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周遊伸出右手攤開在她面前,示意她看時。
饒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宗主,也不由得全身驟然一僵。
瞳孔劇烈收縮的他,頓時感覺到了徹骨的寒。
另外一邊的深淵之外:“你們有沒有感覺到有點兒寒啊”
不知道是不是修真者身體素質太好,亦或者這深淵之外的時光幻境出現了問題,以至於作爲幻境主人的魔君,冷不丁打了個寒顫,卻半點頭疼腦熱的感覺都沒有。
揉了揉脖子,確定自己連個噴嚏都不想要打就,魔君就有些納悶起來:“話說這深淵陣心已經開始變色了吧”
熟能生巧的將時光陣擺出,魔君不厭其煩的問頂替了器靈的月邪:“你說宗主真的能夠從深淵陣心裏面全身而退嗎”
被魔君煩到快要自爆的月邪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爆了句粗口:“放屁,你想得美”
出口成髒的謦沐憤怒至極後,反倒冷笑起來,她伸手拍了下眼前水鏡:“你們不是想要知道周遊和宗主情況嗎
也好,我成全你們”
說完之後,月邪再次遁入只有器靈能夠控制的時光陣裏之前,她嘴角露出一抹陰鷙而又惡毒的笑,語氣帶着世間最狠的詛咒道:“她永遠也不能告訴周遊深淵陣心的祕密,所以縱然離開蛟窟道又如何
死生之間,我要她徹底魂飛魄散”
魔君聽得瞳孔驟然針縮了下,可還來不及說話,那邊月邪已經消失不見。
衆目睽睽之下,其他人還沒有來得及從那“魂飛魄散”四個字裏面反應過來,那邊時光陣已經變成了水鏡,顯露出周遊與宗主所在的深淵岔洞來。
在紅娘娘等人齊齊望向被月邪拍出的水鏡之中時。
此時在深淵岔洞裏面的周遊,在宗主面前極快的亮了下右手心之後,又附耳在她耳邊極輕的說了一句。
宗主聞言臉上終究是沒有掩飾住,流露出有些驚訝的神色來。
“你”看着周遊重新收回右手,宗主不由仔細看了看他。
不得不說,眼前周遊與曾經的恣意輕狂,邪魅張揚的邪帝有着三分相似,也有着泣鬼神醫的從容和鎮定。
從前在他眼裏那些失落和迷惘,像是冬末白雪,極其輕易就被春風吹散,只是寒意依舊存在。
“周遊。”
壓下眼底複雜的驚愕情緒,宗主想一想之後,到底還是低聲道:“我確實無法告訴你,深淵陣心的事情,可,我答應你的也會盡力做到,畢竟世上沒有誰真的願意魂飛魄散。”
宗主望着周遊,語氣真摯而誠懇的道,“若是可以選擇,誰又真的甘心魂飛魄散呢”
她這樣真誠的語氣,讓周遊有片刻的忡怔。
可當周遊凝視着宗主眼睛,就要嘆氣鬆口時,緊握成勸的右手心裏忽然一燙。
“阿故。”
周遊垂下眼眸,低聲道:“我不信你。”
如此直白的被質疑,還能怎麼辦呢
宗主輕輕嘆口氣。
“我給過你機會了,阿故,可是你沒有把握住。”
雖然周遊話說的強硬,但他彷彿不能直視嘆氣的宗主,怕自己心軟般,再次閉上眼。
就在他心裏遲遲無法下出決定時,耳邊傳來故魂輕柔嗓音:“周遊,我不想和你說那些生若重於泰山,輕於鴻毛的道理。”
睜開眼睛,在心裏暗歎一聲後,周遊到底還是順着她挑起的話頭道:“說罷,我可以聽你講,從此刻起,我不把你當蓬萊宗主,只當我於焚天劍中認識的故魂。”
見他心緒平和起來,不被當做宗主,不提身份的故魂也已經收拾好之前錯愕的情緒。
對周遊點頭表示可以之後,故魂習慣性微笑了下,方纔緩聲問道:“我與巨蛟算故識,他性子向來放曠不羈,想來和你說的”還沒等故魂把話說完,周遊聽到那“故識”兩個字時,眉峯微挑,而後主動道:“我不會完全相信他,可阿故,你應該知道,有些事情我不能忍受你繼續隱瞞,比如你究竟想要怎麼安然無恙的離開深淵陣心。”
看他把話這樣挑明瞭說,宗主不由得一愣,隨即倒也認真解釋道:“深淵陣心的事情,並非只有輪迴石能夠避開威壓傷害。”
其實自從周遊在和巨蛟交手中,得知了輪迴石的事情之後,他也爲故魂想好了許多答案,其中一個便是她此時說的。
然而現在的他已非昨日的吳下阿蒙,對宗主這樣輕飄飄的話,周遊心中所有疑慮,便也沒有再躑躅,乾脆利落的直接問道:“是什麼”
再一次被追根究底,故魂偏頭瞧着周遊兩眼之後,她幽靜如墨的漆黑眼眸裏,忽然就閃現出了抹笑意。
宗主雖然經常笑,可是現在這種彷彿能夠令天地都爲之失色,近乎能夠灼傷周遊眼眸的笑意帶着蠱惑人心的妖嬈。
爲什麼笑呢
若撇開蓬萊宗主的身份,沒有天下九州的責任,她只是作爲故魂,那麼爲了對方這個笑,周遊能夠捨出一切。
他忽然有點明白爲什麼古時候有周幽王烽火戲諸侯只爲美人一笑;邪帝心甘情願替代故魂進入擎天柱中;而泣鬼神醫更是寧願以自身性命爲代價,也要保住她三魂不散就在周遊有那麼一瞬間恍惚的時候,右手掌心再次灼燒般將他燙醒。
立刻清醒過來的周遊,雙手交疊握緊。
“是什麼”
直到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破開皮膚,溢出絲絲溫熱鮮血後,周遊才深呼吸口氣,再次追問。
周遊絲毫沒有管掌心的黏溼血腥,只在心裏苦笑冷嘆:在這魂面前,當真是永遠都不能夠掉以輕心。
說實話,與她的敵對關係是周遊一直在在避免,即便無數次被欺瞞、利用,然而很多時候,很多事情,並不能如他所願。
“周遊。”
就在他心緒複雜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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