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唐再起 >第三十二章夏日避暑
    六月,天氣正熱,邕州的太陽,彷彿是喫錯了藥,不要命的揮散着熱量,整個大地,猶如是個蒸籠,熱氣騰騰。

    李府,一處造於水池之上的竹屋中,正擺滿了冰盆,數個丫鬟位於冰盆之後,用扇子輕輕搖動着,一瞬間,涼起佈滿了整個小屋。

    “嗤”李嘉瞧着眼前這個草莓雜拌而成的碎冰,用勺子狠狠地舀了一大勺,送入了嘴裏。

    一瞬間,牙齒,喉嚨,嘴脣,都被冰鎮了,身體也同時在這一瞬間,喪失了控制,大腦中只有一個詞舒服。

    李嘉感覺,自己的毛孔中,似乎都在發出舒服的字眼,這種感覺,實在是太棒。

    這些碎冰,其實就是李嘉利用硝石吸熱的知識,在木盒中裝水,扔入硝石,再將木盒放入水池中,不斷地向木盒仍硝石吸熱,不斷持續,就弄出來大量的冰石。

    而在這之前呢嶺南不過是利用偶爾的極寒天氣,儲存些許冰塊,而那些達官貴人們,則無奈從北方船運而來,儲存過夏。

    亦或者修建避暑莊園,躲避這炎熱的酷暑。

    “大哥兒,你這法子確實不錯,今年咱府上可算是過了一個舒暢的夏日了”

    久不出現的李老爺,穿着單衣,坐在塌上,喫着難得的冰碎,整個人舒服地快要起飛了,一個勁地稱讚着。

    “咱小時,這天氣早就耐不住性子,去那河裏游上一番,但,現在老了,下得去,就上不咯”

    似乎碎冰難爲牙齒,他又將一旁的西瓜狠狠地咬上一口,日子別提多暢意了。

    聞言,李嘉臉上的笑意退去,口中有話,卻說不出口。

    “阿耶,這西瓜確實解暑,那羣胡商們將這東西帶來,也算是做了好事”

    唐時從西域傳來的西瓜,真正的到達內地,還是要到五代和宋,阿拉伯商人從非洲帶來,海上絲綢之路的豐富成果之一。

    這也是古代詩詞“浮甘瓜於清泉,沉朱李於寒水”的由來,這句話的意思就是就是把西瓜和李子放到冷水泡涼了後再喫。於是,中國成語就有了“浮瓜沉李”。

    “是啊,大哥兒卻是有本事,若是往日,咱這一家子可得去那荒山野嶺,蚊蟲野獸也是極多,二哥兒可受不了”

    侯惠娘一臉溺愛地看了一眼正埋頭於西瓜中的兒子,語氣中頗爲感慨。

    夏日的嶺南,瘴氣升騰,暑熱難耐,因此夭折的孩童,不知凡幾,就連那些富貴人家也不例外,這也是嶺南人口稀少的原因所在吧。

    “來,嚐嚐這個李子,這可是在山泉中浸泡了許久,味道鮮美至極。”

    對此,李嘉笑了笑,表示對於這種讚美,已經習慣了,他從一旁的竹籃中,拿出一把李子,堂而皇之地放在距離自己兩個身位的侯麗娘身邊,柔聲說道。

    “多謝郎君”侯麗娘大庭廣衆之下,哪裏受得了這些,縮着脖子,紅着臉蚊聲說道。

    “來,孩子給我”李郎君突兀地站起身,將侯麗娘懷中的小傢伙抱起,宛若一個慈父一般,小心翼翼地抱着。

    小傢伙胖乎乎的,一看就伙食很好,圓溜溜的眼睛滿是好奇,看着這個陌生的男子,嗅了嗅,感覺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格外的乖巧。

    見此,李嘉笑了笑,這樣的孩子纔是最可愛的。

    “來,小傢伙,你看這個漂亮的小姐姐是誰”李郎君將其慢慢地放在一旁的搖籃中,而搖籃中,正是瞪着漂亮的大眼睛,撅着嘴脣的李府的大姐兒李薇兒。

    “真是,,郎君真是有童趣”被李郎君的動作嚇了一跳,侯麗娘拍了拍高聳的胸脯,抱怨着。

    不料,此言一出,惹得衆人心中驚詫。

    整個李府,哪個敢對郎君這樣說話難道,此人果真與郎君有關聯

    不止是侯惠娘,就連那些服侍的丫鬟僕人,腦海中抑制不住地猜想着,看向她的目光,多了一絲尊敬。

    “薇兒,你看,又有一個玩伴了哦”李郎君對此毫不在意,反而將目光聚集在小小的搖籃之中。

    寬敞的搖籃,容下兩個找人很輕鬆,質量也很有保障,兩個小傢伙並排而躺,看上去極爲舒服。

    “呀呀呀”大姐兒卻毫不領情,對於自己獨霸搖籃局面被打破,她心中不滿,生氣叫喚幾聲,不斷地揮舞着手腳。

    “薇兒,有一個弟弟陪着玩,你是不是也很高興”

    李嘉以爲大姐兒是高興的模樣,摸了摸她的小臉,揉搓了一下。

    “哇呀呀呀”連續叫喚了數聲,但李郎君卻置若罔聞,大姐兒越發的惱了。

    她瞪大了眼睛,嘴脣撅的老高,她真的生氣了,她決定維護自己一人獨佔的局面,保護自己的領地。

    只見,小人兒揮舞起自己的爪子,對着旁邊的傢伙,狠狠地抓去,但可惜,指甲早已經被修理乾淨,對面的胳膊,只有幾道紅印。

    而那個傢伙,正閉着眼睛,享受着這份涼爽,呼呼大睡起來。

    “呀呀呀,呀呀呀”大姐兒分外不滿起來,叫喚着,想提醒李郎君。

    但,李嘉正喫着冷飲,與家中談笑着邕州的趣事,難得放鬆一回。

    “姐兒,怎麼了”一旁伺候的小丫鬟,正一臉迷茫地聞着,她也不清楚,大姐兒今天爲啥反常。

    瞎叫喚了那麼長時間,也不見動靜,小人兒真累了,也放棄了,在這舒適的木屋中,緩緩睡去。

    而這一邊,一直在訓練的飛虎都和飛龍都,此時卻依舊頂着炎炎夏日,刻苦的訓練着。

    當然,此訓練非彼訓練。

    一個又一個的草棚,搭建在叢林中,蟲獸早已驅逐,數百人以隊爲棚,待在一起,正在席地而坐,正搖晃着腦袋,揹着古詩詞。

    “牀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碧玉妝成一樹高,萬條垂下綠絲絛,不知細葉誰裁出,二月春風似剪刀”

    一個個糙漢子,正伸着脖子,使勁地念着,哪怕不會背,但依舊跟着聲音,不斷地重複着。

    而此時,屹立在他們前方的,只是一個穿着道袍的中年人,他手裏拿着戒尺,傲然而立,仔細地觀察着眼前這羣人,羣發現有不認真的,就是一戒尺。

    那戒尺,卻是鐵板的。

    “真是該死”瞧着那牛鼻子道士認真的模樣,手中的紅腫,簡直讓他心燒火燎,這樣的痛楚,比那板子難受多。

    無論是心理上,還是身體上的。

    我只是想混口飯喫,爲甚那麼難啊黃勇心中吶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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