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七字,卻已是表明葉君生的決然。
拾荒老人神色略顯不自然。
多少年了,他竟然再一次被威脅。
氣氛愈發冷厲,令人毛骨悚然。
天玄子夾在中間很不舒服,他慍怒道:“你們要打就出去打,老道這道觀禁不住折騰。”
轟!
話音未落,兩道驚天氣息直衝雲霄。
以風捲殘雲之勢瀰漫而開。
道觀中盛開的桃花紛紛掉落,屋頂瓦塊亂飛,甚至於整個道觀搖搖欲墜,隨時可能崩塌。
天玄子怒起。
“老道不讓你們在道觀裏打,你們反倒得寸進尺。”
“真不把老道當盤菜?”
天玄子也摻和進來。
三道驚天氣息碰撞,恐怖的氣浪以他們爲中心向着四周瀰漫,所過之處一片狼藉。
拾荒老人率先收去氣勢,葉君生緊隨其後。
天玄子最後。
他看到一片狼藉的天清道觀,吹鬍子瞪眼,嚷嚷着要葉君生和拾荒老人賠償。
拾荒老人目光不變,“你雖然很強,然,李氏宗族高手如雲。”
葉君生略顯煩躁地揮手,“不要給我說這些有的沒的,你就告訴我,你想怎麼樣?”
“我要丫頭回歸宗族!”
拾荒老人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葉君生冷冷道:“你說迴歸就能迴歸不成?!”
“當年京城李氏因何原因被滅,你比我清楚。現在你卻告訴我,想清煙迴歸清河李氏,分明是羊入虎口。”
字字珠璣,鏗鏘有力。
拾荒老人望着葉君生,“丫頭根本就不是京城李氏的人,她是李氏主脈寄養在京城李氏。”
“她是清河李氏老家主最疼愛的孫女,身份尊貴的郡主。”
葉君生不以爲然。
“關於丫頭的消息,我已經傳回李氏宗族。此次清河李氏來人便是爲了迎回他們的郡主。”
葉君生面若寒霜,“我只問清煙她願意嗎?”
拾荒老人沒有回答。
“她若不願,誰也妄想強迫她回去。”
“本王不懼在清河李氏面前亮劍,與他們戰一場又何妨。”
拾荒老人面色陰沉,非常難看。葉君生對他沒有絲毫的尊重。
亮劍於清河李氏面前。
敢造次。
斬!
這是屬於大周第一位異姓王的傲氣。
無論你是豪門大家也好,王侯世家也罷,妄想踐踏這份榮耀。
拾荒老人沒有想到葉君生反應會如此激烈,他已經對李清煙說明她的身份。
也告訴了她,清河李氏的人將來迎接她回宗族。
李清煙並未正面回答。
拾荒老人心中很清楚,李清煙以前過得平平淡淡,雖不是很好,卻也是有滋有味。
然而,一旦回到清河李氏,面對的將是無止境的勾心鬥角。
對於清河李氏那羣人而言,李清煙這位流浪在外的郡主,可有可無。
拾荒老人暴露了她,迎接她的或許是不斷的殺機。
葉君生盯着拾荒老人,“京城李氏因何被滅?是衝着京城李氏還是衝着清煙而去?”
拾荒老人面露猶豫之色,欲言又止。
天玄子忙出言打岔,“都少說兩句,關係弄得那麼僵做什麼。”
“告訴我!”
低沉的聲音從葉君生喉嚨發出。
拾荒老人被葉君生冰冷的眼神盯着,眼中也有寒意涌動。
瞬間,氣氛再度變得凝固。
天玄子,“……”
葉君生拂袖而起。
“誰敢亂來,我殺誰!”
說完,葉君生大步流星地往道觀外走去。
留下天玄子和拾荒老人在風中凌亂。
拾荒老人無奈長嘆。
天玄子望着被破壞的不成樣子的道觀,又得重新收拾了。
“你動作太快了。”
天玄子嘆道:“你其實根本不用這麼着急把事情告訴葉小子,現在倒好,適得其反。”
“你不瞭解他的脾性,清河李氏聲名赫赫,底蘊深厚,族中高手無數,或許別人會害怕。然,葉小子的經歷,鑄就了他鋼鐵般的氣勢,寧折不屈。”
拾荒老人無奈道:“那是你不知道超級世家的可怕。”
天玄子眉毛一挑,“你這樣的擱在清河李氏算什麼樣的存在?掃地的還是劈柴的?”
拾荒老人,“……”
天玄子這句話就是明着打他的臉。
你說清河李氏執掌乾坤,他倒要問問你在清河李氏算什麼角色。
“清河李氏的人應該會在七天之內降臨省城。”
“主脈之人還是旁系之人?”
天玄子直截了當地問道。
“不知。”
天玄子搖頭。
“老道閒散慣了,不想管那麼多事。”
天玄子風輕雲淡地道:“不過,老道與葉小子也算忘年之交,誰若是敢與他對敵,老道當助一臂之力。”
拾荒老人,“……”
天玄子這句話也算是在變相對拾荒老人甚至清河李氏施加壓力。
……
葉君生走出天清道觀。
在一旁等候的劉猛急忙迎上來。
“王爺,出什麼事了?”
“切磋一下。”
劉猛眼皮猛地一跳。
只是切磋一下麼?
他怎麼那麼不信呢。
他也不敢問。
劉猛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葉君生身上散發的殺意,絕對是有大事發生。
來到山腳下,坐上車。
葉君生突然開口,“劉猛,命令古青、冷月明兩人三天之內來到省城。”
劉猛悚然。
“王爺,究竟出什麼事了?”
古青、冷月明分別是天軍、地軍的統領。
葉君生回東海以後,他們負責軍中事物,而,葉君生突然命令他們前來省城,怕是大事不妙啊。
“清河李氏來人了。”
劉猛大驚失色,“衝着王妃來的?”
葉君生點點頭。
“清煙並非京城李氏之人,她是清河李氏的直系,老家主的孫女,清河李氏的郡主。”
嘶!
劉猛倒吸冷氣。
這個身份太嚇人了。
金枝玉葉呀。
清河李氏是一個龐大的家族,旁系之人已是傲然無物,不可一世。
更何況直系後人,那一個個尾巴都翹到了天上。
這一刻,劉猛知道葉君生命令古青、冷月明過來的原因了。
“王爺,前來的是清河李氏直系,還是旁系的人?”
葉君生眼中寒光跳動,“我擔心的是,他們不是來迎接清煙回李氏宗族,而是準備要她的命。”
“他們沒那麼大的膽子吧,王侯世家規矩已是森嚴,最忌諱以下犯上。”
“王妃倘若當真是直系後人,清河李氏旁系膽敢對她出手,就不怕引起直系的不滿?”
葉君生無奈輕嘆,“話雖如此,可清煙畢竟流落在外二十多年,又有誰認可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