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鈺喝完了湯藥就睡下了,入水的速度相當快。
白靈守在一側,花靈去把每天都煎的常用的補藥倒掉換上大夫開的藥,又去打掃了庭院道路上的幾片葉子。
常年只有一個主子兩個丫鬟的的院子顯得異常安靜,安靜的讓舒錦幾乎有一種闖入了世外桃源的錯覺。
然而不同的是那裏的氣氛祥和靜謐,而此地與其說是安靜,倒不如說是死寂。
花草沒有過多的打理,長得便也恣意,叢叢交疊,開的繁豔。
偶爾一兩聲鳥鳴,卻更顯得寥落。
舒錦慢慢的走在走廊上,心中一片沉重。
然而在這樣的沉重中又好像進入了某種奇異的境界,讓她可以從容的、冷靜的思考。
舒錦不得不承認,舒鈺可能真的要走了。相處了一些時日的人忽然離世,總會令人心生慼慼焉。
她緩步前行,身邊的景物流水一樣後退舒錦覺得,她應該做些什麼了。
不是爲了什麼人,就只是閒暇太久,所以找點事情做罷了。
她轉身向自己的側屋走去,清兒跟在身後安靜恭順。
……
日已暮。
扣門聲起。
沒有記錯的話,現在還不到飯點。
舒錦放下筆揉了揉痠痛的手腕,折起宣紙投入香爐,又用精緻的小火鉗將剩下的片狀灰燼搗碎。
做完這一切,她整了整衣服,平靜的走出去。
上午和大夫一起來過的丫鬟屈膝一禮,稱道“五小姐。”
舒錦心裏微微一動。
終於要來了嗎?
在舒鈺剛病重的時候。
舒錦默默地看着她。
以兩人間一直以來水火不容的關係舒夫人應該是避她三舍纔對,而且舒夫人是聰明人,不會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畢竟舒錦再怎麼不對也是舒承遠嫡親的女兒,而且現在舒承遠明顯對她心存愧疚。
所以舒錦非常輕易的就判斷出了,要見她的人,絕對不是舒夫人。至少這不是舒夫人的意思。
正好她也有些事情要快些了結了。
她跟着丫鬟離開。
清兒亦步亦趨。
……屋裏的舒鈺忽然虛弱的吐出一句,“走了?”
白靈恭敬垂首,“是的,已經走了。”
舒鈺闔上眼簾,蒼白消瘦的臉頰浮現出的身上平靜而肅穆。
他回答舒錦的話,其實還有一些沒有說完。
聖人不可仁,亦不可不仁。
聖人仁而法之不彰,聖人不仁方可天下興仁。
他從來都記得,一刻不敢忘。
他忽然又睜開眼,道“拿書來。”
……舒錦坐在豪華版的紫檀長桌末位,一邊感謝當年推行高桌高椅的人一邊鄙視自己的少見多怪。
小紫檀木,幾乎是一塊都相當要於同體積的黃金啊!
舒錦對於其他的東西,雖然知道奢貴非常,但畢竟是不瞭解其真實價值,沒有直觀感受。
可小紫檀木的昂貴即使是這異界也是大名遠揚,甚至因爲只有貴族才能用,更是平添貴氣,在這裏卻是大塊大塊的組成了綿長的桌案。
而這還只是表現出來的一部分而已。
世家的富貴繁華,可見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