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陌和葉知非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這一幕場景配上晏陌從容含笑的模樣,竟然是說不出的熟悉。
就好像藏着無盡的人間離亂心內悲歡,有着最爲剜心刻骨的痛楚。
可人的悲歡並不是相通的,那痛楚和她隔着一層屏幕,隔岸觀火一樣懵然的看着,並不觸及。
舒錦茫然的眨了眨眼,覺得自己大概該是表現一下驚訝,可是迎着晏陌洞徹人心的目光忽然就做不出任何反應。
那不是她的情緒,再怎麼真摯沉痛刻骨銘心也只是微微觸動,做不到感同身受。
就像是臺下,人看着臺上戲子演盡人間離亂,卻始終是個局外人,看着旁人爲此肝腸寸斷淚溼青衫,不知該不該隨着一起落幾滴虛僞的淚。
舒錦忽然不想問下去了。
如果有真相,那一定是一個肝腸寸斷催人淚下的故事,可是舒錦不想聽了。
舒錦想她大概是魔怔了,原主的一切已經隨着那個靈魂的消逝成了過眼雲煙,於她而言也如臺上的一齣戲,喜怒悲歡都是旁人演繹。
與她何干。
她這樣想着就恢復正常一貫的冷淡,這些日子的好奇與探尋忽然就不見了。
想得太多也就爲瑣事所累,舒錦想她不用回頭去看。
不聽不看不知道,留一身逍遙多好。
所以她好像停了一刻慢了半拍,又思考了一下才慢慢的道“哦……這樣啊。”
就這樣結束,解決了眼下的事就徹底無牽無掛了。
葉知非皺着眉,“你真是……”
但是他沒有說下去,轉身向前走去,手指按在劍柄上。
晏陌側過頭微微一笑,“好奇的話可以直接問我,不必這樣迂迴試探,你做不來這種事。”
前面葉知非的腳步頓了一頓,卻沒有回頭。
晏陌已經跟了上去,又道“小師妹,跟上。”
舒錦呆立了兩秒沒能理出頭緒,回頭看見鄭伯已經漸漸不支,在十個默契的武士圍攻下愈發狼狽。
葉知非指的地方不遠,在一處凹陷的山洞,他沒有選那些房屋而是不厭其煩的將一堆瓶瓶罐罐都搬到這裏,還有一堆木柴架起來準備熬藥。
還有浸在一缸酒裏的兩個超級大海碗。
葉知非指了指,“處理一下,準備放血吧。”
晏陌將海碗取出用水洗淨又點火烤乾,旁邊舒錦默不作聲的看着晏陌的步驟。
這是要……消毒放血。
舒錦看着把自己的臉放進去都綽綽有餘的大海碗心裏發怵。
正常人流失多少毫升血會有危險?一千還是八百?
舒錦皺眉苦思,大概是失血20——也就是一千五百毫升就會陷入休克。
這個碗能盛多少?
擡眼就看到晏陌取來一柄細薄小刀劃開了左腕,殷紅的血珠流過蒼白的肌膚。
一看就特別疼!
舒錦比劃了半天也沒有下得了手,瑟瑟的問葉知非,“有沒有麻藥?止痛的藥?”
葉知非神色莫名,眼神涼嗖嗖的,然後非常堅定的拒絕,“不能用。”
舒錦握着刀——果然還是下不了手!
被別人捅一刀和自己下手劃一刀根本不是一個感受,她不怕別人的長刀劈砍和自己下不了手一點也不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