憑物理傷害無異於隔靴搔癢。
不但沒能解決掉蛇怪,反倒徹底激怒了它!
蛇怪像一條被螞蟻纏住的大蛆,在漆黑的墓穴深處滾動折騰了起來,一頭撞碎了纏住它的水章魚,小山般的頭顱似艨艟鉅艦撞向渺小如螻蟻的鬼方紇。
“我……”他髒話還沒出口,蛇怪口中的海鮮味兒已經來到,鬼方紇緊忙往旁邊躲,但他的速度再快也不如暴怒而來的蛇怪,就在這時他腳下不知被什麼東西纏住,一個跟頭摔了出去,還沒等落在地上一柄雙股鋼叉穿透他的皮甲將他帶飛,釘在對面的墓牆上。
墓牆上方,早已躲在此處的鬼方月和太昊繭蛾將他拉了上去,鬼方紇回頭看了眼,對面的一根石柱後面濁氏幾個人探頭探腦。
“這他媽絕對不止白銀級!”鬼方紇罵道,重新召喚水元之力,他手舞足蹈,雙手做探爪狀,“水龍!”
九道浪流匯聚到一處,化作一條和蛇怪體型不相上下的水龍,昂首嘶鳴。
“鐸哥兒,你快躲開!”
蛇怪頭頂的太昊鐸一聲暴喝,“起!”
將長矛拔出借勢向上跳去,攀着承重石樑翻身上去,於此同時水龍衝向蛇怪,二者纏鬥了起來,控制如此龐大的水元之力,讓鬼方紇臉色發白,身上的祖靈虛影正在如水蛭一般汲取着他的體力。
太昊鐸在石樑上向下觀望,尋找蛇怪的破綻。
蛇怪鱗甲極爲厚實,破刃之矛就算能夠刺穿鱗片也無法傷到其要害,而身上唯一沒有鱗甲覆蓋的地方俱是它的眼睛,太昊鐸尋找機會想着給它眼睛來一下,這時嗖的一聲,一柄鋼槍破空而來。
濁氏老莫是個經驗老道的獵手,最善於抓住機會將獵物一擊斃命,他也看出蛇怪的弱點在眼睛!然而鋼槍刺在它金色的眸子上時,卻發出噹的一聲脆響,好像打在了鋼鐵上,長槍被彈開。
原來蛇怪眼睛上有一層透明的膜,比它身上的鱗甲還要堅硬,這蛇怪是超過白銀級的大妖獸,哪有那麼容易找到弱點,太昊鐸心裏立刻涼了半截,就在這時,蛇怪與水龍的纏鬥中翻了個身,太昊鐸注意到它的腹部上有一個巨大的傷口!
是了!
這條蛇怪本就是因爲重傷才躲在這裏,墓穴中的血都是從它的傷口中流出來的,原來它的傷口在肚子上!太昊鐸心中大喜,在石樑上小步快行,趁着蛇怪注意力全在水龍上面,一躍而下長矛刺進它的傷口。
“嗷!”
蛇怪瘋狂地長大血盆大口嘶鳴了一聲,這一下着實傷到了要害,它登時噗通一聲碩大頭顱砸在地上。
“成了?”衆人心中一喜。
就在這時蛇怪的身體猛然一彈,將太昊鐸彈飛,緊跟着巨大的蛇尾凌空抽了過去!
太昊鐸身體在空中一翻身,再次攀上承重石樑,然而蛇怪被他那一槍傷的不輕,此時垂死一擊力量之大超乎想象,轟的一聲,蛇尾一擊將承重石樑抽斷,太昊鐸也跟着飛了出去,他感到自己就像被一座山迎面撞上。
承重石樑斷裂,被蛇怪折騰的千瘡百孔的墓穴,終於在一陣搖動轟鳴中開始崩塌,無數亂石泥土壓了下來,砸在蛇怪的身上,蛇怪此時對太昊鐸恨入骨髓,不管墜落的巨石,調轉身體張開大嘴對着太昊鐸一口吞去。
“鐸哥兒!”鬼方紇大喊一聲,想要上前幫忙,卻因爲古墓的震顫腳下不穩摔下了墓牆,鬼方月一聲驚叫,面前一塊塊巨石滾落,攔在她和太昊鐸中間,繭蛾死死抱住將她拖進一個石龕內,纔沒有被亂石砸死。
…………
古墓地上陵寢的石道上,裂開一條條縫隙,沙土順着縫隙向下漏去,在一陣顫動當中,兩側的數百尊石偶橫七豎八倒下無數,身穿灰色厚麻布袍,頭戴氈帽,拄着骨杖的神祕男子在石偶中間的石道上走過,任憑腳下地動山搖,他不動如山,步履穩健的就像行走在自家的臺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