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燁冷颼颼的睨了他一眼，“你說呢？”
雲水寒泄氣的垂下小腦袋，繼續對指頭，想想要離開穆筱筱，後會遙遙無期，心裏就捨不得。.
看着這麼可愛的兒子，雲燁終是不忍，神色柔和下來，“不過，朕現在住在恪王府，你們母子可以搬過去。”
“真的？”雲水寒眼睛一亮，露出喜色。
雲燁道：“找到你們了，咱們在這裏呆不了幾天了，最多三、五日就得回南雲。”
楊舒雅幽怨的小聲嘀咕道：“國不可一日無君，皇上何苦親自來。”
雲燁見她露出小女兒之態，眸底露出笑意，嘴上斥責道：“你也知道國不可一日無君？那天朕來這裏還躲起來？你知道那個狡猾的恪王，拿你們的下落爲條件，在朕這裏要了多少好處？”
“臣妾知罪！”楊舒雅神色懊悔。
雲燁冷哼：“看朕晚上怎麼懲治你！”
“皇上~”楊舒雅面色通紅，頭都垂到胸前了。
雲水寒臉色大變，忙膝行到雲燁腳邊，拽着他的袍角，哭求道：“父皇，你就饒了母妃吧，兒臣願意代母受過！”
“咳咳！”雲燁被自己口水嗆到了，耳根微微發紅，彎腰抱起雲水寒，掂了掂，“哎吆！重了不少。”
雲水寒羞赧的紅了臉，掙扎了一下，但還是貪戀這難得的父愛，摟住了雲燁的脖子。
雲燁垂眸，睥睨着還跪在地上的楊舒雅，“還不收拾東西！”
“是！”楊舒雅磕頭，擡頭間神色複雜，有幸福嬌羞，還有對未來的恐懼和不確定。
雲燁抱着雲水寒出去，她才站起來，開始收拾東西。
也沒什麼可收拾的，就是一些隨身的衣物、首飾，還有這幾個月的工錢和穆筱筱給的私房。
李氏走進來，猶豫了一下，還是福身行禮。
楊舒雅伸手拉住她，“快別這麼客氣，這裏是北陵，我們是一樣的人。”
李氏尷尬的笑笑，從袖子裏拿出兩張紙，“這是你和水寒的賣身契。”
楊舒雅笑容也是尷尬，接過賣身契，抱歉道：“李姐姐，不好意思，我們母子不是故意隱瞞身份的。”
李氏擺擺手，“我知道你的苦衷，你的身份不是我和王妃透露給南雲皇上的。”
楊舒雅苦笑道：“我知道，是恪王。陛下已經到這裏了，找到我們母子是早晚的事。”
李氏幫着她收拾衣物，道：“南雲皇上對你們母子是真的好，千里迢迢的來找你們。”
再想想鄭婉婷當年的煎熬，想想穆筱筱自小受的苦，李氏不由得心裏就反酸，恨得咬牙切齒。
楊舒雅見她臉色誇下來，神色也有些落寞，緩緩的摺疊着衣裳，幽幽嘆息道：“你不覺得我們投緣是有原因的嗎？”
李氏納悶，“原因？王妃救了你們，不是巧合嗎？”
楊舒雅停下手裏的動作，正色的道：“你看看我。”
李氏擡眼，不明所以，哭笑不得，“看你作甚？怕我忘了你麼？”
楊舒雅翻了個白眼兒，又道：“你不覺得我與錦陽郡主長得相似嗎？尤其是鼻子和嘴巴。”
然後不好意思的道：“我家郡主去世快十六年了，印象都模糊了，但我倒是一直覺得水寒與王妃有幾分相似的，那時候以爲是巧合，沒想到有如此的緣分。”
楊舒雅眸光微沉，道：“我自從入宮就盛寵不衰，甚至好長一段時間是獨寵，我心裏自然是甜蜜的。可是，陛下在、嗯、寵幸我時，總愛用東西擋住我的眉眼。有一次情濃時，還叫着：婷兒、婷兒……”
她說着就哽咽起來，嘟着嘴幽怨無比。
李氏心裏一凜，這嘟嘴的樣子還真是像極了當年的錦陽郡主。
楊舒雅繼續道：“有一個偶然的機會，我在陛下的寢殿裏發現了一副畫像，那畫像上的女子眼睛往下特別像我，我知道是個代替品，就對陛下淡淡的了，給了別的妃子機會，她們看我失寵就……”
下面的話不用她說李氏也明白，李氏嘆息道：“你呀，何必跟一個死人喫味。”
楊舒雅有些彆扭，紅着臉道：“不是，我、我是不想做別人的替身。”
李氏白了她一眼，道：“那你想失寵？想被那些宮妃打壓？想帶着皇子出來做奴才？想讓你母族跟着受掛落？”
楊舒雅羞愧的紅了臉，“李姐姐，謝謝你，我知道了，在皇宮裏，聖寵纔是最重的。”
可是，她心裏真的很不情願，她想要一個真心真心對自己的相公，一生一世一雙人。
可最終，那不過是自己曾經的一個美夢罷了。
……
穆筱筱此時與藍緋墨一起來到了定國公府。
鄭家不愧是近千年的世家，府裏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都似乎有深厚的底蘊。
鄭凌旭見到穆筱筱來了，忙迎了出來，那溫潤的笑意直達眼底。
一身月白青衫，完美地勾勒出了他頎長的身材，俊顏美如玉，肌膚如凝脂，脣邊一點和煦笑，彷彿三月陽光動人心魄。
不得不說，真真是公子世無雙。
咳咳，穆筱筱的花癡病又犯了。
藍緋墨眸中閃過一抹冷芒，下一秒，就擋在了穆筱筱眼前。
穆筱筱正在欣賞翩翩佳公子，忽然眼前出現一片大紅。
眨巴眨巴眼睛，對上藍緋墨警告的目光，立刻露出一個諂媚討好的笑容，“呵呵……”
藍緋墨回以一個冷冷的笑容，暗暗咬牙，晚上好好收拾你！
穆筱筱像做錯事的小媳婦，暗戳戳的拽住了他的廣袖討好。
鄭凌旭將二人的互動看在眼裏，心裏鄙視了藍緋墨一番：幼稚！小心眼兒！
帶着二人進了正院，穿過一條青石板小路，來到正房。
門口的伺候的小廝忙磕頭行禮，“奴才拜見恪王殿下、恪王妃、大公子。”
藍緋墨淡淡道：“免禮吧！”
穆筱筱挑眉，他們是突然來訪，穿着便裝，這小廝卻知道他們的身份，應該是得到大門口的消息了。
鄭凌旭問道：“祖父呢？”
“屋裏呢，”小廝推開了門，“請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