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蓉歪在司喬的懷裏,握着脫臼的手腕,“你什麼意思。”
司太太繼續癲狂而惡毒的笑着,“你以爲這一切都是我做的,所以你恨死了我們,恨死了晶晶,可你根本就是找錯了仇人。”
“是,的確是我讓人燒死你們的,一切都是我找人做的,你知道爲什麼?因爲我纔是你的親生母親,你是我和唐盛的女兒,可他不要你,是他讓我燒死你,哈哈哈...你說,可笑不可笑。”
什麼?!
唐蓉腦袋瞬間空了。
司太太竟然是她的親生母親?
這不可能。
這怎麼可能。
她從小在唐家長大。
她在唐家生活了六年。s11();
怎麼可能是司太太所生。
唐蓉慌亂的不知所措,“我不是你生的,這不可能,你怎麼證明...”
司太太閉了閉眼睛,彷彿從前那個睿智的女人因爲自己的女兒突然離世,自己的靈魂也跟着去了,她的思緒漸漸飄遠,“我和你母親,曾是最好的朋友,我們第一眼見到他,便愛上了他,他寬厚的臂膀,英俊的臉龐,睿智又幽默,讓所有女人趨之若鶩,可他竟然說愛着她,他怎麼可以愛上除了我之外的女人,我哪一樣不如她,他應該愛我,所以...呵呵,所以我在她們結婚後睡了他,你,男人都是一樣的,他根本就不愛她,老天有眼,我和她都懷上了他的孩子,那個孩子就是你,但是你猜我是怎麼做的?”
唐蓉咬着下脣,手握成拳頭狀貼在自己的胸前,胸口好疼,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好疼。
司太太根本沒想聽唐蓉的回答,她自顧自說着,“我把她的孩子和你掉了包,哈哈,她們怎麼都想不到,她們養了六年我的孩子,而她的親生骨肉早就被我送走了,哈哈哈。”
“你瘋了。”唐蓉真的不敢相信,司太太身上竟有司晶晶發瘋時的影子。
“我是瘋了,誰讓她跟我搶男人,跟我搶男人就都得死。”
她可真是司晶晶的親媽。
司太太跟唐蓉親媽搶男人。
司晶晶跟唐蓉搶男人。
可誰能想到,唐蓉跟司晶晶竟然是同母異父的姐妹。
這麼狗血的劇情,怕是都不敢寫吧。
“那,那場大火...”唐蓉聲音很輕,似是詢問,似是低喃。
司太太拼了命的掙扎,卻掙脫不開,憤怒道,“因爲唐盛知道了一切,他恨我生下他的孩子背叛他最愛的女人,恨我生下你,他恨你!所以,他親眼所見有人撒了汽油,也當做不知道,他想你死啊。”
“爸爸知道,爸爸他什麼都知道,他竟然要我死。”唐蓉神智有些恍惚自言自語着。
司太太嚷嚷道,“可是你媽,那個賤人,她竟然救了你,你說她是不是個瘋子,她竟然去救仇人的女人...哈哈,你們都是瘋子。”
唐蓉身子一晃,“媽...”雙眼一翻,昏死過去。
怪不得,怪不得司喬萬般阻攔着,因爲這真相她承受不起。
她那麼愛的爸爸,竟然要求她的親生母親燒死她。
幾天後...
唐家夫婦的墓碑前,坐着一個清瘦美麗的女子,她手裏捧着一束鮮花,腦袋靠在墓碑上,輕撫着黑白照片裏的女人。
“媽,你爲什麼救我,你應
該是恨我的,如果沒有我,你和爸爸就會白頭到老,或者,你應該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將我也燒死報仇,你爲什麼要救我呢媽...。”
唐蓉虛弱的了一眼照片中的女人,那個笑容直抵心靈深處。
“婁月死了,他死在自家別墅裏,死之前,留下遺囑,無償捐獻自己身體上所有可以捐獻的器官。”
“他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想想這一生。
不,是這三年。
唐蓉結束了婁父的命,嚇死婁母,婁月也自殺身亡。
害她的司晶晶死了,院長媽媽死了,何賓實死了,籌劃這一切的司太太也死在了審訊室。
所有她認爲的仇人都離開了。
唯獨留下她一個人,守着這座城,守着這座碑。
彷彿,她大仇得報。s11();
彷彿,她什麼也沒留下。
想想也是可笑。
或許,她的命都被安排好了吧。
從她六歲那年。
不,從她出生,被司太太送去了唐家,她的命就已經註定了。
註定了她必然着爸媽燒死。
唐蓉走過去摸了摸小女孩,司晶晶竟破天荒的沒有生氣。
他們都穿着白色的衣裳。
她見了她的母親和父親,還有司太太,融洽的好像一家人。
突然有人拉她衣裳,她低頭一,竟然是她思念多年的豆豆,她緩緩蹲下身子,輕輕摸上豆豆的小臉蛋。
每一個人見到她臉上沒有意外,笑容可掬,好像從前那些事就像一場噩夢。
註定了她必須住進孤兒院。
婁月手裏捏着一隻玫瑰花,向她走來,她低頭聞了聞花香。
院長媽媽被一羣孩子圍繞,嬉笑打鬧着。
她對豆豆溫柔說道,“媽媽來陪你好不好?”
她見了很多人。
唐蓉扯着沙啞的嗓子,“你好,喬先生。”
完。
或許,當年她直接死在醫院一了百了纔是最好。
周圍很暖。
她死了,那些人就不用死。
幾十年前的一場鬧劇,竟然害死了這麼多條人命。
醫生說,唐蓉不會醒了,除非有奇蹟。
在醫院昏迷了三年的唐蓉,緩緩睜開了眼,一旁的司喬滿臉胡茬,震驚中帶着愕然與驚喜。
夢裏,天空很藍。
也很熱鬧。
笑盈盈的招手示意她過去。
婁父婁母在一邊笑着遠處開得正盛的鮮花。
懷裏那捧花緩緩下滑。
三年後
她做了一個夢。
豆豆撅起小嘴,小腦袋撥得像個撥浪鼓,“媽媽,你該回去了。”
見到她,每個人都舉着酒杯衝她點頭微笑。
她見了司晶晶,她坐在鞦韆上,懷裏抱着一個梳着倆個丸子頭的小女孩兒,笑得溫柔又輕盈。
註定了她必須嫁給婁月走這麼一遭。
“太不應該了。”她輕輕閉上了眼。
其實她不應該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