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比較複雜。”陸湛擎沒有正面回她的問題，反倒敏銳的問：“陸斯年怎麼會想到娶言采薇？”
“我怎麼會知道原因？”言諾諾託着下巴，道：“不過，有一點很奇怪。前陣子，我跟媽一起參加拍賣會時，看到采薇跟着車碧婷，好像在討好她。我推測，沈柔雪應該想讓采薇嫁給陸厲琛。但是，八成沒成功。後面，也不知道如何搭上了陸斯年。”
“你爸要你回家一趟？”
“嗯。”
“那我們回去吧。”
陸湛擎想跟陸斯年見見面，問他一些話。
“啊？”言諾諾有些反應不過來，“真的要去見他們？”
“對。放心，有我在，他們不敢欺負你。”陸戰擎寵溺的說。
“我纔不怕他們呢。你都把他們從言家老宅趕出來了，他們敢動我嗎？”言諾諾嘆了聲氣，道：“我只是不想見他們。”
陸湛擎意識到，讓她去見言家的人，是多麼殘忍的一件事，便體貼的說：“你不想去的話，我自己去。”
“不，我還是跟你一起去吧。順便，看看他們過得有多麼慘烈。”
“沒問題嗎？”
“這點小問題，對我來說，不算什麼。我畢竟在言家生活了將近二十年嘛。”言諾諾勾脣淺笑。
陸湛擎摸了摸她的臉頰，說：“老婆，你對我真好。”
言諾諾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催促道：“你喝點湯吧，快涼了。”
“好。”
……
答應了陸湛擎，要去見言家的人。言諾諾便給言祿書發了消息，問他地址。言祿書十分高興，他本來還在考慮，怎麼找機會，讓諾諾跟采薇和好呢，沒香菜諾諾想通了。
這就對了嘛。
畢竟是一家人，她跟采薇是親姐妹，搞好了關係，在陸家也有個照應。
言祿書給言諾諾發送了地址。
言諾諾看到他們住的地方，不由得擡了擡眉。
在言祿書娶她母親之前，一家三口租住在a市的城中村，小小的一間屋子，總共只有四十平，父母睡在牀上，孩子便要在客廳打地鋪。後來，言祿書同她母親結婚，外婆捨不得女兒住這樣的房子，用自己的嫁妝，爲他們買了一套房子。而言祿書藉着她外公一家飛黃騰達了，把那間房子買下了，時時刻刻的告誡自己，別忘以前受過的苦。
沒想到他們被趕出老宅後，又搬到了那邊。
看來是真的沒錢了。
言諾諾跟言祿書約定了時間，並且，讓他叫上了陸斯年，跟他們一起。
言祿書有些猶豫，但還是答應了。
……
到了約定這一天，言諾諾和陸湛擎拖到了十一點鐘纔出發。抵達了地方，言諾諾看着記憶中的房子，心頭涌起一股酸澀。不過，不是心疼言祿書，而是心疼自己的母親。
雖說她母親不是富家千金，但家境殷實。
隨便找個門當戶對的男人結婚，也不至於落得那樣悲慘的結局。
可惜，現在一切都晚了。
言諾諾和陸湛擎手牽着手，走進了住宅樓裏。
沒有落腳的地方。
房子的隔音很差，一路走過去，能聽到各種各樣的聲音。
穿過長長的樓梯和走廊，終於到了言家居住的地方。
言諾諾上前敲了敲門。
咔噠。
門打開，言祿書欣喜的望着她，說：“諾諾，歡迎你回來。”
言諾諾沒搭理他，而是往房間裏看了一眼。
舊房子被翻新了，家裏放的都是從言家老宅，搬來的家電，看起來格格不入。
言祿書注意到她打量的目光，略微窘迫的解釋：“現在手頭有些緊，只能省着點過了。諾諾，我知道你恨我、怨我，但我已經受到了懲罰，咱們畢竟是親父女，打斷骨頭還連着筋呢。咱們以後和和睦睦的過日子，好不好？”
言諾諾抱着雙臂，目帶譏誚的盯着他。
她就不回答，看這不要臉的老畜生，能厚顏無恥到什麼程度。
言祿書臉上的笑容，隨着時間的流逝，而漸漸地凋零。
空氣也凝固了。
陸湛擎走到言諾諾身後，摟住她的腰肢，道：“陸斯年呢？我們今天來，主要是爲了見他的。”
言祿書總算有臺階下了，乾笑着回答：“陸先生，您也來了呀。斯年要再等一會兒，才能來呢。你們先進來坐吧。”
“嗯。”
陸湛擎微微的點頭。
拉着言諾諾，進了客廳。
言祿書搓着手，跟在他們後面，不知該說什麼。
他對陸湛擎有着深深地恐懼。
這個人實在太強大了，只需動動手指，便能奪走他的一切。
如果不是采薇要嫁給陸斯年，他怕是一輩子都不敢見陸湛擎。
“你們喝茶。”
言祿書殷勤的爲他們倒茶水。
陸湛擎和言諾諾都沒動，把他當成空氣。
言祿書將電視機打開，免得自己一個人幹說話，沒人迴應。
三人瞪了沒多會兒——
門口再度傳來了敲門聲。
言祿書起身去開門。
下一秒，沈柔雪拎着菜，引着陸斯年和言采薇走了進來。
“老公，你看看誰來了。”
言祿書激動地走上去，說：“斯年、采薇，你們可算來了。我還以爲，你們今天沒空，不能來了呢。”
“爸，就是有天大的事，我們也得來看你們呀。”言采薇笑眯眯的說着話，始終挽着陸斯年的胳膊。
陸斯年神色淡淡的說，“爸，這是我給你們帶的禮物。”
“你看你，都要成一家人了，客氣什麼？”言祿書嘴上說着客套的話，但手上的動作利索，一點也不見外的拆開了禮盒，查看了下里面的東西。
他們談話的時候，言諾諾打量了下陸斯年，發現他跟陸湛擎神韻有點像，但長相絲毫沒相似之處，陸斯年是狂野派，灰黑色的狐狸眼，鷹鉤鼻，厚嘴脣，蓄着兩撇小鬍子，身材魁梧、結實。
言采薇172公分的身高，在他旁邊，顯得小鳥依人。
似是察覺到了矚目，陸斯年的目光，掃向了他們所在之處。
“湛擎，好久不見。”
陸斯年波瀾不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