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江山爲聘:吾妃甚毒 >第940章 玉雪飛花
    蘇玉徽自負輕功鮮少有人能比擬,原本都已經掐準了時機,從撰赦的包圍中脫身。未曾想到,纔行不過數百米的距離,一道黑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她的身後。

    就連他何時開始出現的,蘇玉徽都沒有察覺到。那個人,一襲黑衣,彷彿與黑夜融爲了一體。

    好厲害的輕功!蘇玉徽心中如是想到,尚且未曾反應過來,便覺得頸後一麻,也不知對方是何時開始出手的。

    在意識喪失之前,蘇玉徽看見的一雙黑色的眼,那雙眼比黑夜還要深沉,蒙上了一層淺淺的薄霧,看不清眼底。

    他伸手,將暈倒的蘇玉徽抱在了懷中。

    這一切變故都不過是在電光石火之間,撰赦等人反應過來的時候,蘇玉徽已經被他抓住了。

    那道黑影沒有理會衆人如何,抱着昏迷的少女,幾個起落,在山林中便不見了蹤跡。

    溫桑若欲去追,但卻被撰赦攔住了,冷聲道:“不必追了。”

    “那個人,是鴆羽?”江晚奕問撰赦道,方纔對方出手太快,江晚奕竟連他的模樣都沒有看清楚,就直接消失不見了。

    而一旁的撰赦同樣的臉色也不大好看,微微頷首。

    蘇玉徽的功夫撰赦是知道的,尤其是輕功十分厲害,反應靈敏,但沒想到,此人竟然能一招將其制服……就算是在月氏國境內,他佔了此人的實力也太可怕了。

    溫桑若見蘇玉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被人帶走,心中雖然不甘,但撰赦沒發話她也不敢說什麼。心中暗罵了一聲,蘇玉徽最好別落在她的手中!

    “教主,這兩個人怎麼辦?”冥教的侍從見撰赦臉色不善,小心翼翼的問道。

    撰赦陰鷙的目光掃了江晚奕和金長老一眼,冷聲道:“帶回去看押起來。”

    撰赦陰沉着臉色,十分不虞。畢竟忙活了這麼久,沒想到該抓到的人沒抓到,倒是抓了兩個燙手山芋在手中。

    當鴆羽抱着蘇玉徽回王宮的時候,看着她懷中的少女,那些侍從無不驚訝的。畢竟……這些年來,王上在宮中深居淺出,身邊最爲厭惡有人靠近,這些年身邊連嬪妃都沒有,她懷中的少女,究竟是何人?

    鴆羽似是沒有看見那些人驚疑不定的神色,抱着蘇玉徽徑直向某個方向行駛而去。

    “那裏,不是玉雪宮的方向嗎!”

    等他走遠之後,一個侍從驚訝的聲音道。

    “玉雪宮,那是什麼地方?”年輕的侍從才進王宮不久,對於王宮內外並不熟悉。

    年長的侍從眼中閃過了一絲複雜的神情,而後方纔緩緩道:“那是先主居住的地方……”

    自從先主殞沒之後,玉雪宮塵封了將近六十年,沒有想到竟然會有再開啓的時候。

    塵封的宮門緩緩的打開,那些提燈的宮娥,看見眼前的場景的時候都處於極度的震驚之中。

    這裏,便就是傳言中的玉雪宮嗎?昔年被臣民們奉之爲神的先主,所居住的地方。

    這裏,一片雪白,承重的柱子被刷成了白色,就連那地都是白色的鵝卵石鋪成的,院子裏,一樹白花開的正好。

    她們從未離開過月氏國,並不認識那是梨花,如雪潔白的花,晶瑩剔透

    ,水晶燈的光澤之下,泛着迷離的光芒。

    似雪,似夢。

    可……月氏國內,不是除了虞美人之外,不會盛開任何的花嗎。

    待近了你會發現,那並不是真正的花,而是用絲絹織成的,一小簇、一小簇的梨花。

    如夢似幻,這是鴆羽耗費了幾十年的時間,爲她織成的一個夢。

    夢中,梨花如雪,月色皎皎。

    “你叫什麼名字?”

    無邊的黑暗,因着這一句話,而綻出了光與亮,一點點,像是一雙無形的手,將塵封的黑暗撕開。

    這是一個十分的熟悉開場白,清脆的女聲,帶着不諳世事的天真。

    “咦,你爲什麼不回答我的話,難道不知道我是誰嗎!”久久得不到回答,少女生氣了,不高興道:“我是這裏的王,掌管着你們所有人的生殺大權,你不聽話,我會殺了你的哦。”

    那時的她,並不知道“王”的真正意義是什麼,更不知道,當你享受着榮耀的同時,將會承擔什麼樣的責任。

    但是,男孩依舊不說話,拿着手中的木頭,一刀、一刀不知道在雕刻着什麼。

    女孩從小就生活在衆星捧月之中,第一次竟然有人不理她,心中的好奇遠遠勝過了怒意,她蹲下來與男孩對視,發現他有着一張極其漂亮的臉。

    她絲毫不客氣,伸手戳了戳男孩的臉頰,道:“小啞巴,你是不是不會說話啊。”

    男孩想要躲開,但是對上那瀲灩的目光,卻忘記了動作。

    從來都沒有看過這樣好看的眼,比那漫天的星辰還要璀璨,比那城中只有一個時辰的夕照還要明亮,就像是……就像是水晶一樣!

    看着男孩像個木頭人一樣,任憑她戳來戳去的,女孩越發覺得有趣,好奇的看向了他手中的東西。

    “原來你在雕刻東西呀,這是什麼?小豬嗎?”

    沙啞着聲音,一個字,一個字道:“兔……子。”

    他說話的聲音出奇的慢。

    “好醜的兔子啊,一點都不像。”女孩十分嫌棄道。

    “原來,你會說話的啊。”她像是發現了什麼祕密一樣,驚奇的說道。

    隨着每次在王宮一隅的“偶遇”,男孩雕刻的手藝也越來越精進,他的話不多,但女孩只要跟他說話他必定會附和幾句的,但是女孩一直叫他:“小啞巴,小啞巴。”

    這樣的稱呼一直沒變過,他也沒有糾正,因爲……這隻屬於她一個人的稱呼。

    男孩和女孩漸漸的長大了,男孩雕刻的手藝,從小兔子變成了木偶人,栩栩如生。

    他說話不再是結結巴巴的,會逗女孩子笑,但女孩的笑容越來越少,話也越來越少。

    長老們說,她是月氏國註定的王,也是破解他們詛咒的唯一希望。但是究竟怎麼破解,誰也沒告訴過她。

    直到後來,她十六歲生辰那一年,遇到了一個男子。

    白衣勝雪,若那皎皎明月,問她:“你叫什麼名字?”

    那是,破解詛咒的契機,也是她的劫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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