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府,趙煜面有愁色道:“趙泓煦是不會去偷一幅無關緊要的畫的,定然是他知道了些什麼。只是那些事,究竟是誰告訴他的呢!”

    葉兮清面色倒是顯得十分平靜,淡淡的看了趙煜一眼道:“誰告訴他的已經不打緊,重要的是他拿那幅畫做什麼。”

    “難不成是要挾趙肅?”趙煜嘗試性的猜測,葉兮清給了他一個孺子可教的眼神。

    “混賬東西!”此時的靖王殿下被這些時日所發生的事氣的不復人前儒雅,怒罵道,“江南貪賄案是皇上有心要查又不是趙肅要查,他來威脅趙肅還以爲能保全自己在江南的錢袋子不成!”

    比起趙煜的暴跳如雷,葉兮清倒是十分淡然,目光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還不忘說風涼話道:“你怎知不是趙肅要查。”

    趙煜嚥了咽,也對,江南隱患存在許久,在東宮庇護之下這些年官商勾結沒出過差錯,怎麼偏偏因爲一個小小水災就牽扯出這麼多人來,若沒有趙肅在後面的推波助瀾他是怎麼也不信的。

    “難道就任憑他不知死活的拿畫去要挾趙肅嗎?”趙煜倒不是擔心趙肅,而是擔心趙泓煦,這畢竟是儲君啊,若惹惱了那個瘋子萬一直接宰了他,在徽宗面前也不好交代啊。

    葉兮清卻道:“不會那般快。”

    聽他這般說趙煜有些不解的看着葉兮清,卻聽他道:“如今趙肅尚且在去江南的路上,不知其行程與計劃趙泓煦暫且不會輕舉妄動。”

    趙煜方纔鬆了口氣道:“這樣就好,在此時鬧大之前我們想辦法將畫截回來。”

    葉兮清淡淡的“嗯”了一聲,顯然心不在焉的,看着窗外的景象,不知在想什麼。

    “先生怎麼了?”趙煜不解問道,連叫了幾聲,葉兮清方纔堪堪回神。

    卻見葉兮清沉吟了片刻,而後緩緩道:“我在想……此事趙肅會不會早就在離開汴梁時已經知曉,有人要拿昔年之事做文章?”

    “你是說趙肅是故意讓趙泓煦偷走那幅畫的?”趙煜的聲音中帶着不可置信道,“他瘋了不成,到底他想做什麼!”

    一切早就已經脫離了他們的掌控,一開始他們是佈局之人,可是如今他們卻成了局中的棋子。

    “這世間能猜測出他心思的人,這世間只有一人。”葉兮清的聲音平靜無波道,趙煜立即想到一個人,“先生是說……小玉徽?”

    葉兮清緩緩點頭,道:“明日,是她的生辰。你我同去蘇家一趟吧。”

    他看着窗外,碧桃花已經凋零,竟不知不覺,已經過去十七年了啊,他的手習慣性的按壓在了袖子上……

    次日便是蘇玉徽的生辰,一早蘇家內院就忙開了,蘇瑾瑜今日特意調了休沐給蘇玉徽過生辰,令人意外的是蘇顯今日爲了蘇玉徽的生辰宴告假!

    原本宣和郡主是想着蘇顯對蘇玉徽素來不假顏色,今日雖然在府中擺下了宴席也沒想着蘇顯會參加,是以只請了各家的女眷,未曾想到蘇顯竟然爲了一個小小的生辰宴特意和天子告假了一天!

    是以一早原本心

    情還不錯的宣和郡主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道:“前幾日相爺知道我在府中設宴還訓斥我鋪張浪費呢,本以爲他是不會參加的,怎麼今日還爲她特意告假了一天!”

    雖然這些時日宣和郡主脾氣有所改觀,沒有再對下人們非打即罵的,但是畢竟積威已久,答話的小丫頭嚇的不行,戰戰兢兢的回道:“回……回郡主的話,是昨日傍晚的時候二小姐去了擬峴閣不知和相爺說了什麼,所以相爺才改了主意。”

    “砰”的一聲,宣和郡主將桌子上的茶壺茶盞全部都推倒在了地上,一臉怒容的樣子讓秦嬤嬤都不禁皺眉,不明白郡主這麼大的怒火是從而來。

    蘇家爲着蘇玉徽的生辰一早就忙開了,而生辰宴的主角卻是睡到日上三竿才懶散散的起來,方纔洗漱好蘇瑾瑜便來了,見她一臉睡眼惺忪的樣子用早膳呢,無奈的嘆了口氣。

    蘇玉徽倒是沒有半分郝然的神色,笑着讓碧煙添了雙筷子給蘇瑾瑜,此時卻見蘇瑾瑜板着一張臉哪裏還有用早膳的心思,緩緩開口道:“聽說你昨天去了擬峴閣?”

    他板着臉語氣不善,蘇玉徽眨着一雙眼無辜的看着他道:“是啊 ,昨天喫多了消食正好路過擬峴閣,順便給蘇相請了個安。”

    蘇瑾瑜按住跳動的眉,也不跟她繞彎子了,直接道:“今日在生辰宴你想做什麼?”

    不愧是大理寺出來的,一眼便看穿了蘇玉徽的心思,冷着一張臉問道。

    蘇二公子目光如炬,饒是蘇玉徽有再多的心思怕也是瞞不過她,蘇玉徽理直氣壯道:“生辰宴是宣和郡主辦的,要出什麼亂子也是她做的,與我無關。”

    若是之前蘇瑾瑜將她當做一隻懵懂無害的小白兔,如今倒也看出了眼前這隻壓根就是隻小狐狸。

    蘇瑾瑜皺眉看着她,板着臉的樣子十分嚴厲,讓蘇玉徽想到在月宮被二師兄支配的恐懼,訕訕道:“我今天除了安排了一齣戲之外別的真的什麼都沒做。”

    “一齣戲?”蘇瑾瑜深覺這齣戲並不簡單。

    蘇玉徽別有深意一笑,道:“一出十六年恩怨落幕的戲!”

    看着那狡黠的笑,蘇瑾瑜神情一動,素來沉穩的他難得的失了態,“忽”的一下站了起來,眼中帶着不敢置信又有些遲疑的問道:“你都查到了什麼?”

    蘇玉徽臉上笑意更濃,還欲說話的時候便見蘇瑾瑜身邊的歸川來回話道:“公子,前面太子殿下和蘇良娣回來了,相爺請您過去呢。”

    趙泓煦竟然真的來了蘇家,蘇玉徽有些意外,蘇瑾瑜一時間也是滿腹的疑惑——如今東宮與蘇家關係微妙,難不成因爲蘇明珠進了太子府東宮就打算改變一下與蘇家敵對的關係?

    畢竟是蘇顯着了人來請的蘇瑾瑜也不好耽誤什麼,匆匆留下一句:“不要惹是生非!”

    將禮物交給了薔薇便就隨歸川離開了。

    見蘇瑾瑜離開了蘇玉徽準備將剩下的半碗溫奶喝完的時候,又見小丫鬟來回話道:“小姐,葉先生來了。”

    葉先生葉兮清?蘇玉徽一口溫奶直接噴了出來,這位今日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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