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事中一樣失去子嗣的家族也一併派人隨着舒承明的家丁尋人。
京中的禁衛有一千人出動,可見舒家皇恩之隆。
所有人全力搜索浮方寺南崖以下的河段,同時對於此事全力追查,然而卻只找到幾句被衝到下游的世家公子小姐以及僕從面目全非的屍體,被各自家族厚葬。
而舒淇、舒鈺、舒錦和安小王爺等人遲遲未見。
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兩日後,舒家家主深明大義,表示家事是家事,國事是國事,不能因爲一家一姓耽誤軍備要務,請皇帝收回成命,讓一千禁衛回京駐守。
皇帝感其爲國之心,收回禁衛,賜下各種珍奇寶物以及美女十人,溫言勸慰。
一時間,滿京皆是歌功頌德之聲。
暗處。
“不覺得……安王有些刻意了嗎?”
“他就一個兒子,忽然出了事,激動一點也是正常。”
“不,我是說,他爲什麼要去舒家鬧?要知道,舒家可是連宗子都生死未卜。”
“此事的確可疑。可是縱觀安王往事,他什麼時候講過理?悲憤之下找個人發脾氣,作爲主辦方的舒家再合理不過。”
“那些小世家難道不好欺負?偏要去招惹舒家,生怕皇帝不忌憚?”
“止!聖上豈可妄議。”
“……是我失言。可是即使此事略過不提,舒右丞又爲何遣回禁衛?失蹤的可是他親兒子,多幾個人找也方便。”
“不是說是家事不幹國事?”
“這你也信?”
“不管我們信不信,聖上都是信了。”
“嘿嘿,這跟我們可沒有關係。”
“……”
平靜了十五年的雍京彷彿掀起了一場風暴,而這一次失蹤就是風眼。
有人旁觀有人揣測,有人奮不顧身有人趨利避害。
百姓依然安樂,而世家貴族,卻都嗅到了某些危險的氣息。
舒承明疲憊的擡起頭,目光落在天邊厚厚的烏雲之上。
“下雨的話……會很麻煩吧。”聲音平穩,卻滿含沉怒。
身後一片靜默。
“繼續找,無論如何一定要找到淇兒。”舒承明轉過身面色冰冷,“承遠,這一次,你還想說什麼?”
管家領命退下,而舒承遠依舊不言不語。
“那個逆女!”舒承明徒然暴怒起來,他重重的喘息來回走動,然後停下舒承遠面前咬牙切齒的道“那是我的兒子!舒家的繼承者!她怎麼敢?她怎麼敢這樣!一定要殺了她……承遠,她必須死!”
舒承遠佇立,身影恍惚一顫,好像忽然回過神來。
“不是她……一定不是她,那孩子雖然衝動一些,但是性子純善,做不出這種事……”舒承遠的聲音越來越弱,他低頭沉默了一剎忽然又站直,擡眼注視着舒承明低聲而堅決,“那孩子純善……隨她母親。”
隨她母親……她母親……舒承明宛如觸電猛的轉開了視線,面色一瞬間扭曲的近乎猙獰。
但下一秒舒承明慢慢的閉上眼忽然平靜下來,不管是方纔罕見的暴怒還是失態,都如潮水一般的從他臉上褪去。
轉瞬之間,又是那個謙和有禮的大雍右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