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哥，你怎麼樣？”
沈司夜望着她緊張的神色，心臟不可避免地痛了一下。
她對他有關心，有歉意，卻獨獨沒有心疼。
“我沒事。”
“你的傷口還在流血，我帶你去醫院。”
沈司夜搖搖頭，“這點小傷，沒必要小題大做。”
“小傷也不能馬虎。”紀晨曦皺了皺眉頭，氣憤道，“容墨琛真討厭，怎麼能隨便出手傷人？”
沈司夜抿了抿脣，溫聲道，“我也打傷了他。”
紀晨曦看向他，咬了咬脣瓣，遲疑着開口，“沈大哥，你們爲什麼會打架？”
在她心裏，沈司夜是個非常成熟穩住的人，不可能做出跟人打架這麼幼稚的事。
除非，他知道容墨琛跟她……
“沒什麼，就是看他不順眼。已經有未婚妻，還在你門外轉悠，分明是居心不良。”
紀晨曦眼底劃過一抹不自然，“那個，不提他了，我幫你處理下臉上的傷。”
沈司夜嘴角被打破了，不斷有鮮血從傷口溢出，雖然是皮外傷，但看上去有點嚇人。
“好。”沈司夜點點頭，沒有拒絕。
紀晨曦跟客房要了醫藥箱，拿棉籤沾上醫用酒精替他清理傷口。
冰涼的酒精浸入傷口，這種程度的刺痛對沈司夜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麼，但他卻故意倒抽了一口氣。
“嘶！”
“是不是我手勁太大了？”紀晨曦動作不由頓住。
“沒事，你繼續。”
紀晨曦往他跟前湊近了些，嘟起脣瓣，對着傷口吹了吹。
她呵出的氣息，彷彿帶着她的體溫，輕如紅毛般地拂過他的嘴角。
沈司夜垂眸，目光落在她近在咫尺的粉色脣瓣上，心湖微漾，像是被投了一顆石子。
於是，他鬼使神差傾身湊上前。
“沈大哥，這樣有沒有好……”紀晨曦沒看到他的動作，把棉籤丟進垃圾筒的同時，擡頭看向他。
隨着她的動作，沈司夜的脣毫無預兆地擦過她的下巴。
柔軟細膩的觸感一閃而逝。
四目相對。
紀晨曦懵了一瞬，往後退了退，跟沈司夜拉開距離。
她眸色閃了閃，神色如常地說道，“好了。”
說着，她收拾好消毒水和棉籤，準備把藥箱還回去。
可是，紀晨曦還沒來得及轉身，手腕就被一隻大手抓住。
她腳步一頓，轉頭看向沙發上的沈司夜，挑眉，“沈大哥，怎麼了？”
沈司夜指了指她剛纔被他親到的下巴，“剛纔我……”
紀晨曦本能地擦了擦被他親過的地方，不等他把話說完，又道，“沒關係，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沈司夜對上她的視線，默了兩三秒鐘後，再次出聲，“如果我說，我就是故意的呢？”
紀晨曦愣了愣，輕笑着扯起嘴角，“沈大哥，你真會說笑。”
然而，沈司夜眉峯緊蹙，表情一本正經，“晨曦
，我沒有說笑。我是真心希望我們能像正常夫妻一樣，好好過日子。”
這已經不是沈司夜第一次提起這話，自從得知容墨琛還活着，他對紀晨曦的態度似乎就有了微妙的轉變。
現在既然沈司夜主動提及，她也是時候跟他劃清界限了。
紀晨曦糾結片刻，決定趁現在把話說清楚，“沈大哥，我們簽結婚協議的時候，就約定好了，不干涉彼此的私人感情。我已經耽誤了你三年，不能再繼續耽誤你。”
下午，她跟容墨琛之間發生的事，雖說是容墨琛強迫她的，但是，一個巴掌拍不響。
她身爲有夫之婦，不應該在那個男人的誘惑下，半推半就地從了他。
所以，面對沈司夜，她心裏覺得很內疚。
“晨曦，我之前也表白過自己的立場。如果你願意，我會把糖糖當親生女兒一樣寵愛，我會盡我所能，對你們母女好。所以，我們就維持現狀不好嗎？”
“當年是我太自私，選了最愚蠢的方式來逃避現實。現在我終於明白，感情是不能拿來做交易的。沈大哥，我希望我們能儘快離婚。”
沈司夜望着她，眉心緊蹙，沉默了許久才低低迴道，“如果我不同意我們這麼快離婚呢？”
“根據我們的協議，早在半年前，我們就應該離婚。”
沈司夜皺眉，一字一頓，“可是，我現在不想離。”
紀晨曦望着他，語調平靜淡然，“沈大哥，你不跟我離婚如果是爲了給容墨琛添堵，我勸你放棄這個想法。”
“爲什麼？”
“容墨琛根本不記得我，對我沒有半分感情。而且如你所說，他已經有未婚妻了，我就算想插足他們之間，也有心無力。”
如果容墨琛對她沒感覺，下午怎麼會跑來酒店？又怎麼會對她……
沈司夜視線再次瞥過紀晨曦的脖子，望着那醒目的痕跡，心底愈發憋屈得厲害。
他壓下心底的火氣，溫聲道，“晨曦，這件事，我們以後再說，不早了，該喫晚餐了。”
“我不餓。”紀晨曦搖搖頭，今天發生的事太猝不及防，她到現在還沒反應過來，實在沒什麼胃口。
“多少喫一點，你不餓，糖糖也該餓了。”
糖糖正在臥室看動畫片，聽到自己的名字，立即揚聲道，“爹地媽咪，我們要去哪裏喫晚飯？”
紀晨曦望着女兒探出來的小腦袋，不禁失笑，“你個小饞貓，耳朵真靈。”
沈司夜擡眼，視線朝臥室的方向看過去，“糖糖晚上想喫什麼？”
糖糖從臥室裏跑出來，掰着手指很認真地思考自己想喫的菜，“我想喫糖醋排骨，紅燒雞翅，還有蘑菇湯！”
“沒問題。”沈司夜笑了笑，從沙發上起身，“我們去叫爺爺一起喫飯。”
糖糖拉住男人的手，走了兩步，又扭頭去看紀晨曦，“媽咪，你跟我們一塊兒去吧！”
“好。”
酒店餐廳。
沈炎心情不錯，吃了一碗飯後，又喝了半碗湯。
喫飯喝足，他放下筷子，看向女兒和養子，“晨曦，你們來華城也有好幾天了，公司那邊總沒有人在場主持大局也不行啊。”
紀晨曦聽出來了，他這話是委婉地勸他們離開華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