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如果他是爲了這個,他一開始就不會一直拒絕許心柳,而和自己交往!

    “我不相信,肯定是有別的原因!”她篤定地說,這從邏輯推理上來說是有矛盾的,所以,他一定是在撒謊。沒有對她說出真的原因來。

    黎上景卻一臉不願多說的表情,他站在來,眼神鄭重的盯着她,開口道:“信不信隨你,我要出去了。”他的表情好像在面對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一個陌生的人!

    可是,她不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她不是一個陌生人!他們曾手牽着手漫布在血色夕陽下,他們也曾交頸而臥,說不出的親密無間。

    她只覺得自己被人當頭一本冷水潑了下來,她還以爲他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可是如今看他這態度,或許這纔是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可是她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和他各奔東西,他們經歷了那麼多,她不甘心就此將彼此永遠遺忘。

    她眼中噙着眼淚,傷心欲絕地再一次向他確認:“你說的是真的嗎?”

    看着她這樣子,他的心裏也覺得悲痛,他多想過去,溫柔地擦掉她的淚珠兒,將她瘦的身子擁去懷裏,細心呵護,可是,一想到那些照片,他所有的柔情蜜意瞬間就被風吹散,只留下心硬如鐵,他別過眼,一臉不耐,不願再與她過多地糾纏:“是真的,所有的都是真的,我跟你不過是一時的新鮮感而已,而許心柳,纔是我最終要共伴一生的女人。”

    他的話就像是一把刀子,冷酷地無情地在她的心上割來割去,讓她的心千瘡百孔,再也沒有恢復到最初的能力。

    她腳步踉蹌,身子徐徐地往後退,背部狠狠地撞在牆上,那尖利的疼痛瞬間傳遍四肢白骸,可她卻沒有絲毫的痛容,她的眼中只有一種萬物寂滅的心如死灰。

    她難以置信地望着他那張英俊的臉,曾經她張她撫摸過無數遍的,她以爲已經浸入了骨髓的臉,如今看來確卻是那麼的陌生。

    許久許久,她也開始慢慢地冷硬了心腸,男人呢心從來都是善變的,所以對於他們的變化也不必太過難過。

    她眼中光芒大盛,眼神堅定,蘊含着一種讓人只一掃就再也挪不了眼睛的力量。

    她的背部離開一直靠着的牆壁,站直身子,她的背部挺得極直,她希冀通過這樣可以讓自己看起來堅強一點,不是那麼脆弱的不堪一擊。

    她眼中含淚,臉上卻大大地笑了起來,聲音似乎很是豁達:“那就到底爲止了,這些你這段時間的陪伴。”她心中悲痛至極,可奇怪的是眼睛確實一片酸澀,沒有一滴眼淚。

    她笑着,笑得燦爛而美麗。

    然後,不再多說什麼轉身就直接衝了出去。

    直到衝出那扇門,她的眼淚才決堤,她剛纔所做的,不過是給那段愛情一個美好的結局罷了。

    她願自己在多年後,想起這段往事時,慶幸她沒有涕泗橫流,在他的面前狼狽至極,而他在多年後再想起她時,想到的是她最後的笑,而不是一臉的悲慼。

    她只覺得自己全身都軟綿綿的,似乎進行了一場生死攸關的大戰,她扶助牆壁,像是一個喝醉了酒的人,腳步虛浮地走了出去。

    外面的陽光一如既往的明媚,也並沒有因爲她的悲慘至極的心情而有絲毫的陰霾,或許世人皆是如此,曾以爲失去誰就不能活,或者自己誰失去自己就會痛苦不堪,但是事實時,離開了誰你都還會活下去,而別人離開了你,日子也不一定會過的很差,不要把別人看的那麼重要,也不要把自己看的那麼重要。

    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

    她揚起頭看着那澄清澄清的藍天以及那絲絲縷縷的白雲,眼淚卻還是從眼角滾落了下來。

    爲什麼她所有的道理都懂得,卻還是做不到呢?

    四周的景物都還是和她在這裏居住的時候一模一樣,可是未來在這裏居住的人卻大不相同了。

    她最後留戀地看了這裏一眼,硬下心腸把那些美好的時刻從腦子裏抹去然後拖着沉重的步子往外走。

    而在那邊的羅蘿也終於發現慕念悠不見了蹤跡,她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團團轉,心裏擔心地不行。

    容天看着她這副魂不守舍的樣子,道:“有什麼擔心的,她又不是不熟悉,這裏,她在這裏住了那麼久,對這裏肯定很熟悉,她遲早會自己回來的。”他或許不瞭解慕念悠,但他一定了解黎上景,黎上景一定是不會讓慕念悠出什麼事的。

    聽着他這滿不在乎的話,羅蘿氣的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來表達自己的憤怒。

    容天卻不置可否,這一個的白眼,對他來說沒有絲毫的殺傷力,他也不會因爲這白眼而有任何不適。

    羅蘿看了他這一臉悠閒的樣子,覺得他靠不住,轉身就要去找慕念悠,卻被他從伸手一把扯過手腕,她掙扎着,嘴裏還說着:“你幹嘛呢?”

