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由,一定要救。不是爲了補償或贖罪,更不是爲了心中安寧。是她爲人的底線。她始終做不到漠視無辜之人姓名,甚至以之爲踏腳之石。
若是見到有人遇險,她不敢保證一定會去救,她只是一介凡人,做不了救世主。
但她不能讓自己的手上染上無辜之人的血。
在生存面前,她的陣地已經一退再退,但底線始終存在。
當然,一切的前提,是菱由真的……無辜。她不是聖母,做不到原諒一個欲害自己之人,更不敢讓她留在顧府。
舒錦自認並不仁慈但現在的她不會料到,這一時堅持會給她將來帶來怎樣的滅頂之災。
齊寧顫着步子,怯怯的觀察了舒錦和顧清蘭的神色,又小心翼翼的倒上茶水。
沒能及時的奉上茶水,就是丫鬟的過錯,即使她是奉主子之命出去的。確定兩人都沒有責怪她的意思,齊寧悄然鬆了口氣,侍立在牀邊。
菱由被按着跪在地上,慘白的臉上猶帶着不甘與怨恨之色。
“我不知道……怎麼會……小姐,是有人在誣陷我……不是奴婢啊,怎麼會這樣……”菱由喃喃的重複着,渙散的目光落在舒錦身上,一下子又亮起來。像是在絕境之中抓到了最後一縷救命的蛛絲,掙扎着喊到,“舒小姐!舒小姐,奴婢沒有害你!奴婢昨晚一直在睡,醒來才知道失火了……奴婢本來是要到老夫人院子裏去的,要不是……我……奴婢怎麼會害你啊?”
此言一出,顧清蘭的不忍盡去,只餘如刀般的凌厲,直直的注視着菱由。
菱由一愣,但並沒有心虛或緊張,回道:“是因爲奴婢小時體弱,家母特意請了武功的先生讓我……奴婢跟着練練……所以會了一些拳腳功夫,這事老夫人也是知道的。”
舒錦還未出言,顧清蘭已冷冷的打斷,質問道:”那你又爲何進了翡院?”
這個問題顯然問了許多次,菱由一聽就露出了無奈,“這個……奴婢也不知,是眉姨娘身邊的丫鬟安排的。”
顧清蘭冷笑了一聲。
鄭大娘大步上前,揚手就是一掌落在曉芹臉上。菱由被打的跌出數步,脣齒間又有血色溢出。
“或許她真的不知?”對菱由的解釋舒錦相信,但武功來歷清白並不能證明昨夜的人不是她。
顧清蘭輕輕的搖了下頭,低聲道:“不夠。”
舒錦忽然明白了顧清蘭的意思。
該說不愧是母女嗎?手段如此相似,只是顧夫人更老練周全。
都是要在菱由身上作文掌握。不過目前來說,菱由確實是最佳的突破口。
“菱由,眉姨娘和舒小姐向來和睦,怎會讓你這樣的惡僕到翡院!你明明就是別有用心,竟還敢栽贓眉姨娘!”顧清蘭厲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