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應非常快。舒錦注視着菱由,沉默不語。
菱由似是被她看的更加不安,紅腫的眼圈盈着淚意囁嚅着,“許是……許是奴婢什麼時候得罪了齊寧也說不定……”
“你倒是嘴嚴。”舒錦篤定的道,“但你縱火的東西,就這樣光明正大的往外送,莫不是當這顧府守衛都是擺設?”
舒錦神色堅決語氣篤定,讓菱由一直露出的怯弱樣子有些撐不住了。她錯愕的看着舒錦,又下意識的轉過頭向門口一側的方向,轉了一半忽然驚醒,垂下頭臉色蒼白,還有幾分惱怒與緊張。
菱由已經意識到了被戲弄了。
舒錦的眼神漸漸冷下來,一時間複雜的說不清是什麼感情。
她確實是在詐菱由。
從一開始她就擺出知道內幕的樣子,甚至讓顧清蘭出去,室內只留兩個人。這無疑是給了菱由一種暗示:我不知道是誰指使,但我知道是你,甚至知道事情的一部分經過。
循序漸進,利用已知的信息,誘使菱由露出破綻。她現在並不關注幕後真兇是誰,因爲她毫無還手之力。
不是眉姨娘。
是藏在顧府之外的、黑暗中的一隻手,撥動棋子,坐觀白骨。
所以她只能盡力增加手中的籌碼來自保。
知道了菱由無辜,她會想辦法讓她脫身。若菱由是縱火之人,她便不會多管,指使之人的帽子是一定要戴在眉姨娘頭上的。
對下人來說,誰拿着身契誰就是主子。不然發買到外面,被人伢子倒賣到別的府中,完全陌生的環境,剛進府的下人也只能從最低賤的活計做起,哪有已經經營了多年關係,甚至是家生子的原府好。
顧清蘭雖掌權,但只是明面上的賬面人事等,而且顧清蘭一個將要及笄的女子早晚是要出嫁的,不徹底壓住眉姨娘,顧夫人在這裏就別想好過。而且是足以讓顧老爺回府後,直到顧清蘭出嫁乃至以後都不能說讓眉姨娘重新管家的打擊。
而心胸狹窄斤斤計較,因爲大公子被打傷所以怨恨之下試圖謀殺舒家嫡女就是很合適的罪名。眉姨娘在顧府掌家多年,根基深厚,沒有明面上的證據,僅憑丫鬟的話不能定下死罪。但足夠讓她這輩子都不能染指掌家之事,甚至顧老爺都不敢像以往那樣太寵着她。
說到底,顧家只是一個邊陲的小家族,即使是當地豪強,但與舒家的尊榮富貴是雲泥之別。就連之前顧夫人被閒置都是打着生下顧清蘭傷了身子不能操勞爲名。
家宅之事,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
這些本來與舒錦沒有關係,但她與顧夫人是互利互惠的關係,即使是同宗同族,也沒有就這樣傾力相助的道理。
你好我好大家好,纔是長久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