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星辰醒來的時候,身上無處不疼。

    “嗯……”

    她動了動嗓子,但是嘶啞的喉嚨立馬讓她皺起了眉。

    她想要起身,卻被按了下肩膀。

    “別動。”

    許星辰睜開眼睛,有點不適應的眨了眨,幾秒之後,邵懷明那張冷峻的臉龐,漸漸清晰。

    “懷明……”

    她低啞的叫出聲。

    邵懷明低沉應聲,如墨色的眸子注視着她,大手撫摸上她的臉,在看到她左臉上的淤青時,眼睛裏暗光一閃,氣息冷了幾分。

    他收斂住情緒,貼近她的耳邊,輕聲的說着話:“嗯,我在這裏。不用亂動,你身上肋骨骨折,會有點疼,但是,會好的。”

    他另一隻大手,握着許星辰的手,拇指摩挲着她的手背,安撫着她。

    許星辰虛弱的笑了笑。

    一會兒醫生過來檢查,囑咐了幾句,離開了。

    房間內歸於安靜,許星辰看着沉默的邵懷明,道:“昨晚……”

    邵懷明卻突然開口,打斷了她的話。

    “清白比命重要嗎?”

    許星辰一愣,然後在邵懷明直接幽邃的黑眸中,搖頭。

    “我從來不認爲,清白比命重要。”

    可是,她昨晚上卻做了這樣的愚蠢的事情,不顧自己安全,只是爲了保護自己的清白。

    這顯然是不明智的,更不像是許星辰能做出來的事情。

    偏偏,她就是這麼做了,還將自己弄的遍體鱗傷。

    這也是命大,才只是肋骨骨折,這萬一要是肋骨戳到了內臟,那就絕對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許星辰扯了扯嘴角,在邵懷明直接又深沉的視線中,眼神不住的閃了閃。

    她不是什麼貞潔烈女,任何時候當然是先保住命纔是最重要的,但是許星辰自己都沒有想到,在關鍵時刻,她竟然會爲了一個男人,而不顧自己的安全。

    在被楊少追上的那一剎那,她想也不想的從樓梯上跳了下去,也在那瞬間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邵懷明還在等着她的解釋。

    許星辰吸了吸鼻子,沒有任何避諱的,直言道。

    “邵懷明,我想着爲你,保留我的清白。都怪你。”

    這聲怪,夾雜着幾分委屈和埋怨。

    讓邵懷明原本清冷的心,微微怔了下。

    他沉默着,黑眸直直盯着小女人。

    沒想到許星辰再次開口道:“我應該是喜歡上你了。”

    所以,纔會做這麼傻的事情。

    病房內,短暫的沉默,許星辰還是沒有得到邵懷明除了沉默之外的反應。

    甚至連臉色也沒有變一下。

    她藏在被子裏的手指用力掐了掐掌心,憋回眼底的酸意,扭頭不在看他。

    “昨晚那幾個人,可都是青城有權有勢的人,他們大概會找我麻煩吧,或許也會連累你。如果你不想被牽連,我們可以離婚。”

    說到離婚二字的時候,她的嗓音抖了抖,許星辰連忙拉高了被子,不想讓邵懷明看見自己眼底的溼意。

    然而邵懷明直接扯下她的被子,看到一隻雙眼通紅的小白兔。

    他捏了捏她的耳朵,“哭了?”  許星辰扭了下頭,掙開了,心裏還有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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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她都掏心掏肺兩次了,結果每次都是熱臉貼冷屁股,這換誰受得了。

    “不用擔心,他們不會找我們麻煩的。”

    邵懷明也不惱,他順勢牽起她的手,修長的手指把摩挲着她小巧的指肚,答非所問。

    不知道爲什麼,許星辰就是這麼隱隱的覺得,邵懷明說的話,就很有說服力。

    他說不會就不會。

    他那篤定自信的樣子,好像是運籌帷幄,控制全局的常勝將軍,讓許星辰萌生出一種,這天底下就沒有能難住這個男人的事兒的感覺。

    可是他一個農民工,怎麼會有這樣的氣場?

    她眨了眨眼睛,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懷明,你是不是其實……應該不是現在這個樣子的?”

    邵懷明挑眉,“嗯?”

    一個尾音像鉤子一樣撩的許星辰又受不了了,她臉上有些熱,迅速的否定了剛纔的問題。

    “沒有,我有點渴了,想喝水。”

    她一說完就後悔了,因爲她彷彿看到了邵懷明深邃的眼底,一閃而逝的笑意。

    她的臉上更熱了,不過,邵懷明什麼也沒說,起身給她倒了水,輕輕的將吸管放在她的嘴邊,伺候她喝水。

    沒一會兒,許星辰又睡了過去。

    病房內,邵懷明看着小女人沉睡的容顏,臉色蒼白,沒有什麼血色,臉上和額頭上的淤青格外明顯。

    手指不經意的動了動,想要抽菸。

    但是,他忍住了,只是手機響了以後,他纔拿起香菸,起身,走出了病房。

    在外面過道窗邊,邵懷明接了電話。

    口中只是咬着沒有點燃的香菸,對着電話那邊,含糊不清的開口。

    “說。”

    顧廷川聽着電話中三哥這聲音,都覺得小心臟跳的有點怕怕。

    “三……哥~,那幫孫子,都知道錯了,一個個都哭着要求您原諒呢。三哥想怎麼辦,您儘管說,保證那幫孫子,這輩子都不敢再動許星辰一根汗毛了。”

    說這話的同時,顧廷川還在心裏各種咒罵,一幫不省心的混蛋玩意,早告訴他們不能惹許星辰,怎麼就這麼欠呢?

    其實這事兒,也怪他,非要說什麼不能惹,才讓他們不服氣。

    草,一幫沒腦子的貨。

    邵懷明遲遲不開口,顧廷川只覺得更膽顫,後背都出汗了。

    “三哥?要不讓他們親自去給許星辰下跪道歉?”

    邵懷明這纔拿開嘴上沒有點燃的香菸,冰冷的開口:“我沒心情聽這些。”

    他直接掛斷電話。

    手中未點燃的香菸,就這樣在指間,捏了捏,最後扔到了垃圾桶內。

    邵懷明似乎情緒有些異樣的煩躁,他站在窗口許久,肅立挺拔的身影,來往的人都忍不住多看兩眼。

    他在想許星辰剛纔說的那番話。

    而那邊,顧廷川看着被掛斷的電話,更頭疼。

    沒有說什麼,纔是最大的問題。

    三哥要是直接說出懲罰來,或者怎麼辦,那倒是好辦了,可是如今,三哥也竟然什麼都不說,而且是沒有心情聽這些,那得是多差的心情啊?

    顧廷川真覺得,天要塌下來了!

    楊少幾人的電話又打過來,顧廷川低咒了聲,直接拒絕接聽,他都自顧不暇了,哪還有心情去給別人擦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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