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婉將流血的手腕伸到鳳魂寶鼎上方,聞言回頭看江卓凡,“怎麼了?”
“你……你用自己的血煉丹?”江卓凡恍然大悟,這才明白爲什麼煉丹所需要的藥材都很平常,爲何童婉卻一直堅持說外面買不到現成的丹藥,原來煉製這丹藥所需要的最重要的一味藥材竟然是她的血?
“我自幼筋脈凝結無法修行,爲了幫我修復筋脈我爹孃尋了很多的靈藥幫我調理,久而久之我的筋脈雖然沒有修復,但身體已經被靈藥溫養的與常人不同,尤其是我的血,帶着一定的解毒效果。”
“那你這樣煉藥,需要多少血?”
童婉沒回答,看了一眼鳳魂寶鼎中的血,按住手腕的傷口收回手,拿了手絹將傷口綁上,就開始揀選旁邊的藥材扔進丹爐中。
江卓凡沒再打擾,退到煉丹房的門口守着,安靜的看她煉藥。他是真沒想到,童婉不僅是一名馴獸師,居然還是一名煉丹師,這若是傳出去,只怕多的是想拉攏她的人,同時也會有更多的人因爲忌憚她的潛力,而想取她的性命。
難怪鏡月一邊督促她修煉,一邊又那麼緊張她的安危。這樣的存在,若是不能拉攏,確實是一個天大的危險。
童婉將藥材全部揀好份量扔進煉丹爐中蓋上蓋子,回頭睨了江卓凡一眼,“你一直看着我做什麼?”
江卓凡回神,略微笑了一下,“就是突然發現,我之前對童姑娘可能還是不夠了解。”
“別了喜歡我,沒結果。”童婉又往爐子裏扔了兩塊燃燒的火炭。
“……”江卓凡的嘴角隱隱的抽搐了兩下,心裏的觸動瞬間就淡了許多,“童姑娘一直都這麼擅於噎人?”
童婉回頭對他一笑,“不!這得分人。一般我看不順眼的,都是直接上手揍人。能動手,絕對不多嗶嗶。”
江卓凡也笑了,“那說明童姑娘看我還挺順眼的,這是我的榮幸。”
童婉聳肩,轉了話題,“你跟鏡月認識多久了?”
“從小就認識。”江卓凡也沒瞞着她,“認真的說起來,王爺算是我的義兄。”
“你們從小就認識?”童婉挑眉,“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好像是西川人吧?”
“是。”江卓凡點頭,“我確實是西川人,王爺也在西川待了幾年,後來回的東陵。我娘不放心,就讓我跟着他一起來了東陵打個下手。”
難怪鏡月跟江卓凡的關係不一般,也能那麼放心的將王府中的事情交給江卓凡去辦。
“童姑娘怎麼突然對王爺的事情感興趣了?”
“隨便問問。”童婉掀開煉丹爐的蓋子,“我怕你這麼待着尷尬。”
“我還真的沒有。”江卓凡一笑,“多謝童姑娘體諒。”
童婉聳聳肩,不再說話,只專心的盯着鳳魂寶鼎煉丹藥。
她也是第一次用鳳魂寶鼎,對於這個所有煉丹師瘋狂嚮往的丹爐並不瞭解,因此也不敢大意。
三顆丹藥,煉製三次,放三次血。
童婉全程默不作聲,揭開傷口放血,將剛剛凝結的血痂掀開讓傷口重新流血也眼都不眨一下,等三顆丹藥全部練好,早已經是第二天中午。
童婉掀開眼皮睨他一眼,將三顆丹藥收進一個空的瓷瓶裏,把鳳魂寶鼎也收起來,邊往外走邊道:“我覺得這種時候,你問這種廢話不如給我準備一碗豬血來的實在。”
“……”江卓凡張張嘴想反駁,看到她的臉色忽然又覺得她說的有道理,“我這就叫丫鬟去準備。”
童婉沒說話,拿着丹藥去了鏡月的院子,江卓凡抓着一個丫鬟吩咐了一通,才緊跟着一起過去。
鏡月依舊躺在牀上,天元端了一根小板凳坐在牀邊守着,崽崽蹲在他的頭頂,聽到響動扭過頭,想說話看到江卓凡再後面,只撲騰起爪子飛到童婉的肩膀上,“啾。”孃親真噠來了呀。
童婉揉了一下崽崽的額頭,“天元,給我拿個茶杯倒一點白水。”
“嗯。”天元板着臉跳下板凳去做事。
“嘰嘰。”千機鼠委委屈屈的從牀單低下爬出來,它是真怕天元和崽崽,尤其是天元,要不是童婉有命令讓它守在這兒,它早就想跑了。
“天元醒了怎麼沒來告訴我?”童婉拿出鏡月的手一邊把脈探熱度,一邊問。
“嘰嘰。”千機鼠偷偷往天元那邊瞄了一眼,小聲訴苦。
“我知道娘在忙,沒讓它去。”天元將裝着溫水的杯子拿過來。
“它膽子小,你別總嚇唬它。”童婉拿出一顆丹藥化在杯子裏,自己喝了給鏡月餵過去。
江卓凡在旁邊看着,想說話又忍着沒說,心想王爺,你這算不算因禍得福?
“先喫一顆,不出意外他今天就能醒。”童婉擡起頭,腦袋忽然傳來一陣眩暈,整個人沒站住瞬間倒了下去。
“娘!”
“童姑娘!”
“江叔叔,我孃的臉色很難看。”
“你娘失血過多。”江卓凡伸手將童婉打橫抱起來,才發現她比看起來竟然還瘦,抱在手裏都感覺不到什麼重量,因此略微愣了一下,纔將人抱到旁邊的軟榻放下,“天元,你守着你娘,我去端一碗藥來。”
“謝謝江叔叔。”天元點頭。
崽崽和千機鼠都擔心的跟着跳上軟榻,圍着童婉手忙腳亂,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天元一手一個將兩隻全部拎開。
“哥哥,孃親會不會死呀?”崽崽含着眼淚,哭唧唧的問。
“不會。”天元揉揉崽崽的腦袋,“孃親失血過多才會暈倒,休息一下喝些藥,養一段時間就好了。”
“嘰嘰。”千機鼠也淚眼汪汪的問話。
天元對它就不溫柔了,冷酷着一張小臉,“不許吵。”
千機鼠委委屈屈的縮到一邊,這天差地別的待遇,好氣鼠。
“鼠鼠不怕哦,哥哥不是壞人呀。”崽崽用小翅膀拍拍千機鼠安慰。
千機鼠瑟瑟發抖的縮成一團,被一條具有遠古血脈的冰霜巨龍用翅膀拍身體,它表示自己除了恐懼,一點都沒有被安慰到。
鼠生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