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夔王府出來,一旁的趙泓臨憂心忡忡的回頭看了一眼,問一旁神情十分輕鬆的趙煜道:“王兄,將二小姐一個人丟在夔王府沒什麼問題嗎?”

    趙煜挑了挑眉道:“你又並非不是不知道趙肅的性子,若我們繼續在那裏,他一翻臉這個案子他說不管就不管了。”

    那混賬做事,就連皇上都拿他沒辦法。

    趙泓臨還是有些猶豫道:“可是二小姐不過是一個閨閣女子,如何查案?”

    他知道蘇玉徽救兄心切,但是讓一個弱女子去調查一個連大理寺調查了數月都毫無頭緒的案子,豈不是強人所難。

    初見那個少女時,一身狼狽但是目光柔軟,讓他不由得聯想到幼時撿到的那隻受傷的小兔子。

    聞言,趙煜“嘶”了一聲忽然頓住了腳步,狹長的眼帶着莫名的精光打量着趙泓臨道:“你對諸事素來都不上心,怎麼偏偏就在意這個蘇玉徽了?”

    面對好友的打趣,趙泓臨絲毫不示弱的帶着笑意反道:“你此番爲此事這般奔波,連吃了夔王兄好幾次閉門羹,難道僅僅是爲了蘇瑾瑜。”

    被趙泓臨這般一反問,似是戳中了趙煜某些心事,用扇子撓着下巴有些不自在道:“那丫頭,在汴梁我自是要照應於她的。”

    緊接着想到今日蘇玉徽看着趙泓臨怔怔的目光,眉頭挑了挑同他道:“對了還有你,若是無意,還是少招惹她爲妙。”

    他丟下意味不明的話,讓趙泓臨心中閃過了幾番思量。

    趙煜此話的意思莫不是他看上了蘇玉徽?想到那明媚的笑容和那雙清澈懵懂的眼,趙泓臨聽見自己心中一陣嘆息,到底他還是遲了一步。

    周家,臨語姝看着病榻上面色蒼白昏睡不醒的周蘅蕪,前來診脈的御醫被她罵了個狗血淋頭。

    “到底怎麼回事?不是說是普通的風寒,怎麼短短几天人就病成這樣了。”

    好幾個御醫不斷的擦拭着額頭上滲出的汗水道:“下官等無能,這周大人脈象看起來平穩正常,下官也看不出什麼病症啊。”

    這些御醫都是御醫院的老人,見過不少疑難雜症,可是偏偏第一次見到這般奇怪的脈象,脈象平穩沒有任何的異常,可是人卻陷入在昏睡中怎麼也喚不醒。

    臨語姝看着周蘅蕪這般既是着急又是心疼,一旁的御醫見這般,小聲道:“依照下官看,周公子此番症狀倒不像是病了,會不會是中了什麼奇毒啊……”

    聞言,臨語姝下皺眉道:“不可能是中毒,不可能……”緊接着似是想到什麼一般,眼中閃過了一絲莫名的神色,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喃喃道:“難道……”

    此時聽到下人傳道:“夫人小姐,夔王來了……”

    蘇玉徽見了周夫人,十分周全的向她行過禮。見她眼神有些奇怪,似是不明爲何她會與趙肅一齊來的,她笑了笑無比自然的解釋道:“我聽說傅大人病了所以來看看,正好在門口遇到夔王殿下。”

    趙肅……

    周夫人對蘇玉徽映像不錯,笑了笑道:“二小姐有心了。”

    見過了周夫人,此時正好臨語姝也從裏面出來了,方纔在她與趙肅在門口站了會兒,她耳朵尖聽見了臨語姝訓斥御醫們的話,是以

    見到她也並不意外。

    蘇玉徽淡淡的道:“原來臨小姐也在啊。”

    但是臨語姝只冷冷的看了蘇玉徽一眼,同一旁的周夫人道:“伯母,我忽然覺得有些不適先回去了。”

    周夫人點了點頭,夔王到底算是外男,臨語姝是周家未來的媳婦,在此處也不大合適。

    蘇玉徽若有所思的盯着臨語姝的身影,卻見她腳步匆忙,不復素日裏的冷靜穩定。

    還不能她琢磨出什麼呢,忽然覺得背後被人拍了一下,周杜若驚喜:“玉徽,你怎麼來了?”

    蘇玉徽的目光從臨語姝身上收回,還不待她回道,卻聽周杜若驚呼道:“蔣青風!你怎麼來了!”

    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卻見周杜若問的不是別人,正是跟在趙肅身後揹着藥箱的青衣男子。

    聽說,是位大夫。

    周夫人見周杜若這般大呼小叫不知禮數的樣子頗爲頭疼,溫聲道:“杜若,不得無禮。”

    被周杜若喚作蔣青風的男子面色沉鬱,淡淡的掃了周杜若一眼,略帶暗啞的聲音道:“給周大人看病。”

    他一開口蘇玉徽覺得周圍溫度都下降了幾分,也不知趙肅身邊的人是不是都這樣……

    果然物以類聚,蘇玉徽在心中暗自誹謗道。

    聽他這般一說,周杜若整個人都不好了,瞪大了一雙杏眼氣鼓鼓的看着蔣青風道:“你一個仵作給我哥看病?”

    蘇玉徽也有些詫異的看着蔣青風,難怪覺得此人面色蒼白死氣沉沉的感覺,原來是因爲整日與屍體打交道的緣故啊。

    見着周杜若氣鼓鼓的樣子,蔣青風面無表情的臉微微勾起了一抹極淺的笑容,淡淡道:“驗屍是主業,看病是副業。”

    周杜若……

    臨語姝帶來的一衆御醫都還在,趙肅淡淡的掃了他們一眼問道:“如何?”

    爲首的鬍子花白的御醫擦拭着額頭上的汗水,戰戰兢兢道:“臣等……無能……”

    這位可是一言不合就直接拔刀砍人的主啊。

    趙肅倒是沒發脾氣,一臉意料之中的模樣,揮了揮手道:“那你們還留在這裏做什麼。”

    那些御醫聽他這般說,如釋重負,連忙道:“臣等告退。”

    等那些御醫離開,在衆人複雜的目光下坐到了周蘅蕪的牀邊,碩大的箱子打開,卻見裏面所裝的不是一般大夫所用的銀針、丹藥之類的。

    裏面各種鋒利的刀、銀針甚至小錘子都應有盡有,看着寸許長鋒利的剔骨刀,讓人不禁猜測其用途……

    在衆人由複雜變驚恐的目光下,緩緩解釋道:“有時查案中遇到治不好的,就順手解剖了,省事。”

    此時周夫人若非是身後侍女扶着,幾乎都快要暈過去了,面色蒼白的看着趙肅問道:“王……王爺,妾身還是請別的大夫來看吧。”

    趙肅漫不經心的捻着手中的佛珠,淡淡道:“讓他試試。”

    周杜若怕將她娘嚇出個好歹,便勸說周夫人道:“娘,這裏我在呢,你先回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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