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錦冷漠的掃過顧清蘅,眼底是冷冽的諷意。
春嫺要殺她是情有可原,她對處罰結果提出異議就是狠毒?嗤笑之餘,舒錦非常清楚,顧清蘅的目的。
即使頭頂懸着一把隨時都可能落下的利劍,也不能擾亂她的思緒。
這一刻,或許是生存的渴望使然,她的冷靜讓自己都感到心驚。
春嫺絕不是兇手,至少不是主犯。顧清蘅這麼急切的阻止她,不過是怕處罰太過嚴苛讓春嫺說出幕後的人。至於是誰……舒錦垂下眸子,掩住眼底的譏諷。
她能懷疑的,只有眉姨娘。
“顧小姐說笑了。”並未接着顧清蘅喊的錦姐姐,一個稱呼便拉開了距離,“我竟是不知,顧家的待客之道就是讓客人容忍一個意圖害死客人的惡毒丫鬟。你是在欺我一介孤女,還是欺我舒家無人?顧清蘅,本小姐暫居於此是不錯,但竟連處理一個想害本小姐的丫鬟的權利都沒有!入門問諱,問的便是顧家的專橫欺客嗎?一個顧家……竟也敢質疑我家的規矩!當真是……”
原主打傷了顧府大公子,出了意外流言也會是不聽勸告,囂張跋扈咎由自取,在輿論上就處於弱勢地位。
而現在……看到堂下幾個眼觀鼻鼻觀心恨不得讓自己隱形的妾室和丫鬟,舒錦完全可以想象到顧老夫人有多後悔沒有清場。
許是沒有想到她真的敢拼着留下仗勢欺人的名聲來反駁。
“那麼……舒小姐以爲,要如何處置?”老夫人徐徐說道,又恢復了平時雍容貴婦的姿態。
舒錦平靜的和老夫人對視,語氣有些奇怪,“能教出這樣狠毒之人,家中也未必多良善。爲長遠計……不如全家發賣。”
心中已是複雜無比,語氣卻始終平穩而剋制。
人口買賣。
讓她難以適應。
春嫺似乎是家生子,若是眉姨娘以其家人要挾,春嫺必然是不敢有異心的。但若是全家發賣……發現春嫺不安的看着眉姨娘,舒錦悄然鬆了口氣。
正要繼續開口,老夫人已經出言打斷,“那就按舒小姐說的做。立刻去做。”
眉姨娘的神色一瞬間從遲疑變得平靜瞭然。
她恭敬的施禮,帶着失魂落魄的春嫺向外走去。
不給舒錦再次開口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