    容天卻不答話,而是手臂微微用力一扯,她就像一個陀螺一樣,旋轉着撞進他的懷裏。

    “你幹嘛!”她被她困在懷裏,走不了,着急的不行,像一隻急地跳腳的兔子,態度一點都稱不上和藹。

    容天伸出一支手指頭來點了點她的額頭,語帶笑意地道:“你走錯方向了,你真的是病急亂投醫啊,逮着一個方向就走,你從那個方向走要把這個別墅繞一圈才能找到慕念悠,而這一圈走下來,你基本上也就是個廢人了。”

    這話雖然不好聽,但似乎有一點用,她也就不在追究他那不好聽的話,她連忙追問:“你知道念悠在哪裏!”

    聽着這麼白目的問題,容天只恨不得給她狠狠幾個板栗,好敲醒她那榆木腦袋。

    “她來這幹嘛?”他問道。

    羅蘿像是一隻突然被人點亮的燈泡一樣,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她狠狠地打了個響指:“你是說她去找黎上景了?”

    “可是黎上景又在哪裏?”她解決了一個問題,可是又被另一個問題給難住了。

    容天搖搖頭:“當然在他自己的房間裏。”

    “你怎麼知道?”羅蘿一臉疑問地看向他,這是黎上景的訂婚典禮,他不去接待客人,而是窩在自己的房間裏?這怎麼看都不太可能嘛!

    容天一臉的不可說,然後眼睛就望向遠處,他太瞭解黎上景了,他雖然不知道他爲什麼會突然跟慕念悠分手,而跟許心柳訂婚,可是他知道,黎上景不是那種薄情寡義的人,他既然曾經跟慕念悠那麼相愛,他一定是真心的,他今天也一定會在自己的房間裏等着慕念悠,給彼此一個徹底的交待,他從來都不是那種拖泥帶水的性子。

    看着他那傲嬌的表情,羅蘿那手肘狠狠地撞了他的腰部。

    容天猝不及防地被她撞了腰,趕緊假裝很痛的樣子死死地捂住自己的腰,嘴裏還哀號不止:“我的腰要斷了。”

    他這麼幼稚的手段自然是羅蘿一眼就看穿了,她絲毫都不搭理他,滿心滿眼都是擔心慕念悠。

    “誒。”容天長嘆一口氣,對她道:“走吧,我帶你去找他們。”他本來是想和羅蘿多待一會,可是羅蘿卻一直這麼魂不守舍的,那他乾脆就隨她所願,帶她去找慕念悠。

    容天帶着羅蘿在別墅裏轉來轉去的,他一路走還跟羅蘿一路解釋這些話通往哪,儼然主人的樣子,他跟話嘮似的,說個不停,但羅蘿的心思卻完全都飄飛了。

    ……

    慕念悠就循着來時的路慢慢往回走,她得回去找羅蘿,不然羅蘿找不到自己的話,她會很着急。

    她轉過彎,就看到前面有一大波人迎面走開,有男又女,高低胖瘦各不相同,不過他們都以中間的許心柳爲中心,圍繞着她前行。

    許心柳身着純白色紗制禮服,緊身的禮服完美的貼合她的身材曲線,將她那曼妙的身姿顯露無疑。

    許心柳正滿面笑容地和周圍的人一起說說笑笑,一副幸福到極致的樣子。周圍的人也都是一臉笑容,氣氛美好和諧。

    可慕念悠好不容易平息下來的心又開始不受控制地翻涌,那經歷許多艱辛才恢復到正常的表情也開始崩裂,她望着女人的眼神蹭發出恨意,牙齒也不自覺地就咬緊了,身子蠢蠢欲動的,就好像正在等待發號施令,只要一聲令下她就要衝出去,一口咬住那女子的脖頸。

    而正在和周圍的人談笑的許心柳也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慕念悠,那甜美的笑容瞬間就落了下去,知道周圍的人關切地詢問,她才反應過來,又重新掛上那甜美的笑容來。

    “各位,我遇到了一位老熟人,我去跟她打聲招呼,就先告辭了。”她禮貌地對着周圍的人解釋,樣子非常的得體,不愧爲從在商賈之家張大的人,從耳濡目染的,在人際方面處理地極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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