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慕念悠搖搖頭,然後就又低下了頭,任城看着她這副樣子,心裏的想法也都蠢蠢欲動,他想要告訴她,他愛她。

    突然,任城一把抓住慕念悠的手,慕念悠猝不及防間被他抓住了手,嚇得大叫一聲,條件反射性地就揮開了他的手。

    “呃”任城被她這麼一揮,捂着胸口倒在牀上,發出一聲痛苦的。

    這一聲喚回了慕念悠的心神,她趕緊湊上去,要去拽開任城的衣服,看看他的傷勢。

    可是任城卻一把按住她的手,不讓她再有任何動作,他含情脈脈地盯着慕念悠,深情款款地道:“念悠,我有了一件事情想要和你說。”

    慕念悠一臉迷茫地盯着任城,不知道他要跟自己說些什麼。

    “我,”任城嘴脣闔動,卻只吐出這麼一句話。

    而等了許久地慕念悠急得不行,卻又不敢催他,只能眼睜睜地等着他繼續說。

    “咳咳”,任城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狠狠地咳了一聲,然後開始說話:“念悠,這一次我不想再叫你姐姐了,我想叫你的名字,因爲我不想是以一個弟弟的身份來跟你說這些話,而是以一個男人的身份來跟你說這種話。”說到這兒,慕念悠的眉毛就情不自禁地皺了起來,他說的這些話是什麼意思?她自己心裏隱隱有了一些論斷,可是缺又不敢深想。

    任城說的這麼長的一段話,消耗了他的很多精力,他覺得自己就像是一盞幾乎要沒有油的燈了,他自己的身體他十分地清楚雖然他的手術很順利,可是他卻知道他的身體幾乎是要垮掉了,他怕他再不說以後就永遠沒有機會說了。

    他的胸口的疼痛一波一波地襲來,他的臉色蒼白地像紙,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像是驀地開了閘的水一樣,不斷地滾落下來。

    可是他害怕慕念悠擔心,趕緊背過身子去用袖子擦掉自己額頭的汗珠,又再一次地轉過身來,對着慕念悠說:“念悠,我愛你。”

    好像被一個晴天霹靂給擊中,慕念悠整個人都傻掉了,她腦子裏一片空白,只有任城的我愛你在裏面不斷地迴響。

    “你在跟我開玩笑嗎?”慕念悠心翼翼地問他,她實在是不能相信這些話,他怎麼會愛自己呢?他們兩個不就像是姐弟一樣嗎?她從來都只當他是弟弟的!

    任城的臉色非常地認真,一字一頓地對着她說:“不是開玩笑,是真的,或許我們一開始地認識不是那麼地美好,可是再後來相處的過程中我愛上了你。”他說起他們的相遇,慕念悠就忍不住會想到了回去的事情,那是他綁架了她,她以爲他會對自己做什麼事,可是他什麼也沒有對她做,他們就這樣認識了,後來接觸地越來越多,發現兩個人是可以做朋友的,因爲他有着一張娃娃臉,所以她總是喜歡叫他弟弟,後來他也就叫她姐姐了。

    可是,他怎麼會愛上自己呢?這,這太讓她難以接受,從對過往的懷念回到現實中,她真的無法接收這樣的事情。

    她一下子從任城的病牀上站起來,對着他道:“對不起任城,我真的很難接收這個,你給我一點時間讓我消化一下,說着就跑了出去。”

    “念悠!”任城看着她臉色不對,很是擔憂,看着她跑掉,他也掀開被子就下了牀,可是因爲他的傷勢過於嚴重,他剛一下牀就摔倒在地上,他艱難地撐着地爬起來,然後又開始往外跑,他跑的太快,扯着輸液管,一下就把管子扯掉,跑了兩步,路重重地跌在地上,然後沒有了任何地動作。

    世界一下子好像就變得很安靜了,直到過了許久,照看他的護士來給他換藥,才發現他這個樣子。

    “來人吶,來人吶!這個房間的病人出事了!”護士一路高呼,不一會醫生就感到了,他走上去看了看任城的情況,面色凝重,當即就下了命令:“趕緊把病人送進手術室裏!”

    然後他們就把任城推進了手術室裏。

    一衆人推着任城急匆匆地往手術室趕,正好碰到黎上景從外面回來,當他和任城擦肩而過時,猛地看到那張熟悉的臉心裏一驚,扯住其中一個護士,問道:“他是怎麼了?”

