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十一年前的案子,牽連甚廣一時半會兒也查不清。在周蘅蕪等人找卷宗的時候,蘇玉徽便與趙煜一起進宮找葉兮清。

    她想知道,究竟還藏這什麼樣的祕密竟讓讓趙肅甘願束手就縛,被其掣肘!

    “如今你身份特殊本就不宜露面,再加上葉先生在上清宮中避世,就算是皇上願意讓我們見他也不見得先生願意。”趙煜說出了心中的擔憂。

    蘇玉徽眉頭一挑,眼中帶着一絲狡黠之意,道:“名正言順的不能見葉先生那就想其它辦法呀。”

    趙煜見她如此,不禁心中生出了一絲不祥的預感,他按住跳動的眼皮子道:“你的意思是說……”

    蘇玉徽對他微微一笑,露出兩顆尖尖的小虎牙:“闖宮!”

    “胡鬧!”趙煜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宮中戒備森嚴,尤其是上清宮周圍陣法密佈,你若私自進去被發現該如何是好。”

    如今的靖王殿下在趙肅被關進離宮之後已然是驚弓之鳥了。雖然現在的局勢來看所有一切都是針對趙肅,但不知爲何趙煜心中隱隱的有一種不詳的預感,當然不想讓蘇玉徽以身犯險了。

    “你乖乖的在王府待着,我想辦法進宮去見葉先生一面。”趙煜想了會兒道。

    蘇玉徽倒不甚在意道:“宮中再戒備森嚴又如何比得上夔王府,我既然能在那裏隨意來去不被發覺,區區一個禁宮怕什麼。”

    聽她這般說,趙煜眼皮子微微跳動了片刻,可是一時半會竟然也尋不到反駁的理由……

    “那你讓我一同和你進宮是……”趙煜不解的問道,依照她那膽大包天的性格,私自進宮的事不應該會與他商議……

    蘇玉徽摸了摸鼻子,臉上有些訕訕道:“我不認識路,你在宮中明處引路,我暗中跟着你。”

    趙煜……

    不等趙煜反應過來,蘇玉徽十分自覺的上了靖王府的馬車,趙煜只有無奈搖頭苦笑的份,緊跟着她上了馬車。等上了馬車,趙煜察覺出不對勁了……

    “這……這是什麼?”原本寬敞的馬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錦布的包裹,鼓囊囊的一大團,像是……什麼活物?

    卻聽蘇玉徽“呀”了一聲,道:“我差點將它給忘了。”

    一面說着一面迅速的解開了那包裹的結,等包裹打開一看,趙煜便看見了青色的羽毛……此時的靖王殿下心中莫名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待看清楚那青色的如同孔雀一般的鳥兒的時候,饒是平日裏溫雅如他也不禁有一種想要罵人的衝動,按住跳動的眉頭,顫抖着聲音問道:“這是……”

    “這就是青鸞鳥!”蘇玉徽清脆的聲音接過了他的話,笑眯眯道:“我現在身份不便帶着它,先將它放在靖王府寄養一段時間吧。”

    趙煜扶住額頭,無奈的與那傳言中的神鳥大眼瞪小眼,片刻後方才道:“這青鸞鳥不是被趙肅射殺了嗎?”

    他是親眼目睹的。

    蘇玉徽一臉淡然道:“它是在裝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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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一個裝死的神鳥……一時間,靖王殿下都不知該用什麼言語來形容此刻複雜的心情。

    趙煜此番以送棋譜給徽宗爲名義。

    徽宗年紀漸漸大了之後很少上朝,癡迷於破解棋局。

    天子的棋藝好,宮中的人鮮少是他的對手。就算是棋藝高於他的臣子也不敢真的贏他,在深宮之中難以棋逢對手,這是徽宗唯一的憾事。

    伺候在徽宗身邊的多年的那些宮人們自然是知道徽宗平日裏的愛好的,也知道每次夔王難得進宮,皇上都會留他下棋。

    夔王在棋藝上造詣十分高超,而且他性格不羈,平日裏連太子與皇上對弈都不敢真的贏了皇上,可夔王偏偏不,與皇上每每對弈棋風冷厲一如常態,絲毫沒有要給皇上留面子的意思。

    就連皇上身邊的張福喜公公有時都不忍皇上輸的顏面太難看,在私底下勸過夔王讓徽宗幾步棋,但每每他只聽着並沒有放在心上。

    或許正是因爲夔王下棋會用全力,不會顧忌天子身份而弄虛作假,所以每次夔王來宮中陪皇上下棋,天子心情比任何時候都要輕鬆愉悅。

    等二人下棋下了晚了自然而然的留了夔王在宮中用膳,這是連太子都沒有過的待遇。

    他們本以爲夔王如此身受皇恩,雖手握重兵從未被天子猜忌,當真是天大的好福氣,誰曾想一朝風雲變幻,如今這權傾朝野的夔王卻成了階下囚……

    宮人們心思各異,但也只敢在暗中議論此事而已——也不知道皇上怎麼想的,明明是他親自下令將夔王關押進離宮,可是偏偏不允許任何人在宮中提及任何與夔王有關的事。

    自從徽宗病癒之後,便從上清宮搬了出來,住進了帝王的寢宮勤政殿中。

    上清宮以至於整個西苑依舊是皇宮的禁地,像是牢籠一樣將葉兮清困在其中。

    宮人們引着趙煜前去的時候,恰好趙泓臨以及幾個大臣們議事出來,趙泓臨一襲白色繡有蟠龍紋的錦袍,越發顯得長身玉立面若冠玉,左邊站着的是當朝權相蘇顯,右邊的人是……內閣的劉閣老!

    “靖王兄是去找父皇嗎?”趙泓臨見是趙煜腳步微微頓了頓,臉上的笑意如常般謙和的向趙煜行禮道,彷彿沒有一絲芥蒂。

    饒是被譽爲笑面狐狸的趙煜臉上的笑意也凝了下來,狹長的眼打量着趙泓臨,明明二人是多年的至交好友,可是他卻似是分毫看不出他的深淺如何。

    “是。”趙煜淡淡道,“皇上前些時日讓本王尋的棋譜正好有了下落。”

    趙泓臨的目光落到趙煜手中拿着的殘譜上,笑道:“難爲靖王兄有心了,區區一個棋譜竟親自送到宮中。”

    明明是如同春風般和煦的目光,可是落在他身上的時候,卻無端讓他背後滲出了一絲冷汗。

    就當趙煜以爲他發現了什麼的時候,趙泓臨卻已經側身讓出了道,對趙煜道:“內閣事務繁忙我便不陪靖王兄了。”

    趙煜淡淡的“嗯”了一聲,目光在劉閣老身上落了片刻,神情平靜的進了勤政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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