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之中最難之事莫過於分離吧。因爲,那總是一種悲傷的情緒,讓人不禁淚流滿面。
總是喜歡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去想一些事,好像只有在這個時刻頭腦最爲清醒。
臨近凌晨的時間,卻一點睏意都沒有。我們總是不能安穩的度過一生,這似乎已經成爲所有人的命數。因爲,僅僅分離便讓人安穩不得。
總是說着如今的分離是爲了更好的遇見,對啊,分離過後總有遇見,但難免捨不得。”
給邵宣送信的時候,不小心打亂了,一封信由此掉落,娟秀的字跡顯露出來。
我打開一看,是邵宣剛離開不久時寫給他的,這次我忽然想感嘆時光匆匆,以前覺得遙遙無期,現在已滿心歡喜。
“怎麼了?那麼着急喊我下來。”
不知何時,邵宣已經出現在了我的背後。
“這個給你。”
我把手中的小箱子遞給了邵宣。
“這是什麼?”
邵宣接過箱子,一臉疑惑。
“你回去看看就知道了,我還有事先回去了。”
說完我便轉身離開。
邵宣沒問出什麼,只好抱着箱子回到了宿舍。
我回去後收到了邵宣的信息,他很是感動。
邵宣辦理好入學手續已經過了大半個月,基本臨近學期末,在這段時間裏他也很少上課,一直在到處跑程序。
邵宣剛回來的時候,韓肖給我發了一條信息,說道:
“邵宣回來了,你知道嗎?”
“他回來我會不知道嗎?”
我反問了韓肖,聽到這個答案他沒再說什麼,這件事便不了了之。
不過平時與邵宣偶爾在一起時,遇見過韓肖,沒有打過招呼,沒有說過話。再後來他消失在了我列表裏,從此斷了聯繫。
很久以後我才發現,邵宣是個醋罈子,“離奇”韓肖失蹤案就是他做的。
大二的第一個學期考試科目很少,但是爲了拖延時間,學校爲我們準備了一個原本不需要考試的課程,硬生生把學生留在學校。
因爲大部分時間沒在學校的邵宣,辦理好入學手續之後便迎來了考試,結果在意料之外,他掛科了。
這對自尊心極重的邵宣無疑是一個打擊,不過沒有辦法。
寒假放的比以往都要晚,回到家後才發現其他學校的學生已經在家待了一個周了。
回去的時候邵宣把我送到了汽車站,千叮萬囑的讓我注意安全。我突然發現,和他在一起也有半年了,可是三分之二的時間都是異地,這一放假,又是一個多月見不到。
寒假裏心機頭去做了一個兼職,在附近的郵政局做前臺和銷售,她喊了我一起。
工作很輕鬆,每天打打電話,然後填一些表格,每天坐在辦公室裏很是自在。
不過,同事都是一些年紀比較大的,大部分都是中年人。與他們之間的相處和同齡人不同,他們社會經驗豐富,即使只是一個寒假兼職,工作不足一個月我也感受到了很多社會複雜。
小年的時候我爸回來了,剛聽到這個消息我很驚訝,因爲書子熙發信息給我時我正在上班,我還打趣的說:
“咱爸兩三年沒回家過年了,今年怎麼回來,你不是騙我的把。”
後來等我回到家,看到我爸真的坐在沙發上時,我忽然有了一種真正過年的感覺。
小時候每年都是團圓年,每次大年初一時,總是起很早然後跟着我媽去拜年,因爲輩分大,所以去的都是一些年邁的老人家那裏,天不亮的時候就出發,然後太陽出來基本也拜完年了。
長大後就沒有過那種過年的感覺了,鞭炮也很少再放,煙花也很少再看見,但是我仍舊懷念以前過年時家家戶戶張燈結綵,都圍在大街上點菸花的場景。
再後來經濟發展迅速了,每戶人家家裏都有了電視電腦,再放電影也很少有人去看,漸漸的放的也少了。
前幾年陪伴我長大的奶奶一夜之間突然去世,我當時高三,幾乎崩潰了。昨天夜裏還和我聊天的奶奶第二天就離開了這個世界,我一時之間難以接受。
以前奶奶身體一直不好,每年冬天都會大病一場,後來這也成了每年的習慣,但是我沒想到,那一年是最後的一年。
葬禮的時候我在家待了三天,看着一個個來弔喪的人,個個是虛情假意。我內心悲涼,卻無人傾訴。
奶奶一生子女衆多,但是也有幾個不孝順的,大伯就是其中一個。或者說應該是大伯母,奶奶葬禮時,我看她還眉眼帶笑,我憤怒的想直接衝上去和她打一架,卻被我媽拉住了。
她嘆息的說道:
“她不孝順老人自有天譴,但是你作爲小輩,要是和她動了手,那便是你有再多個理由也說不清楚。”
我氣的眼淚直掉,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躲在爐火旁燒着紙幣,再也沒有吭聲。
那短短几天,我卻看透了人世情意不過如此,心裏也不再相信什麼感情。
奶奶離開後,沒人再會過年時打電話催我爸趕緊回家,而他自己更想多年多賺些錢,索性只得年後一段時間再回家。
而今年,則是意料之外的一個團圓年。
邵宣平時看起來比我忙多了,年底的時候天天在家打掃衛生,收拾房間,準備年貨。而我因爲工作的原因,大年三十纔回家,所以也沒有幫上什麼忙。
不過因爲我爸在家,倒也沒什麼需要我幫忙的,我只在大年三十下午時幫我媽包了包餃子。
晚上吃了年夜飯,我準時守在了電視機旁看春晚,這是我每次過年必備的事情之一,當然在這個過程裏,我與心機頭和王小超聚在一起聊了很久,說了很多關於學校,關於未來,關於彼此的事情。
因爲平日裏沒有時間見面,距離太遠甚至信息都很少會發,大學裏看似很輕鬆,但是每個人卻都又忙的不行。
所以,我與心機頭和王小超之間,也只有在假期裏纔會見到。心機頭學的是醫藥學,離家很遠,每次去學校都要坐一天一夜的火車,所以她總是提前很早就出發。
心機頭經常會和我們抱怨說:
“我們學校都沒有男同胞,鮮有的幾個不是有對象,就是沒眼緣,在這個大學裏想找到男朋友簡直難比登天。”
心機頭高中時喜歡過一個男生,是她的同桌,當時兩人感情很好,但是從來沒有說過在一起,後來文理分班,那個男孩學了音樂,而心機頭則是普理,所以就分開了。
再以後就慢慢淡了聯繫,聽說後來那個男孩也有了女朋友,而心機頭卻唸了他很久,最喜歡他的時候還把電腦壁紙設置成了那個男孩。
心機頭與王小超都沒談過戀愛,僅有的一次暗戀也無疾而終,不過王小超對待戀愛這種事卻不怎麼着急,身邊男孩不少,卻也從不心動。
每次我在她們面前回邵宣信息時,她們總是咿咿呀呀,裝作羞澀的樣子,其實暗地裏懂得比我都多。
我與她們之間,雖然不經常見面,但是感情一直不變,所以我這一輩子的願望,便是有老友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