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溫酒 >入亂世第五章 武學
    黃沙捲過,疏星淡月,三立一行人三人一馬圍在篝火邊,烤着野山羊。

    雲奕秋沒有帶三粒和柴悼走漠北走廊,而是直接走進天山,然後開始一路歷練,並在一路傳授他們一些基本的身法和內功口訣。

    雖然在葉城的時候兩個人也都耳讀目染的學了一些基本的套路,但都未系統的學習過武學心法。雲奕秋希望這兩個孩子能在打基礎的時候明白自己想要前行的方向。

    大朔武林有無數個門派,上萬種修行功法,如果算上昆夷等地方,那功法則不計其數,無人可以算出,哪怕是號稱天算的羊八胡也一樣只能知曉其中一二,但是每一門派的武學心法都無一例外的需要練武者最少是要十六歲方可學習。這一切的緣由都是因爲三百年前的那一個武神。

    那時候是由大漢朝統治這片大陸的時代,一位俯瞰人間的武學奇才張成功將武學的修行之路給下了一個鐵律,少時強身健體,長成則坐擁富貴。

    那個時代的武學修行者自出生起便被師門家族要求練習練功打坐,江湖上的最強人士也不過凝神境而已,直到張成功將武學的天花板給一拳打至天道境界的時候,人們才知道,原來還有這樣一個境界。張成功年少時家中貧窮,練功也天資愚鈍,只得在門派內做一個外門弟子,整日裏除了砍柴挑水,也就是學習一下門派中的外家拳路數,乃一純粹武夫。

    直到十六歲時,意外得一天字功法,修行初時如身陷泥潭,進展緩慢,直到二十八歲才摸到了氣溢境的門檻,照當時的武學路徑來說,這已經是毫無潛力可言,可時隔兩年,在一次門派切磋之時,張成功從外門一路戰起,竟然連贏八場,擠入八強。而在八強之戰時,一頭撞開凝神境界,以黑馬之姿拿下第一,進而被門派奉爲座上賓。

    時光五年過去,門派被三個邪門圍剿,快要覆滅之時,張成功再一次橫空出世,以一敵百,降天道,斬下數百邪徒,名震天下。

    被江湖奉爲武神的張成功之後在武功山開壇講道,便提到被江湖人奉爲圭臬的修行之法時,說出了那句震驚天下的名言,“少時強身健體,長成時則坐擁富貴。少時挖渠開道,長成時則水走堤潰。”

    自那以後武神的武學定義被江湖人接受,幼兒則不再練習心法,而僅僅學習一些外家路子以及一些基礎的呼吸之法。

    這也是雲奕秋給三粒兒與柴刀準備的武學路子,底子打的越厚實,那麼之後的武學之路便會越順暢。

    三粒兒和柴刀白天趕路,練習身法,夜裏聽雲大叔講解一些平日裏練習中的疑惑,然後打坐吐息納氣。每日雖然練習幸苦,但二人還是十分開心,時而捉弄下雲大叔也能爲枯燥的行程增添樂趣,而在練習時,卻又極其認真。

    很快入門身法《三七步》便被熟悉掌握了,《三七步》時而七步快時而三步慢,身形如狡兔

    ,靈活而多變,是以前皇家少年學習的入門級身法,正適合這兩個孩子打基礎修行。

    在山上行走了一個月,一個清早,三人在溪邊洗了一把臉,冰冷的雪融水喝起來帶着一絲甜,三人容光煥發,雲大叔從小馬背上的包裹裏掏出三個幹餅,三人坐在溪邊慢慢的喫起來。

    雲大叔邊嚼着餅邊指着山下的一個方向說道:“乾糧和一些生活用品沒了,你們兩人去那邊山下的村子去買點回來。”

    三粒兒放下餅,驚異的問道:“雲大叔,你不和我們一起去嗎?”

    雲大叔嚥下大餅,喝了一口溪水緩緩說道:“我在這裏等你們,你們已經是男子漢了,雲大叔不可能一直陪着你們啊。”

    三粒兒和柴刀點了點頭,收拾了一下,背上揹包,提着武器向山下走去,走了一段路,看不見了雲大叔之後,二人相視一笑提起一口氣,向山下俯衝而去,一路歡聲笑語,很快就到了山下。

    趙三立整理了一下衣服,拂去身上的灰塵,帶着柴刀向村口邁去。這個位於天山腳下的小村莊,與其說是村子不如說是圍着一個客棧建的一個小集市,南來北往的商人來此交換買賣貨物,一些走私物品獲利能達數十倍,所以不少亡命之徒都將冒險得到的貨物來此交換,甚至昆夷大朔都安插不少諜子在這裏,各方勢利犬牙交錯。當然貨物種類也十分繁多,大朔這邊的蜀錦、茶葉、瓷器等,昆夷那邊的牛羊、鐵器、狐皮等,三粒兒和柴刀看的眼花繚亂。

