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主題是一樣的。

    幾個太監已經很快將他們所作的畫分別掛在擡來的屏風上,分別晾在了衆人的視野當中。

    滇木恪看向自己所做的畫,嘴角笑笑,他轉頭看向顏竹意。

    顏竹意此時將眸光放在滇木恪身邊的那畫作上,他所畫的是茫茫江海,茫茫江海之上,有孤舟迎風而上,還上霧色極重,卻無法阻止那坐在孤舟上的男子前進的步伐。

    見此,顏竹意轉眸看向滇木恪,這是他的心境麼可是,那主題,乃是“嬴”字,古意中,有“獲勝”,“滿,有餘”的意思,他這滔滔江水的確有滿的意思,可是,這更加深一層的意思,是滕胤之的字,“嬴”,他們的主題,是忠君的主題。

    顏竹意轉眸看向滕胤之,滕胤之所作的正是沙場禦敵,千軍萬馬莫過於那主帥之姿可是,那主帥面上卻是空白,根本就沒有畫出那到底是誰。

    這意思甚是明顯,各人心中都有一個統領全軍得勝的主帥

    當然,這幅畫出自滕胤之的手,而且那主題是個“嬴”字,那意思也甚是明顯,即使不畫主帥面容,也無需多言那主帥是誰

    再者,滕胤之向來疆域禦敵多年,主帥也當了四五年,這意思,不言而喻。

    衆人一看,就已經分出了那兩幅畫到底是誰的風格。

    太監上前,行禮之後,指着那沙場禦敵圖,“這,請諸位以掌聲表態。”

    全場掌聲雷鳴。

    顏竹意看看周圍左右,在場的人無不拍着手掌,儼然與現代的追星族一致。

    就連顏茹瑜以及顏筱晴等人,都拍手掌。

    魏明琨看向顏竹意,他還是拍起手掌。

    風紀廉看向滇木恪,搖了搖頭,低頭端着酒杯去喝酒,但他喝了酒之後,卻還是拍了手掌。

    場上的,除了顏竹意、高座上的洪皇后、滕隆帝之外,別的都已經拍手掌了。

    滕胤之看着周圍這麼多人,嘴角淡笑,但當看向顏竹意的時候,見她並不曾拍掌,有些驚愕。但,想想,也無礙,此場定是自己贏。

    顏竹意看着風紀廉,卻想不明白,風紀廉不是應該站在滇木恪那邊的麼可是,卻怎麼給滕胤之拍手掌

    風雲汐一邊拍着手掌,一邊萬分不滿地瞪着風紀廉,“哥”

    “你不是想嫁給恪麼那就讓恪輸,恪輸了就不能迎娶顏大小姐,而胤王卻能夠迎娶顏大小姐。”風紀廉低沉一聲,道,有一掌沒一掌地拍起來。

    “可是,如果恪哥哥輸了,他是多麼的沒有面子呀”風雲汐黛眉緊蹙,嘟着嘴看着風紀廉。

    “那你就讓他贏,然後他娶顏大小姐。”風紀廉雲淡風輕一句,轉頭看向顏竹意笑。

    風雲汐聽着,也看向顏竹意,見她明眸皓齒一直盯着滇木恪看,風雲汐心中更加不樂意,銀牙一咬,“不”她說着,將手掌拍得更加響了。

    風紀廉回頭看向風雲汐,見她顧着腮幫拍手掌,心中搖頭嘆了一口氣。

    自己這妹妹,真是個小傻瓜。

    風紀廉擡頭看向滇木恪,滇木恪此時也將眸色看向他。

    “嗯。”這時候,洪皇后輕聲說了一句,頓時,所有的人全都停下來然後看向洪皇后。

    “看來,大家是很讚許胤王的作畫的。”洪皇后說着擺手,那太監立即上前,行禮之後,指着另外在滇木恪的身邊的江河孤舟之作,“請諸位表態。”

    可是沒想到,話落了之後,殿上一片寂靜,周圍的人都驚愕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但都沒有一個主動拍手掌的。

    顏竹意心中驚了驚,她看向滇木恪,滇木恪的神色並沒有一絲絲的驚訝,反而覺得那是意料之中一般

    “恪”顏竹意心中輕聲呼喊,兩手合起來,“啪啪啪”拍起手掌來。

    擂臺上下的所有人都看着顏竹意,顏竹意咬了咬紅脣,還是繼續拍着手掌。

    她看向滇木恪,將手掌拍得更加起勁。

    即使沒有人認同他,自己都會認同。

    這個規矩是滕胤之所定的,滕胤之朝中勢力以及方纔的演講,足以將所有的人心都拉向了他的那邊,自然是滕胤之佔了優勢。

    可是她顏竹意的心,永遠在滇木恪這邊

    顏竹意看着滇木恪,嘴角揚起一份微笑,拍着手掌。

    滇木恪此時的眸色也是看向她,眼中也只剩下的她,全然的這個世界,場上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他只在乎的她認可了他,這就已經足夠。

    滇木恪那一直未改的面容此時終於有了變化,那嘴角一彎,淡淡一笑。

    而這個時候,倒是場上多了一個掌聲。

    立即所有人都看向那掌聲來源。

    是滇西王。

    滇木恪看向滇西王,心中一怔,目光都瞪直了。

    向來,自己這個做兒子的不太懂得孝道,只想着以自己的方式贏得他這個做父親的關注以及認可,可是,許多事情卻適得其反,許多事情也在自己的意料之外。

    很多時候,自己都幾乎認爲,父不知子。

    很多時候,自己都想着與他剖露心扉的時候,他這個滇西王,卻始終不給自己任何機會和時間。

    乃至於很多時候,很多的錯過。

    乃至於,當自己提出要上顏大將軍府求親的時候,自己已經做好了他會不答應的準備

    可是沒想到,也許事情並不像自己所想象的那麼糟糕。

    他對自己這個做世子的期待,自己一直都記在心中,可是,卻也令他多次失望過。

    滇木恪看着滇西王,嘴角一撇,淡淡一笑。

    顏竹意轉頭看向滇西王,明眸笑得彎彎。他們的父子關係,緩和了不是麼

    而此時,滇西王也是看向顏竹意,那佈滿漁網紋的眼角也笑了。

    孩子他娘,你可見到這一切。

    周圍的所有人都在看着這情形,竊竊私語,卻始終沒有再鼓掌。

    滕胤之面色有些黑沉,他看向滇木恪,然後又看向顏竹意,袖子下的拳頭緊緊握了握。

    他贏得天下人的心,可是卻贏不了顏竹意。相反,滇木恪卻贏得顏竹意的心。

    “嗯。”這時候,洪皇后低沉一聲,擺了擺手。

    場上頓時一片寂靜,全都看向洪皇后。

    “這一場,你們認爲,是胤王勝,還是滇西王世子勝出呢”洪皇后嘴角淡淡笑道。

    周圍的人又將目光放回到滕胤之和滇木恪的身上。

    “當然是胤王勝。”這時候,一名官員從席上起身,拱手行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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