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硯在書房接電話的時候，厲窈也在客廳內接了個電話。
“奶奶？你要來江城？好啊，你自己還是有別人？”
是秦雪的江城之行，終於要成了。
“我自己。不是要看你男朋友嗎？怎麼能帶你爺爺？他倒是想要跟我來呢，被我拒絕了。”
“其實爺爺來也沒事兒，大不了我們見面的時候，不讓他見到謝清硯就行。”
“不行。我一個人多自在，不帶他。臭老頭，越老越嘮叨。”
厲窈笑起來，不對奶奶的吐槽發表意見。
這些話，秦雪可以說，厲窈可不能說的。
等謝清硯走出書房，厲窈立刻告訴他這個消息。
“你可要準備準備了。不過也別緊張，我奶奶其實是一位很有意思的女性，跟她交談，不用當成是長輩，當她是朋友就行。”
謝清硯拉着厲窈坐下來，將人攬到懷中，說道：“雖然你這麼說，但是，我不能真的把她當成是平輩。”
“哎呀，大教授有什麼好緊張的。用你的睿智，讓她喜歡你就行。”
謝清硯苦笑，在長輩面前，睿智也不免會有疏漏的。
“好，我儘量。對了，她喜歡喫什麼？我好提前訂餐廳。還有，奶奶會在這裏待多久？我帶你們一起出去逛逛江城。”
而且得提前做好一下攻略，事實上，謝清硯都不清楚江城的具體可以遊玩的地方，什麼餐廳比較好之類的。
“我奶奶胃口偏北方，不怎麼愛喫甜的。其他就還好，你看着定。住多久你就別操心了，她除了見你之外，其他時間她自己就安排好了。你不是她這次來的主要目的。”
行吧，只是喫頓飯的時間，不用太過緊張了。
秦雪來江城，是安排在下一個週五晚上，她下飛機直奔酒店，厲窈早在酒店等着她了。
兩人進了房間，秦雪給厲言爵報了平安，當然，這是規矩，也是習慣了。
不然厲言爵肯定就追來了。
厲窈在手機裏跟爺爺打了招呼，聊了會兒，又被秦雪強行掛斷了。
“囉嗦！”
秦雪現在可受不了老頭的囉嗦。
“年輕的時候，他人話挺少的。做的比說的多，現在倒好，囉嗦的跟個娘們一樣。我都受不了。更年期也早就過了啊，這麼大年紀了，也不知道哪來的不安全感。”
是的，這種情況，更像是沒有安全感一樣。
“可是奶奶你還不是順着爺爺？你還是很愛他的呢。”
“愛什麼愛？沒愛了，就是親情。”
“我覺得是愛。”
秦雪撇撇嘴角，撩了下頭髮，她的頭髮現在剪短，但是還染了黑色，看不出銀絲來，給人一種非常優雅幹練的老太太感覺。
“行了，先喫飯。什麼時候見你男朋友？”
“明天下午吧，到時候我們來接你喫完飯。”
“行。上午那我就自由安排了。”
兩人喫過晚飯，厲窈也沒有回學校，跟秦雪在酒店，兩人還叫了宵夜，打算暢談呢。
手邊是小龍蝦，啤酒，還有烤肉，厲窈放肆了下。
“奶奶，你少喫點，酒也別喝了。”
厲窈不是想獨佔，只是感覺跟自家奶奶一起喫宵夜，她會有負罪感，是對老人的負罪感。
秦雪不屑，“放心，我身體好着呢。前幾天體檢報告剛下來，我身體比一些年輕人都好。活到一百二不成問題。”
“一百二？”
夠長的了。
秦雪大概是看透了厲窈想法，“行吧，不用活那麼久，一百歲也差不多。”
“那成老妖怪了。”
秦雪喝了一口啤酒，忽然沉默着，有些感嘆。
“人啊，其實越老越害怕死。有時候我還在想，如果我死了之後，能不能像小說那樣，重來一次？或者是穿越？”
“噗嗤……”
厲窈忍不住的笑起來，對奶奶這個想法有點無奈。
“奶奶，您最近還在看這種小說？”
“當然了，挺好看的。打發時間，也挺有有意思的。我看到一個超級好看的，重點不是重生，而是別人重生，但是有一點說的很對，重生不能長智商，如果給我機會我重生回過去，我這智商，肯定能創造更高的成就吧？”
厲窈附和的點頭，“當然，當然，奶奶本來就厲害，沒重生都這麼厲害了，要是重生那肯定更厲害。”
“是吧？”
秦雪還暢想着，如果重生或者穿越各種情況，簡直要把自己過程小說中的人物了。
這大概是中了小說的毒了。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原因，秦雪說的更多，厲窈也就陪着她，聽她吹着。
直到半夜，兩人才因爲秦雪的困，結束了暢談。
厲窈躺在牀上，纔給謝清硯發了個晚安的動畫表情。
謝清硯那邊迅速回了：才結束？
“是啊，奶奶今晚興致太高了。”
“那你早點休息吧。明天見。”
“明天見。”
放下手機，厲窈很快沉睡，不過她好像做了個夢，夢見了自己成爲了秦雪年輕的時候的朋友。
醒來之後，厲窈回想那個夢，亂七八糟，又好像有跡可循，可能是因爲聽秦雪說小說說的，有點錯亂了。
把這個夢跟秦雪說了以後，她倒是很有興趣。
“你說，我也去寫個故事，會不會更好？畢竟我閱歷擺在那裏，肯定寫的更有看頭。”
“啊？”
厲窈沒想到秦雪這麼大年紀了，還想一出是一出。
“不行嗎？我反正現在也有業餘時間，我也寫個試試。”
“行，您想寫就寫。”
秦雪似乎真有興致，已經不顧的洗漱，去找個她經常看的網站去註冊去了。
說幹就幹，還真是行動派。
厲窈不管她，趕緊收拾了去學校上選修課。
謝清硯的課，她即便是女朋友，也不能隨便曠課的。
不過在上課前，眉目傳情一下，也是可以的。
上完課，等同學們都走光了，厲窈才慢吞吞的出去，找到了謝清硯的辦公室內。
關上門，她就衝着謝清硯要擁抱了。
“有點累。”
謝清硯抱着她，輕撫她後背，“嗯？怎麼會累？昨晚沒睡好？”
厲窈解釋道：“我奶奶要寫小說。大清早的起來，就把我的夢當做素材，開始註冊寫去了。這人年紀越大，越跳脫了。”
謝清硯笑了笑，“這說明她心態年輕啊！挺好的。如果我老了之後，有這樣年輕的心態，也是不錯的。”
“你別羨慕，要是跟我奶生活時間長了，肯定會被她影響的。放心，你也會有那麼一天的。”
謝清硯不知道想到什麼，微微勾了勾嘴角。
“是嗎？那我希望，後半輩子都被她一直影響。”
這說明，那後半輩子，就是一家人了不是嗎？
厲窈後知後覺，好一會兒反應過來，擡頭看着謝清硯淡定的注視，她抿着嘴角笑着，卻不說話。
哼，她纔不上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