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被招呼的周遊沒反應,梅袖手壓不住好奇,挑開食盒看了眼。
食盒瞧着挺大,但裏面就只有一道菜,還是半點油水沒有的素菜,半碗底的米飯,上面還沾着不知從哪裏來的蟲子。
大概是之前被週三少教訓過,管事腫了半邊臉,以至於口齒不清,但對待周遊的態度依舊是老樣子,別說恭敬或者面對舊主子的尷尬,那架勢簡直有種說完便要走,生怕沾染髒東西般的不耐煩。
“嘭!”
周遊只面色不變的掃了管事眼,隨即就伸腿一別,當場便讓對方來了個平地摔馬趴。
五靈根廢柴修爲的確是高不到哪裏去,但現在換做經脈受損的周遊就不一樣,戰隊出身的他,即便沒有靈力,但要對付管事這種煉氣期貨色,那也是輕輕鬆鬆撂倒三五個沒什麼難度的。
好歹也是劍中之皇,是神器,雖然不像一些名劍一般斬過諸多妖魔惡鬼,但欺負個練氣期的小廝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兒?
“哎呦……”管事都已經準備好,如果周遊爲難,就把已故主母擡出來,卻萬萬沒想到,對方二話沒說,直接把他給摔懵圈了。
還沒等管事從懵圈裏面回過神來,就發現周遊已經出了院門,那背影莫名讓他熟悉,恍然與昔日丹城仙子重合。
想起那位天賦出衆,脾性溫和柔善,待人以寬,卻早已經香消玉殞的舊主子,有那麼一瞬間,管事下意識想要喊住昔日的小主子。
“小……”可他話纔出口,牽動腫起的嘴角,不由又將到嘴裏的話嚥了回去。
很多事情做了選擇之後,便再無回頭的機會了!“哎,兄弟,那管事好像有話要跟你說哎!”
梅袖手向來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自然也注意到那管事的異常。
望着乾脆利落放倒管事,但比少年週三少大不了多少的周遊,明明處於應該跳脫的年紀,但走路的姿勢卻十分穩重。
周遊彷彿沒有聽到梅袖手的話般,依舊以原先的步調走着。
過往種種,對於泣鬼神醫或許會想要去追究個所謂真相之類的,從而甘願蝸居在小破院中,但是對於借輪迴石回來的周遊而言,卻半分去探究的心思也沒有。
“哎,聽說他是你的舊僕啊……”身形高大挺撥的梅袖手,沒過幾句話的功夫,就因爲周遊腳步太快,而蹦起來跳着追上去,同時還不忘記八卦的道:“話說這周家真是準備撕開臉了嗎?”
梅袖手追上前的姿態盡顯其爬牆的活潑本色。
周遊到底還是放緩了下腳步,有點一言難盡的看着頂着一張鬍子硬漢臉,走路卻時不時蹦一下,八卦到活像抽風似的梅袖手:“我記得你們天山梅家不都挺傲氣的嗎?”
什麼時候出了這麼個奇葩!作爲曾經的泣鬼神醫,周遊憑着本能一路朝着平日裏周家還未辟穀的人喫飯之所走去。
身爲分神期修士的周遊,已經很久沒有感覺到肚子餓是什麼滋味了,以至於他沒搭理那管事。
禁不禁,管的還挺多?
周遊這麼想着,目光已經朝着裏廳看了過去。
作爲修真世家,周家家主之類的基本已經不用喫飯,要麼小輩們在一起喫,其他時候就是特別宴請之類。
今日這情況,估摸着就是屬於特別宴請了誰。
因爲當週遊擡腳踏進的時候,帶着淡淡靈氣的豐盛飯菜已經擺了滿桌。
“去,給我……”攔住一個上菜的小廝,周遊準備讓他給自己打包一份帶走,可話還沒有說完,那個被忽略的管事就立刻衝了進來。
身爲管事,到底不敢直接訓身爲主子的周遊,所以前者只能指桑罵槐的道:“什麼眼力見,看到二少還不行禮?
別在這兒礙眼,快滾下去……”原本真要去拿食盒的小廝被訓得擡不起頭,連跟周遊告退都不敢,直接弓着腰的就離開了。
微微眯了眯眼,周遊似笑非笑的瞧了眼耍威風的管事:“看樣子,你是不想要給我準備咯?”
管事皮笑肉不笑的拱拱手,開口卻半分敬意也沒有:“哪裏哪裏呢,只是今天家主要宴請貴客,加上二少你還在禁……”沒等那管事把話說完,周遊便直接挑了主座的位置,拿過筷子便夾了靈獸肉來喫。
“嘖。”
味道不怎麼樣。
倒了杯靈酒,周遊嘗過之後,不由搖搖頭,連蓬萊的靈茶都比不上。
從前辟穀的時候,對於喫喝東西這塊兒,周遊是沒怎麼在意過的,但是自從發現故魂喜愛喝靈茶之後,他便不自覺就留意起來。
或許是想着有朝一日能帶故魂去嘗一嘗世間美味,所以對於這一塊,原本不在意的周遊也跟着在意起來。
有些事情,一旦在意,就會變得挑剔。
就如周遊此時喫過幾樣賣相精緻的菜餚之後,便皺了皺眉。
“兄弟,哎,這初級靈獸肉……”梅袖手雖然已經辟穀,但是對於美食依舊有些沒抵抗力,他想着橫豎作爲二少的周遊已經吃了,那自己不喫也是浪費,還不如跟着蹭點兒。
作爲饕餮美食家的他,話說到一半,就想起來這兒還是別人家裏,於是把到嘴話給硬生生改成:“以後有機會,我請你喫高級靈獸肉,那滋味,簡直堪稱美好哇。”
原本就感覺眼前這桌子菜光有賣相而沒有口感的周遊,最初還以爲是輪迴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