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說完,曉霞掐了一下蔡升,用眼神示意同事還在看!
那名同事還沒有走遠,蔡升明白了曉霞什麼意思。
“好!好!好!不買!”蒼老的聲音響起,落寞的轉身蹣跚的向後走去。
演到這裏,臺下的同事有的憤恨,有的自責,更多的是爲之動容。
在城市生活了多年,有些甚至都沒有回家一趟。
這時,那名同事走到了臺下。
曉霞看見同事走遠,連忙拽住了自己的老母親“蔡升。”
假笑了一聲,說道:“媽!你也別生氣。來之前咋不告訴我一聲!你瞅瞅!你到公司來同事怎麼看我!!”
母親明白女兒的意思,嫌自己家窮!
落寞的笑了笑,轉頭嘆了一口氣,堆滿了苦笑,對着女兒說:“好!我來的太唐突了!給你!我這就走!”
蔡升把手中的母雞推到女兒的手中,轉過身去。
曉霞拽了一把蔡升,很快又放開了手,結結巴巴的說道:
“那你…心點啊!”
蔡升走向了幕後,曉霞站在原地,厭惡的看着手中光禿禿的母雞,看着走遠的老母親,把母雞扔進了垃圾桶。
也走向了幕後。
這時,曉霞這邊暗了下來,蔡升這邊亮了起來。
蔡升揹着身回頭摸了摸口袋,好像有什麼東西忘記給了女兒。
轉身又折了回來,四處張望,可是已經不見人影。
看到了垃圾桶,在旁邊撿起了瓶子,抱在懷裏。
在裏面又一陣翻找,卻看到了自己帶來的老母雞。
突然,上邊下起了雪花,音樂很是悲涼。
一個老母親,舉着母雞,站在風雪中,兩眼含淚。
一陣音樂過後,場地一片黑暗。
有些動容的女職員,已經滿眼蓄滿淚水。
慕念優一動不動的看着,任城碰了碰她,也沒有動作。
這時,場面晝亮。
赫然出現了醫院的場景。
一個同樣是扮演老人的員工躺在牀上,苟延殘喘着。
蔡升拖着腳步從假門口走了進來。
“老頭子!”
牀上的人想要起身,擡起了手臂,又錘了下去,演的很是真實。
牀上的人擡起胳膊,蔡升低頭湊了過去,不一會,擡起頭,看着臺下說:
“送過去了!女人可高興了呢!真的!放心!你就安心養你的病吧!”
聽完,牀上的人動了動手,指了指蔡升的口袋。
蔡升又趴在牀上人的耳邊大聲說道:
“夠!我今天撿了可多瓶子了!加上你的勞保!!醫藥費夠了!!”
牀上的人這才微微點了點頭。
蔡升拿起一旁的水壺,對着老伴說:
“我去給你打水!”
牀上的人揮了揮手,蔡升走出假門。
剛走兩步,一個醫生模樣的人從後臺走了出來,叫住了蔡升:
“大娘!我真是沒辦法給你們拖了!再不交費!明天就要搬出去了!”
蔡升顫抖的伸出手摸了摸口袋,說道:“好!好!麻煩你了!夥子!我們明天就搬走!”
臺下的職員都捂住了嘴巴,不敢置信道。
蔡升假裝打好熱水,折回身,走進屋內。
進屋,就看見老伴已經強坐了起來。
蔡升快步走到了一旁,扶着老伴。
只見老伴說道:“我不住了!住也住不好!明天你領我去咱們閨女的公司下坐坐吧!”
蔡升兩眼含淚的應聲着:“唉!唉!明天我就辦出院!”
說完,場景暗了下去,曉霞出場,背景是一個飯店,桌子上擺着大魚大肉。
曉霞站在走廊打着電話,蔡升出來,接了起來。
“喂!媽!”
“唉!閨女!”
“你到家了嗎?!”曉霞問道。
蔡升看了一眼周身淒涼的街道,和身旁撿來的瓶子,抿着嘴說道:
“到了!到了!”
“我爸呢?”
“睡下了!”蔡升閉上眼睛說道。
這時從旁邊來了一個女職員,對着曉霞說道:
“快進來啊!菜都上齊了!”
曉霞對着電話說道:“媽!不跟你說了!我去了。”
說完,就掛斷了電話,留下就久久望着電話出神的蔡升。
天空又下起了雪花,悲涼的音樂又響了起來。
畫面全暗。
再次亮起,出現了老兩口依偎着坐在馬路邊,看着對面女兒的公司。
有人拿着牌子在前面晃動,上邊寫着“一天。”
“二天。”
“三天。”
突然,畫面暗了下去,只剩下了蔡升。
另一邊,是女兒在公司裏的場景。
旁邊的同事指着蔡升說着話,曉霞假裝再偷聽。
“你看!這兩天總有老人坐在對面看着這裏!這兩天就變成一個人了!”
“我也看見了!不知道那個大爺去了哪裏!”
曉霞假裝向遠處張望了一下,看到了蔡升,連忙站了起來,跑了出去。
蔡升看到曉霞跑了出來,發愣的眼神一下露出了驚嚇的表情,轉身就跑。
曉霞在身後啞着嗓子大喊道:“媽!”
蔡升的身軀停下,轉了過來,慈祥的看着曉霞,說道:“唉!閨女!”
曉霞來到蔡升的身邊,攥着蔡升的手,說道:“媽!你怎麼沒回家?!我爸呢!”
“你爸你爸在家呢!”蔡升左顧右盼的說道。
曉霞哭喊的說着:“走!我現在就跟你回家!看我爸!”
身邊聚着三三兩兩的同事,這次曉霞也不顧了。
蔡升一把扔開女兒的說,啞聲哭到:“你爸!不在了!”
曉霞聽完很是震驚,呆愣在原地,倒着向後退去,搖着頭:
“不!不能!不可能!上次回家爸爸還好好的!怎麼可能!”
蔡升向前走了兩步,看了一眼曉霞,轉頭,看着觀衆說道:
“你爸!在你上次走後不久腦血栓發作!被送到了醫院,高額的手術費用我把家裏的房子賣了~!每天撿瓶子,卻還是不夠!前兩天醫院不讓你爸住了!我們就出來到這裏看你!你一出來我們就躲了起來!怕你嫌棄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