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上景冷淡地掃了那電話一眼,低下頭柔聲地對她道:“隨它去吧。”他們之間這麼和諧的氣氛他迫切地想要留住,不想被人打破。

    “哦”慕念悠也不甚在意,既然他不想接那就不接好了,反正時間一長不接,對方就會掛斷電話的,黎上景心裏也是存着這樣的想法,所以也就聽之任之了。

    可他們顯然低估了對方的毅力,這電話不僅沒有停下來,反而越來越鬧騰。

    慕念悠只覺得自己被這電話吵地腦仁疼,她一閉上眼睛,腦子裏就一直迴響着嗡嗡的振動聲,讓她煩不勝煩。

    “你還是去接一下吧,不然它這樣一直響着真的好吵啊。”慕念悠繃直腳背,伸出腳趾戳戳他的大腿,示意他趕緊去接電話,省的這電話響個不停,吵都吵死人了。

    黎上景也是被這手機煩的不行,再加上看着她不耐煩的樣子,他就輕輕地把慕念悠放在一旁的地毯上,走過去拿起了手機。

    許心柳?手機屏幕上顯示的名字讓他不自覺地皺緊了眉頭,他向來是和許心柳也沒有什麼太過親密的交往,她爲什麼會給自己打電話呢?

    他心裏雖有疑問,卻又覺得她根本就是無關緊要,不想在她的身上浪費時間,他還想要快點回去陪悠。

    他摁斷電話,然後隨手往沙發上一拋,手機劃過一條弧線,穩穩地落在高檔特製的皮質沙發上。

    然後轉身就要走。可他剛一轉身,那電話聲又肆無忌憚地響了起來,他大手一撈,把不遠處的手機一把抓在自己的手裏,又毫不留情地摁斷。

    可他的手還沒來得及鬆開手機,就又有電話打了進來,黎上景只覺得自己想要殺人,他陰沉着一張臉看着屏幕上的許心柳幾個字,就像在看自己的仇人一樣。

    “喂,有什麼事?”他接通電話,怒氣衝衝地對着那頭吼到,他心裏明白,若是不接這個電話只怕許心柳會一直不依不饒地打電話,那麼他今天所有的準備都要泡湯了。

    “上景。”那頭的許心柳似乎被他這毫不客氣地語氣嚇到了,聲音帶着一絲顫音。

    可黎上景對她卻沒有任何的憐惜之心。他又語氣生硬地重複了一遍:“有什麼事?”

    那頭卻突然靜了下來,半天那頭才傳來她怯怯地,斷斷續續的聲音:“我今天收到了一些照片,我想你可能會需要的。”

    黎上景心中頓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再也不似剛纔的樣子,而是急切地追問道:“什麼照片?”

    他直覺這照片和慕念悠有關,可他心裏卻還是忍不住地追問了下去。問完後,他下意識地看向不遠處正一臉悠閒地躺在地毯上看電視的慕念悠,她正興致勃勃地看着最近一檔極其熱門的綜藝節目。

    那頭的許心柳卻又支支吾吾地不說話,許久後,才心翼翼地試探着說道:“就是念悠和許海信。”

    黎上景只覺得自己的頭好像被什麼東西猛地劈到,腦袋裏濛濛的,四處都回響這吵雜聲,那天他所看到的畫面在他的腦子裏碎片一片的依次閃過,他腳步一個踉蹌,險些跌倒,他趕緊扶助沙發,才勉強站穩了身體。

    他找些跌倒是腳碰到沙發發出一聲巨大的聲響,讓正專心致志地看着電視的慕念悠驀地一驚,刷的就回過頭。

    她看到他腳步踉蹌,幾乎要重重的跌倒,她心裏一驚,也顧不得看什麼電視,一下子就從地上爬了起來,衝過來扶助他的身子。

    當她的手觸碰到他的身子時,他卻突然地一個擡手,拂開她扶着自己的手,然後慢慢地坐在沙發上。

    慕念悠難以置信地看着自己那隻被他推開的手,又看看黎上景,眼裏忍不住就淚光閃閃了。

    他這是什麼意思?他接的這個電話那人究竟說了什麼?她敏銳地察覺到他對自己的態度已經有了一些微妙的變化,而這些的變化都來源於這麼突然的電話,她想要知道究竟是什麼導致了他這突然的變化。

    她抓過正握在他手機的手機,態度惡劣地對着那邊吼到:“你是誰?你究竟說了什麼話?”

