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軟禁在上清宮多日的葉兮清終於再次回到了靖王府,萬幸的是他除了內力被玄生凝封鎖住之外,並無什麼大礙。

    趙煜見葉兮清終於回來心中微微鬆了口氣,事情已經到了最爲緊要的關頭,若是有葉兮清相助的話相等於有了個主心骨。

    原本想着葉兮清這些時日被困在宮中,身心俱疲,驪山的事情等葉兮清休息之後明日再說,未曾想到葉兮清回到院子裏之後,便派人請來了趙煜還有敬一禪師。

    按照輩分來算,敬一禪師算是葉兮清的前輩,見是敬一禪師,葉兮清雙掌合十行禮道:“參見大師。”

    敬一禪師回禮道:“不必多禮了。”

    比起其他人神色凝重,敬一禪師依舊笑眯眯的摸着光禿禿的腦袋,目光落在葉兮清的身上,“嘶”了一聲,道:“嘖嘖,我說兮清啊,你這都一把年紀了,桃花依舊開的兇猛啊……”

    葉兮清下顎繃了繃,原本在一旁欲說正事的趙煜等人訝然的看着葉兮清,就連素來自持穩重的康曉眼中也不由多了幾分好奇之意。

    能這般打趣大名鼎鼎葉先生的人也就只有敬一禪師了,葉兮清下顎繃了繃,只能無奈苦笑道:“大師多年未見,依舊這般沒個正形……”

    見葉兮清如此,敬一禪師知道他不欲多提,便未再說話,意味深長的笑了笑,留下好奇心滿滿的衆人。

    葉兮清輕咳了一聲,打斷了衆人的遐想,問道:“我在宮中這些時日,局勢如何了?”

    說到正事,衆人臉上的笑意也漸漸的淡了,趙煜便將這些時日所發生的事情簡短明瞭的說了一遍。

    最終,說到蘇玉徽一時不查,被巫蠱之術詛咒的時候,葉兮清的眉心微微皺了皺,低聲道:“該來的終於還是來了嗎……”

    他下意識的擡頭,看向敬一禪師,後者負手而立,擡頭望天,裝作什麼都沒聽見的樣子。

    趙煜等人聽的雲裏霧裏的,他知道這些老狐狸肯定有很多東西藏着掖着沒說呢。

    “昨日玉徽匆匆進宮,說是有了那幕後人的下落……先生可知道,那個人究竟是何人?”趙煜一臉不解的問葉兮清。

    蘇玉徽在進宮之前,推斷過他們之所以將葉兮清困在宮中,很有可能是因爲十一年前寧王叛亂中,葉兮清看出了什麼端倪。

    葉兮清長長嘆了口氣,看向趙煜道:“這個人,你也認識。”

    他緩緩的說出了蘭靜的名字,果然,趙煜眼中閃過了一絲不可思議道:“怎麼會是她!”

    趙泓臨的母妃,蘭靜!

    不過這樣一來,對於趙泓臨忽然變得反常也就有了很好的解釋。

    讓趙煜更加好奇的是:“玉徽究竟是何時猜出蘭靜身份的?”

    此時,上清宮中,慕容芷問蘇玉徽的是同樣的問題。

    “蘭靜藏在宮中這麼些年,就連夔王都沒查出端倪,你是從何時開始懷疑她,又以藥王谷弟子的身份混入芳汀宮?”

    蘇玉徽淡淡道:“發現的不算太早,也就是昨天而已。”

    慕容芷挑

    了挑眉。

    “蘭靜藏在暗中,借趙泓臨之手對付趙肅,此番手段確實高明。一開始我們不知道她的存在的時候,單純的以爲趙泓臨所做一切皆是因爲與趙肅之間的爭鬥而已。到了後來,我們知道汴梁城有這樣一個女人的存在,且藏在宮中,卻也是萬萬沒想到那個人竟然會是蘭靜!”

    月宮、夔王府的人,都在調查後宮那些曾有可能與趙礫接觸過的女眷,但卻忽略了蘭靜的存在。

    “只是可惜啊,她聰明反被聰明誤。用巫蠱之術詛咒我不成,竟又想借趙泓臨中毒騙我進宮。”

    聽到此處,慕容芷眼中閃過了一絲瞭然,道:“看來,問題是出在侍書的身上……”

    聞言,蘇玉徽眼中帶了幾分訝然的看向慕容芷,卻聽後者微微一笑道:“正如你所想一般,是我出主意讓蘭靜以趙泓臨爲餌引你上鉤。”

    蘇玉徽“嘶”了一聲,道:“竟然是你……你究竟是什麼身份,竟然讓蘭靜對你如此信任。”

    慕容芷沒有回答,一雙深不可測的鳳眼中帶着幾分好奇之意,問蘇玉徽道:“你爲何會對侍書起疑?要知道,他可是趙泓臨的心腹,手中又持有信物。”

    “正是因爲他手中的那個信物。”蘇玉徽淡淡道,“一開始我並沒有懷疑侍書真假,但是當他將那水晶兔子爲信物拿出來的時候,我就知道他絕對有問題。”

    “因爲,如趙泓臨那樣的性格,無論發生什麼都不可能將它交給別人……”

    蘇玉徽的語氣中,帶着一聲喟嘆……

    慕容芷眼中閃過了一絲不明的情緒,忽而一笑道:“想不到啊……蘭靜行事素來縝密,竟然因爲一時疏忽而被識破了身份。”

    如果不是那隻水晶兔子,蘇玉徽也不會心生警惕,扣留下侍書審問,且讓月宮的人易容成侍書的身份前往宮中覆命。

    對於蘭靜來說,他們最大的籌碼就是神祕的幕後人身份不爲人所知。

    在敵暗我明的情況下,趙肅交鋒少不了喫虧。

    可是如今,蘇玉徽冒險進宮已經證實了自己的猜測,蘭靜的身份被戳破,對於原本形式不利的趙肅等人來說,至少還有兩天時間再做準備。

    蘇玉徽心中如是盤算着,擡眸看向慕容芷,道:“很明顯,如今蘭靜身份已經暴露,兩天驪山之行她必輸無疑。如此,慕容姑娘難道不如棄暗投明……”

    “你是想我告訴你靖王夫婦棺槨的下落?”慕容芷挑眉道。

    蘇玉徽淡淡笑了,道:“只要慕容姑娘告訴我靖王夫婦棺槨下落,你之前做的種種,我們可既往不咎。畢竟你是我師姐,趙肅那裏,我保證你的安全如何?”

    慕容芷深深的看了蘇玉徽一眼,嘴角微微的勾起了一抹薄涼的笑意,道:“我既然背叛了鑄劍閣和葉家,就想過事敗之後的下場。生死,我並不在乎。”

    蘇玉徽眉心微微皺了皺,“那你到底想要什麼?”

    見蘇玉徽神情如此,慕容芷臉上的笑意更濃,道:“臘月初八,你去驪山行宮,一切……你都會知道的。”

    話音落下,慕容芷臉上露出了一抹詭譎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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