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唐再起 >第1106章修法
    山西事畢,洛陽再望,李嘉的心情格外的舒暢。

    但,滅國太多,激情完全被消耗完畢,小小的北漢國,很難再給予他興奮了,所以,在大臣們的恭迎中,李嘉直接進入了皇宮。

    七月暑熱正行,洛陽皇宮宛若火爐一般,讓人喘不過氣來,李嘉好心情,全被撲滅了。

    無奈,他只能將就着住着,畢竟朝廷大部分的衙門,已經遷徙到了洛陽,正在不斷地運轉的,他只能遷就。

    至於他心中,則思量着該如何擴建行宮,也就是像滿清的避暑山莊一樣,不至於受困於京中,四季難熬。

    政事堂內的宰相們,已經習慣了熱度,正汗流浹背地爲皇帝彙報工作。

    其實也就沒有多大事,皇帝只不過錯過了六月至七月的夏收罷了,孫釗滿臉喜悅地爲皇帝進行彙報。

    簡單來說,天下幾近統一,中原太平了兩年,南方太平了四五年,一切都按照既定的計劃,朝廷也在不斷地運轉着。

    不過,五代亂世以來,弊端重重,吏治難了,須繼續保持高壓態勢,從而穩定統治。

    錢糧方面,北方十府,南方十三府,二十三府之地,共上繳中央,約莫糧食三千萬石,錢八百萬貫,富餘的很,洛陽的倉庫,可謂是滿滿當當。

    雖然洛陽城依舊在完善,但對於府庫卻修繕的很早,如洛口倉等,加一起,約莫能存到兩千萬石的糧食。

    不過,比較可惜的是,稻米的儲存,頂多三五年,而像粟米,也就是俗稱的小米,能存儲十年左右,這也是北方的百姓的主食,唯一的缺點就是產量太少,正在逐步的被小麥代替。

    所以,孫釗意氣風發,臉上帶笑道:“如今北漢既下,海晏河清,天下太平,府庫之錢糧,足以支用兩年,地方各府,除卻湘西、山東外,皆以自足,百姓安居,盜匪皆無,此乃盛世也!”

    “盛世啊!”

    李嘉感嘆了一句,見到衆人一臉喜色,不由得說道:“雖然列國皆亡,但只能算作是太平罷了,北方契丹,虎踞東北,一直伺機待發,咱們雖然說可以慶賀,但卻莫要忘卻了危險。”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這話一出,端是霸氣。

    衆人紛紛被鎮住,也明白了皇帝生命不止,戰爭不止的心態,一時間紛紛心思百轉千回,口中言語盡皆吞沒。

    顯然,皇帝已經明白,多年的戰爭,已經消磨了百姓們最後一點心血,文人們也對其深恨之,雖然武人們依舊猖獗,但文人也不是一點抵抗力都沒有的。

    所以,眼見着天下都快差不多了,文人們就有些偃旗息鼓的意思。

    皇帝也霸氣一句,直接噎死他們下面的話,不給其機會。

    見到場面有些尷尬,趙誠依託着首相的身份,笑着說道:“陛下所言甚是,燕雲未復,宛若有屋無門,豈不是坐等盜賊亂入?”

    “只是,燕雲之事,事關契丹,須得仔細謹慎纔行,不急於一時,而在微臣看來,大唐內無憂患,只有外敵,須以治國爲要!”

    “此話有理!”李嘉點點頭,治國爲主,打仗爲輔,這是正理,斷不可逆之。

    說白了,只要中原恢復了元氣,打契丹豈不是手到擒來?

    要知道,當初趙光義北伐時,動用了四十萬人,契丹人大爲驚恐,進行了全國徵調,才堪堪爲用。

    而如今,說來尷尬,李嘉如今根本就拿不出四十萬人,三十萬都夠嗆,治國才能擴軍,擴軍才能打仗。

    衆人眼見趙誠圓過來了,不由得感慨萬千。

    果然,首相就是首相。

    “孟子有云,不以規矩,不能成方圓,前唐歐陽詢有言,治國無其法則亂,守法而不變則衰!”

    趙誠挺身而出,滿臉誠懇之色道:“前唐距今,已過六十載,滄海桑田,民風數變,大唐疏律已經不堪爲用,周世宗幾經而定刑統律,朝野爲之大定,大唐如今坐擁天下,豈不再修之?”

    所謂的律法,其實就鑄錢,年號,修史一樣,主要是宣告正統地位,告訴天下百姓,已經改朝換代了,須按照新法從事。

    而像五代的刑法體系,實際上是唐朝刑法體系的延承,五代各朝都非常重視刑法體系的建設,比如後梁有有《大梁新定格式律令》,後唐有《同光刑律統類》等。

    像後漢,法律最爲嚴苛,比秦漢還要酷烈,四年而亡不冤。

    比如,劉知遠痛恨盜賊,“盜賊毋問贓多少皆抵死。”

    偷盜一文錢,也是死刑。

    甚至,宰相蘇逢吉自己草詔法律文書,下達到各州縣,規定:凡是賊盜,家人連同四鄰,皆全族處斬。

    後來族誅太慘烈,被衆人抵制,就把族去掉,規定凡是賊盜,家人連同四鄰,皆處斬。

    這樣嚴酷的法律,已經遠遠超出亂世重典的範疇,因而帶來了慘烈的後果。

    山東鄆州,捕賊使者張令柔“盡殺平陰縣十七村民數百人”。

    衛州刺史葉仁魯,率兵捕盜賊。當時有十幾個村民一起幫忙逐盜,到了山中盜賊逃散了,葉刺史則不分青紅皁白,抓住這些村民,“斷其腳筋,暴之山麓,宛轉號呼,累日而死。”

    葉仁魯濫殺無辜,卻被蘇逢吉認爲是個能幹的人才!

    於是,天下地方官競相效仿,因盜殺人氾濫成災。

    後漢其他的法律非常嚴苛,比如販賣私鹽、酒麴者一律處死。私自販賣牛皮一寸即判死刑……

    後周進行刪減,製成《大周刑統》,民心大悅。

    歷史上北宋,就是沿用其法,只是進行改換頭面罷了。

    唐律其實弊端迭出,如,其對犯罪的人,施行身份有別制。

    “唐律疏議”中規定有貴族、官吏犯罪可以通過議請、減、免、贖、官當等各種渠道免除減輕,只要有官身,根本就沒有死刑這一說。

    而對於犯罪的賤民,則讓其“畏危而寡罪”,“以刑止刑”,嚴懲不貸。

    說白了,其存留的等級差,讓人不忍直視,法律被踐踏,何以治國?

    安史之亂,其實是必然的。

    所以說唐朝,是中國最後一個貴族門閥時代。

    作爲一個穿越者,他怎麼能容忍這樣一個不公平的法律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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