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諾諾搖頭,“不疼。只是被打了一巴掌,算得了什麼?”
“說謊。”
陸湛擎削薄的脣裏,吐出簡單的兩個字。
言諾諾扯了扯脣角,露出無奈的笑容,“大叔,我說疼,你肯定更自責。我說不疼,你也不相信呀。不管我怎麼回答,最不好受的那個人,肯定是你。”
陸筱雅是他親妹妹。
她是他老婆。
大叔夾在中間,左右爲難。換做別人,很大可能做的不如他呢。
再則,這次動靜鬧得那麼大,事情起源是她。言諾諾覺得,自己挨一巴掌,並不算委屈,畢竟陸湛擎已經站在她這邊,爲她做了太多的事情了。
倘若再要更多,那未免太貪心。
“對不起,諾諾。我一定會解決掉溫衡。”陸湛擎將她抱到懷裏,嗓音低沉,俊美的臉龐上神情陰鬱。
言諾諾依偎在他胸口說,“大叔,其實溫衡在哪裏,我並不怎麼在乎。我比較擔心筱雅。看她今天的表現,應該是情根深種了。我們態度強硬的跟她對幹,也許會起到反作用。不如,咱們先別行動,讓媽出面,勸勸筱雅吧。也許她會聽媽的話呢。”
陸筱雅看起來柔柔弱弱,可骨子裏擁有陸家倔強的血脈。今晚,她寧肯跟陸湛擎斷絕關係,也要和溫衡在一起……肯定不能簡簡單單的把他們分開了。
言諾諾本想瞞着陸太太,但眼下實在沒別的辦法了。
寧可陸太太嫌棄她這個當媳婦的,她也不想眼睜睜的看着陸筱雅跳火坑。
陸湛擎沉吟了片刻,點頭答應:“我會去跟媽說一下,看她打算怎麼做。”
“好。”
兩人十指糾纏,望着彼此的眼眸裏,充滿了信任。
彷彿誰也無法把他們分開。
……
陸湛擎沒有耽擱時間,第二天早上,便給母親打電話,約她在外面的咖啡館見面。
陸太太有些意外,兒子想見她,好好地老宅不去,怎麼非得跑外面?
可當聽到兒子彙報女兒的情況,陸太太明白了原因。這事若是在老宅談,被二房的人知道了,還不得嘲笑死他們!
陸太太把咖啡杯放在了桌子上,冷聲問:“筱雅在哪兒?”
“不知道。昨晚,她帶着溫衡離開了。我沒派人跟着。”
“你怎麼當哥哥的?她一個女孩子,帶着昏迷不醒的男人,若是出什麼意外,你負的起責任嗎?”
“她都要跟我斷絕關係了,我爲什麼要管她?”
“你……”陸太太吐了口氣,竭力壓着發火的衝動道,“你們兄妹倆,一個兩個的都鬧脾氣,是不是想氣死我,才甘心?”
“媽,是筱雅執迷不悟。你可別把罪過往我身上推。”陸湛擎淡淡的說。
“我什麼時候往你身上推了?你那麼着急的攬責任,不是想護着你媳婦?”陸太太深深地瞭解自己兒子,跟他不相干的事情,他壓根懶得管。此刻,隻字不提言諾諾,肯定是怕她,遷怒於言諾諾。
“本來就跟她沒關係。她不喜歡溫衡,是溫衡死纏爛打。筱雅倒貼溫衡,非他不可。這關我老婆什麼事?”陸湛擎護短,堅定不移的力挺自己老婆。
重的拍了一下:“張口閉口老婆。真是娶了媳婦,忘了家裏人。陸湛擎,我不在乎你老婆跟溫衡有什麼關係,但你必須對你妹妹負責,別讓她受傷,知不知道?”
陸湛擎冷哼了聲,慵懶的回答:“知道了。”
“別給我這麼心不在焉!我不會怪責諾諾,以後也只會把她當我親女兒般對待。至於筱雅,你自己也說了,她現在被鬼迷了心竅,根本聽不進去別人的護。”陸太太端起咖啡,不緊不慢的品嚐了一口,說:“暫時由着她去。你找幾個可靠的人,暗中保護筱雅。別讓她出意外。”
“媽,你就放任她了?”
“不放任,難道有更好的辦法?”陸太太反問。
陸湛擎搖頭。
“湛擎,你跟筱雅都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不管你們誰受到傷害,我會比你們痛千倍百倍。可必要的時候,我們只能刮骨療毒。我們下狠心,由着筱雅跟溫衡親近,她才能看清了溫衡的真面目,真正的下定決心離開他。”陸太太微微垂下眼簾,說:“再老練的狐狸,也有露出馬腳的一天。我見溫衡那麼多次,知道他是怎樣的人。等着瞧吧,用不了多久,筱雅就會看清溫衡的。”
“好,我都聽媽的。”
陸湛擎聲音冷冽道。
“你回頭,好好地安慰一下諾諾,千萬別讓她多想。老宅這邊,我會搞定的。不會讓那些亂七八糟的人嚼舌根子。”陸太太叮囑。
“嗯,我會告訴她,你是多麼善解人意的婆婆。”
“貧嘴!”
陸太太臉上綻出了一絲優雅的笑容。
陸湛擎望着母親,手握着咖啡杯,心漸漸地沉澱。
只要家人團結一心,不起內訌。
怕溫衡做什麼?
不過一個跳樑小醜罷了,遲早會原形畢露。
……
陸筱雅睜開眼睛,感覺渾身癢癢的,從牀上坐起來,拉開潔白的被子,發現身上起了一片紅疹子。
不由得露出了懊惱的神情。
她自小皮膚敏感,所以對衣服、牀單這些頗爲敏感。平常住在家裏,或者出遊的時候,都有專人打點,根本不用發愁這些事。
可昨天晚上,匆匆忙忙的帶溫衡,到這家小賓館休息。
忘記了這點。
現在渾身癢癢的,好像有一萬隻螞蟻,在到處亂爬。
陸筱雅忍不住撓了幾下,結果越來越癢了。
她氣的小手握成了拳頭,在空中揮舞了幾下。
“啊!”
發泄的吼了一聲。
門卻在這時,從外面推開。
溫衡站在門口,神情有些疲憊,但依舊帥的令人心動。
陸筱雅趕緊坐直了身體,露出甜美可愛的笑容,“阿衡,你醒了。感覺還好嗎?”
溫衡疑惑的問,“我昨天不是被人綁架了嗎?怎麼會在這裏?”
“啊?那個……我救了你。”
陸筱雅說話時,眼睛四處飄。
她不敢說出哥哥的名字,一來怕溫衡厭惡了陸家,二來也是維護陸湛擎。
說斷絕關係,只是氣話罷了。
那麼多年的兄妹情,怎麼可能說斷就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