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海王孟昶,長沙王周保權,文安郡王李信,荊侯高繼衝,乃至於越王劉鋹,也跑過去面見其人,瞻仰一番。
中原皇帝特有的政治地位,讓人不得不好奇。
不然,五代十國,爲啥五代在前,再加上郭榮南征北戰的戰績,給郭宗訓帶了不少別樣的色彩。
政事堂的宰相們,以及其他的百官,也毫不避諱地求見與他,幸虧在符太后的安排下,沒有出現差錯,答覆也有理有據,令人印象深刻。
去的人都說:“嗣周王有王者氣,性聰慧,可惜了”
李嘉對此倒是毫不在意,甚至樂見其成。
說到底,郭宗訓此時,仿若是一個漂亮的,具有深意的禮品,別人越是欣賞讚嘆,他越是洋洋得意。
中原皇帝的身份,讓李嘉的成就感特別大,比李煜、孟昶還要大的多。
吳越國還特地派遣使臣過來,名爲朝拜,實則打探虛實,瞧着果真是周後主,面色瞬間就變了。
其態度,日益恭
就這樣,好奇了大半個月後,郭宗訓年歲還小,不堪其擾,李嘉這纔不允許他人靠近,保護他的安全。
不過,李煜、周保權、孟昶、高繼衝,劉鋹,再加上郭宗訓,如此一來,就是六王相聚了。
“嘖嘖嘖,朕果然是天下第一仁君,滅國不亡其祀,封爵以厚其祿,天底下誰能比得了我”李嘉頗爲得意地想着。
“王二,你小子幹嘛呢快些過來”
春天的稻田,泥水中還帶着寒意,王澤暫且坐在田埂上,雙腳翹起,屁股下是雜草,軟乎乎地,舒服的很,他飲了一口鹹鹹的鹽水,整個人舒坦極了。
可是,這樣的休閒時光並不多,剛坐下沒一會兒,束起褲腿的都頭,寸發,膀大腰圓,挺着肚子,就叉着腰,呵斥道:
“你小子就知道偷懶,快些下來,不然中午不給你飯喫”
“嘿嘿,都頭,中午能不能不遲飯了,我想喫饃饃”王澤嘆了口氣,又飲了口鹽水,頂着太陽,又踏入水田中,小心翼翼地走着,提防尖銳物,刺穿了腳,可不好了。
“屁”都頭翹着屁股,哼哧哼哧地插着秧苗,一邊罵道:“豈止是你,老子也想喫饃饃,天天大米飯伴鹹菜,雖說管飽,但着實膩歪”
“你說這些南蠻子,天天喫大米,不膩歪嗎饃饃多好喫,大餅多好喫,就不知曉換換鮮”
“嘖嘖嘖”彎下腰,捏着秧苗插入泥濘中,王澤一邊倒退,一邊說道:“都頭,你與那南人說下,就換一餐饃饃,好久沒喫,心裏想的慌”
“好好幹,瞎琢磨什麼呢”都頭拍了其腦袋一巴掌,說道:“多種幾畝地,興許就有機會了,好好幹活。”
“唉”王澤嘆了口氣,無奈地繼續幹活。
“啊,螞蝗,好疼”突然,一個膀大腰圓的大漢突然叫喚起來,癱坐在稻田中,抱着小腿,賣力地叫喚着,一臉的驚恐。
“怕個甚”都頭又是一巴掌拍過去,嚷嚷道:“等他吸飽了,就會離去了,你越叫喚,它越往裏鑽”
“王二,你小子乾的不錯”都頭高興地說道。
“多謝”被咬的大漢高興地說道。
“沒事”王澤隨口說道:“我是聽那些南人說的,只要拍打旁邊,又吐鹽水,就能讓它沒了”
“鬼地方”都頭忍不住吐槽道:“南方果真不是人過的,螞蝗就不提,咱們睡覺的地方,還能看到長蟲、蜘蛛等,衣物被褥天天溼漉漉,咱好想回家”
“都頭,別做夢了,好好幹活吧”王澤隨口安慰道,彷彿是認命了一般,繼續彎腰幹活。
“咱殺人的手藝,到了這,就只能種田插秧,唉”都頭嘟囔了幾句,只能繼續幹。
一百來號人,圍繞着數十畝地,彎腰插秧,動作雖然僵硬,但還算齊整,速度不快不慢,讓一旁監督的巡檢兵點點頭:
“朝廷這個主意好,讓這羣中原人種田插秧,體力消耗個乾淨,咱們五個人,就能監督一都人。”
“這是朝廷和皇帝的地,天天管他們喫喝,不幹活,白白浪費了,這纔算物盡其用”
“你還懂成語了”
“嘿嘿,聽都頭和先生說過,最近識字,煩得很”
到了中午,日上中天,春日的長沙府,越發的燥熱起來,而中原在此時,卻依舊寒氣逼人。
“喫飯了”巡檢兵大聲喊道。
呼啦啦
上百號人立馬放下秧苗,來到田埂上,坐着喫起了飯來。
菜只有野菜湯,鹹菜,以及河裏撈到小碎魚,還算豐盛。
飯則是白花花的大米飯,硬食,每人兩碗,喫個七八分飽。
王澤雖然說厭倦了飯,但扒拉的速度很快,一口一口地吞嚥進肚子裏,兩碗結束,這才喘了口氣。
別的不說,南方糧食確實多,地廣人稀,到處都是荒地,所以才能喫飽肚子。
作爲俘虜,王二很自覺地喫完飯,歇息了片刻後,頂着太陽,又開始幹活,直到太陽落山,纔算是歇息。
勞累了一天,他在河邊洗了澡,就不想動了,躺在牀榻上,心中懷念着故國家鄉,親人。
“聽說了嗎鄭王來到長沙了”
“哪個鄭王”
“大周的小皇帝啊,被廢掉那個,趙官家黃袍加身的”
“郭官家的兒子他怎麼來長沙了,唐國”
一夥十人,就在一個大通鋪上睡覺,雖然沒有蠟燭,但王澤依舊知曉是哪幾個人再說話,他聽了一會兒,心中越發的火熱,不經發問道:
“小官家真的在長沙”
“我還騙你不成現在到處都在傳呢”那人無所謂地說道:“聽說是趙官家要殺人滅口,所以郭小官家就逃到唐國的”
聽到這,王澤躺下,輾轉反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