    三粒兒沿途買了一些生活用品,然後走進客棧,準備買點好酒帶給雲大叔。走進門口,便迎上來一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老闆娘,揮着衣袖招呼到:“兩位小弟弟要點什麼呢,本店好喫好喝好玩的都有。”三粒兒問柴刀:“雲大叔平時喝的是什麼酒啊。”柴悼搖了搖頭。

    三粒兒對老闆娘說到:“姐姐,我要一壺好酒。”“

    姐姐!”老闆娘聽的眉笑顏開:“哈哈哈,好就衝你一句姐姐,我就送你一壺上等竹葉青。”三粒兒搖了搖頭說:“不用了姐姐,我有錢。”說罷從胸口摸出一張金葉子,說:“剛剛買東西碎銀子花完了,這個夠了嗎?”

    老闆娘眼睛一眨,一袖飄過把金葉子遮了起來,俯身在小三立小聲說道:“傻小子,財不外露知道嗎?”雖然老闆娘眼疾手快,但剛剛那一幕還是被店裏的一些食客看見了。老闆娘收回袖子,金葉子已經不翼而飛,回頭皺着眉頭對着食客說道:“我同悅客棧收人錢財幫人做事,既然我收了這兩小子的錢,在這一畝三分地你們想動他們的話,就把頭別腰上,到時候別怪我沒把醜話說在前頭。”

    幾個躍躍欲縱的塞外漢子,悻悻地坐回了椅子上。老闆娘轉過頭來對兩個小傢伙說道:“你們兩個毛頭小子跑來這裏幹嘛,家裏長輩呢?”

    小三立微微一笑說道:“我們大叔在山上等我們

    呢,姐姐不用擔心我們。”說罷接過小二遞過來的酒,拉着柴刀就出門了。老闆娘看着跟着三立他們尾隨而去的幾個江湖漢子,朝廚房喊了一聲:“廚子,出來。”

    從廚房裏面跑出來一個肥頭大耳穿着圍裙的中年漢子。

    “去跟着那兩個孩子,如果有人打他們注意,就……”老闆娘做了一個割喉的手勢。

    廚子把手在圍裙上抹了抹,點頭跟了出去。

    兩小子出了客棧,三粒兒提着酒,眼神留意到後面跟着的幾個江湖漢子,笑着說:“柴刀,要不咱們比比看誰先到雲大叔那裏?”柴刀裝着在思考暗中腳下已經開始發力:好!人已經飛出去三丈遠,三粒兒笑了一聲:這小滑頭,也提上一口氣向前飛衝出去。身後的幾個江湖漢子也追了出去,廚子目光一閃驚訝道:三七步!也準備提氣向前追去,耳邊突然傳來了一聲“多謝兄弟好意,兩孩子我看着,你回去吧。”廚子一身冷汗瞬間而出,提起圍裙扇了扇風,搖了搖頭回頭而去。

    老闆娘看着廚子回來問道怎麼樣,廚子小聲道:“有高手看着的,多高我不知道,但那兩小子至少可以橫着在這天山走了。”那邊,幾個江湖漢子氣喘吁吁還是沒追上那兩小孩,其他人都在抱怨,但爲首的大哥卻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那兩孩子惹不起,小小年紀就有如此身法,背後肯定有大勢力,轉身帶着幾個兄弟灰溜溜的快步而去。

    三立兩人奔跑了半個時辰,猛地一躍,同時到達了雲大叔所站的巨石上,雲大叔伸出手接住了酒壺,打開聞了聞,微微一笑:“竹葉青,還不錯,”

    輕輕抿了一口,說道:“看你二人的三七步運用的不錯了,現在你倆來搶我手中的酒,我也用三七步,酒灑出來算你們贏。”

    二人挽了挽衣袖,向雲大叔猛衝過去。雲大叔提起酒壺,身影恍惚,在這巨石上騰轉挪移,讓人目不暇接,兩人來來回回累趴下了都沒摸到酒壺。

    雲大叔打開酒壺灌了一口,清風吹過長袍緩緩說道:“雲中十九路,廝殺三六一。”說完從背上取下那一個大匣子,打開後拿出棋盤與棋子。

    從今天開始,每天晚上你們兩就對弈一局,三粒兒執白,柴刀執黑。”柴刀不解的問:“雲大叔,學棋有什麼用啊,我想你教我練刀。”

    “我剛纔的每一步都是從這棋盤裏悟出來的,看似毫無章法,實則都是踩在了這氣口上,以自身爲天元,以大地爲棋盤,這是我下棋這些年悟出的三七步。”

    雲弈秋望着夕陽說道:“棋道如人生,有順逆,有勝負,有悲有喜,有苦有樂,有遺憾也有驚喜。”回頭拍了拍兩小傢伙的肩膀,“現在說這些你們可能不會明白,三千棋道,希望你們能在棋局中悟出自己的大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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