    “他傷的很嚴重,我們必須去給他進行手術。”護士以極快的語速說完這些話,而後再也顧不得黎上景了,趕緊跟上去。

    黎上景臉色也變得很難看,趕緊回到病房告訴了慕念悠:“悠,任城他,”他頓了下,害怕慕念悠太過擔心,所以猶豫着要不要告訴她。

    “任城他怎麼了?”慕念悠聽到他話說了一半,也忍不住着急了起來,催了他一句。

    黎上景本來是不想告訴慕念悠的,畢竟她現在還懷着孕,並且孩子還不太穩當,但是又轉念一想,任城之所以會這樣子,都是因爲替她擋了一槍,如果她不去的未免也讓人覺得太過自私絕情了。

    最終,他還是說了出來:“任城他傷勢加重了,如今已經進了手術室了。”

    他話還沒說完,慕念悠的人影就不見了,他趕緊追過去,看到慕念悠就等在手術室的前面,一雙眼睛通紅,死死地盯着手術室的門,兩隻手緊緊地糾在一起。

    黎上景走過去,把手搭在慕念悠的肩膀上,無聲地給她安慰。

    兩個人就這樣等在門口。

    在這漫長的手術時間裏,兩人幾乎都要化成雕塑了,手術室的門終於被打開了。

    門一被打開,慕念悠就慌張地衝上去,可是因爲太過慌張,加上站了太久,身體有一點的麻木,所以她一動,退就跟被定住了一樣動不了,踉蹌着就要跌倒,在他身後的黎上景趕緊扶助她

    站穩了後,她推開黎上景的手,對着醫生問道:“裏面的怎麼樣了?”

    醫生面色凝重,一臉哀痛地對着她道:“對不起姐,這位先生因爲傷勢過重,況且有內出血,我們醫術有限,沒能救回他,請節哀順變。”說完,醫生就走了。

    節哀順變?節哀順變?慕念悠像是魔徵了一般,嘴裏不停地念着這幾個字。

    不可能!不可能!任城怎麼會死掉呢?不久前他還告訴自己他愛我呢!這纔多久,怎麼會就這樣死掉呢?

    淚水不自覺地涌了出來,一種無以名狀的疼痛開始隨着血液升騰,進入心房,深入骨髓……

    慕念悠難治置信,她的心口劇烈地抖動,對着黎上景道:“他們都是在騙我是嗎?任城怎麼可能會死呢?他剛纔還在跟我說話呢!”

    黎上景看着她幾盡癲狂的樣子,心裏也難過的很,雖然他並不是跟任城很熟悉,可是他心裏是十分感謝任城爲慕念悠做的事情,如果不是他的話,可能今天慕念悠就不可會在這裏了。

    可是這未免也太突然了,難怪悠接受不了,

    之前任城看起來似乎都要好起來了,卻又突然出現這樣子的事情。

    慕念悠死死地揪住黎上景的衣服,像是揪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似的,一遍一遍地問道:“上景,任城沒死對吧?他怎麼可能會死呢?不會的!不會的!”

    黎上景也心如刀割,他也多麼希望任城沒死啊,看着慕念悠這心痛的樣子,他的心也在滴血。

    “是的,是的,任城沒有死。”他只能這樣安慰慕念悠。

    “是的,他沒死。”聽到黎上景地話,慕念悠就破涕爲笑,固執地自欺欺人地相信任城沒死。

    她整個人都鬆懈了下來,伏在黎上景的胸口。

    這不過是她的自欺欺人罷了,黎上景心知肚明,卻只能任由她去了。

    慕念悠好不容易安定了下來。

    而海玉鈺自從任城住院,就天天到醫院來,雖然任城並不太待見她,可是她卻像是沒有臉面一樣,依然能夠厚着臉皮過來,她今天又過來了。

    可是一到房間就聽到護士說任城死掉的消息,她像是被什麼東西擊中,砰地一聲,手裏拿着的東西就重重地摔在地上,然後瘋也似的跑到手術室門口。

    一到那兒,就看到黎上景和慕念悠抱在一起,她心中的恨一下子就噴了出來,都是慕念悠!

    如果不是爲了替她擋槍,任城根本就不會死!

    她咬牙切齒地望着慕念悠,然後衝上去,一把將他們兩個人扯開,然後趁他們兩個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手一伸,把慕念悠扯在一邊,衝着她大聲罵道:“都是你這個女人!都是因爲你任城纔會死掉!該死的人是你!是你!”

    海玉鈺越說越激動,兩隻手放在慕念悠的肩膀處,猛烈地搖着。

    而反應過來的黎上景看到這一幕?趕緊上前扯開海玉鈺,將慕念悠抱在自己的懷裏。

    海玉鈺還是不肯罷休,她淚流滿面,悲痛欲絕,面目猙獰地看着慕念悠,恨不得把慕念悠喫掉。

    這個時候,護士推着一張牀從手術室裏出來,牀上躺着一個人,用白布遮面,一看到這個畫面,海玉鈺忘掉了一切,撲倒了牀邊,顫抖着將那白布扯開。

    任城那張英俊的臉露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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