    電話那頭的許心柳也是大喫一驚,沒想到慕念悠會突然出現,她不懷好意地笑笑,卻不發出任何的聲響。

    那頭一片寂靜無聲,慕念悠只覺得自己的肺都要氣炸了,她再也不能保持住自己的理智,她拿下手機,看了看是誰。

    當許心柳三個字一出現在她的面前時,她恨不得自己眼睛瞎掉,可自欺欺人到底是沒有任何的用處,她依舊看到了。

    她那不好的情緒就像一匹脫繮的野馬,她再也控制不住,她忍不住衝到黎上景面前質問道:“你跟許心柳你們兩個究竟在做什麼?你們兩個竟然還有聯繫!”

    她聲聲質問,她只覺得自己每問一句心都在滴血。

    看着她這歇斯底里的樣子,黎上景也是一臉嘲諷這還是曾經那個機靈善良的慕念悠嗎?爲什麼他只覺得是一個潑婦?她自己做錯的事情還好意思如質問別人?

    他一把從她的手裏奪過自己的手機,站起來頭也不回得就走掉了,他也是一肚子的怒意,他害怕自己再在這裏呆下去會說出一些讓她無法接受的話來,並且,那些血淋淋的傷疤再一次被別人揭起,讓他那好不容易調解好的心情又一次崩壞掉。

    他走出去,開着自己的車子,絕塵而去。

    慕念悠就這樣看着他的離開,心頓時碎成了千萬片,任她如何努力地拼湊都拼湊不完整。

    她全身的力氣似乎都被人抽空了,雙腿再也支撐不住她的身子,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手臂撞在茶几地邊楞上,磕出一大塊紫青。但她的無感似乎都喪失了,那疼痛她一絲都察覺不到,只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被人一下又一下地扎着,疼得她幾乎要窒息了。

    黎上景開着車,又一個電話打了進來,他接起來,又是許心柳。

    “上景,我把我收到的照片都發到你的郵箱裏了。”許心柳直接就開門見山地說。

    黎上景聽到她這樣的話,呵呵一笑,笑聲裏是止不住的嘲諷:“你收到的?不是你拍的麼?”他黎上景也不是傻子,他可不會相信這個女人的鬼話。

    面對他的指責,她卻依舊非常的淡定,沒有一絲的慌亂:“是許海信發給我的,這就是他的目的,他想借我的手拆散你們。”她半真半假地道。她說的是實情,但是她卻沒有告訴他是她主動找上許海信,提出了這樣的方法。

    黎上景倒對她的坦誠很是意外,不過他心裏對許心柳依舊有很大的懷疑,許海信爲什麼要把照片發給她?而不是直接就發給自己?

    心裏如此想,他也就問了出來:“那麼許海信爲什麼不直接發給我。而是要發給你?”

    “因爲他沒有你的電話,況且由我來發給你是因爲我是你的未婚妻,我最有資格來做這樣的事情。”她解釋,頭頭是道,理由合情合理,讓人的懷疑都一點一點的消去。

    黎上景沉默了,她說的確實是有一點的道理。

    他掛斷電話,直接就調轉車頭往他在市區內的公寓走去。

    他將車子在停車場停好,然後就往樓上跑去,可待跑到公寓門口時,他卻又止住了腳步。

    在門口幾番逡巡,卻遲遲不進去。

    路過的住戶看着他在那裏轉來轉去,樣子似乎不太光明磊落,都忍不住用一種一樣的眼光看着他。

    特別是一個女人,在經過他是還大大地對着他翻了個白眼,心想這個男人長的英俊又帥氣,全身的氣質也是自帶貴氣,讓人忍不住對他心生好感,不過這男人卻這麼鬼鬼祟祟地在這裏轉來轉去,只怕是不安好心。

    在與他擦身而過之時還聲地嘟囔了一句:“衣冠禽獸。”說罷,就施施然地走掉了。

    黎上景只覺得自己一個頭兩個大,卻也無可奈何,這樣一鬧,倒逼得他不得不進去了。

    他打開門,一步一步地往裏走。

    他走到書房裏,打開電腦,可就要點開郵箱時手卻停住了,無論如何都下不去那個手。

    他的手滑動鼠標,把光標放在郵件上,卻又滑過去,他的心裏糾結不已,他知道自己不應該去相信許心柳的話,更不應該對這些照片耿耿於懷,可是他的心裏卻沒有辦法真的做到這些。

    光標在郵件上划過來又划過去的,他卻始終都狠不下心來點開它。

    最後,他還是心一橫,就點開裏郵件,裏面有一封許心柳發過來的郵件,他輕輕一點,裏面的東西就彈了出來。

    郵件裏,是幾張不堪入目的照片,其中一張是男人的嘴貼上女人的脖子,輕輕地吮吸,男人一臉的沉醉,女人確實一臉的迷醉,她的表情迷濛,嘴巴半張着,臉上緋紅一片。

    這是慕念悠!

    他雖然已經做好了心裏準備,可是卻還是覺得自己的心痛的無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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