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微微一愣,緩緩迴轉身軀,心中暗叫晦氣,本就對其殺死自己兩隻血鬼心存恨意,應殺之而後快,卻不想此娃竟在關鍵時刻突發變故,詭異至極,若非莫名心生噩兆,實不甘心就此罷手離去,眼下倒好,自己已然罷手不再糾葛,卻被小娃叫住留下,便惡狠狠的盯着柳堂,嚼字開口說道:“小娃娃,你真當本尊制不了你?”

    當下柳堂感覺渾身肌肉撕裂一般疼痛,神識恍惚,勉強記起些許事情,且眼神空洞,周身景物並不多彩,僅有黑白之色,一念之間,虛空黑白雙色可隨心所動。.在此莫名感覺之下,也並無爭鬥之意,故而開口說道:“閣下若想離去,我也不予阻攔,不過閣下是否應該放了在下幾位朋友?”

    黑袍人本就受人之託,得些許好處,不料此行竟虧損兩隻血鬼。怎能同意放人要求,便嘿嘿一笑,說道:“嘿嘿…你說的倒是輕鬆,本尊費盡心思,且損兵折將,你說放人就放人,豈不是兒戲了點?”

    柳堂已無耐心與黑袍人言語糾葛,只因體內狀況似乎越發糟糕,便不再言語,雙臂展開,緩緩升空,卻是不見其身有任何靈力波動散發,雙目之中深邃無光,朝着黑袍人看了一眼。

    黑袍人忽覺神識受制,周身靈氣慌亂一片,體內靈力不聽使喚,往全身各經各脈傳淌而去,黑袍人大驚失色,此乃自爆跡象,不由得急忙強行收復靈力,雖有減緩之勢,卻無法徹底阻止,眼看已至極限,黑袍人忽然跪地求饒,說道:“前輩饒……”

    “嘭…”

    黑袍人爆裂化爲血霧,留下一個金丹懸浮不動,一個儲物袋和一黑乎乎的布袋掉落地面,柳堂此刻並無精力留意黑袍人爆裂後留下何物,只因體內突生變故,丹田中黑白漩渦漸漸擴大,識海之中再次空白一片,先前行轉至各經脈之中的黑白光絲正吞噬着柳堂血肉。

    不知過了多久,漸漸的柳堂感覺不到疼痛,令其驚悚的是,自己卻不能看到自己的身體,只能看到量天尺懸浮半空不動,且身上所帶物件紛紛落地。難不成身軀被吞噬一空?柳堂這般想着,便察看四處景物,依然如舊。柳堂試着走動兩步,卻發覺無處用力,我這是死了嗎?同黑袍人同歸於盡?

    忽然,量天尺中一微弱白色光點漸漸浮出表面,一見之下,柳堂似乎想起什麼,思忖半晌,終於想起此光點何時見過,就在璜源山丹道峯石屋之中,神識探入量天尺之時,獲取數個量天尺法訣之後,確有此光點存在,當時還戲耍它一番,而後在夢中相見小蝶之時,最後小蝶離去所幻光點也是如此,眼下此光點顯現而出是何用意啊?柳堂不解其用意,便牢牢盯着光點不放。

    只見光點脫離量天尺之後,突然白光大盛,模糊一閃化作點點星光圍在柳堂身側,說是身側,其實不然,此時柳堂已然看不見自己身體,可說成先前身體所在四周,一絲熟悉的氣息縈繞於心,柳堂不禁喊道:“蝶姐姐…”,卻是發不出聲響,柳堂這才確定自己已然毀去肉身,現在也只是神識還未渙散罷了。

    點點星光慢慢聚攏,最後形成一人形光影,雖是光影,卻也是妙曼婀娜,高挑別緻。柳堂心情激盪,還是仍不住試着喊了一聲:“蝶姐姐!”

    就在此刻,柳堂突然感覺被無形之力拉扯一般,慢慢朝着光影頭部靠了過去。柳堂不明所以,卻也無能爲力,只能靜觀其變。

    時過半晌,柳堂終於感覺拉扯之力消失,漸漸的,柳堂突然感覺有風吹過。“沒有**怎會感覺有風呢?”正好奇間,光影微微一閃,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曼妙少女站立不動,且柳堂感覺此少女身體卻如是自己一般。柳堂便想體驗一番,低頭查看,少女頭顱也真低垂下來,再試着擡起手臂於眼前,女子同樣照做,只是一眼看下,手臂卻是虛幻透明,並非**,且感覺控制此虛幻身體也非意識所爲,如同控制木偶一般。再觀身着衣飾,柳堂驚訝說道:“蝶…姐姐的身體…”,此話卻並非先前那般無聲,卻能聽得真切。

    莫非蝶姐姐沒有死,一直藏於量天尺中守候自己?眼下姐姐見我失去肉身,便贈身軀予我不成?

    而後柳堂卻又驚恐慌亂一番,心中想到一事,莫非姐姐這是在同化自己神識?卻也是一萬個不願承認有此荒唐之事。

    正在此時,天空突顯異象,天色剎時陰暗,烏雲滾滾朝着這邊壓了過來。

    此景引起不遠處魏城內衆修士注意。一酒樓二層,靠近窗戶酒桌上,有一老一少二人正把酒言歡,突然老者皺了一下眉頭,起身打開窗門,朝着東南方向望了片刻,緩緩說道:“老弟啊…你看,東南方向六十里處有異象突現。”

    青年外貌不過二十,而老者看似七老八十,竟開口叫青年老弟,青年也不覺不妥,在其舉起手中酒杯送至嘴邊之際,忽聽此言,將酒往嘴裏一倒,放下酒杯,起身朝着老者看去方向遠眺而去,片刻青年喃喃說道:“有人在渡劫?”

    老者搖頭說道:“非也,老弟不妨仔細辨認一番,那烏雲並非劫雲吶!而且老夫這幾百年來從未見過如此天劫的。”

    青年微微倒吸一口氣,說道:“哎咦……老哥說的是啊,莫非……是有何異寶現世不成?”

    “難說!”老者點頭。

    青年急忙放下手中筷子,說道:“那老哥還等什麼,趕緊去啊,遲了恐就成他人之物了!”

    二人也不從店門出去,直接遁光從窗戶朝着異象之處飛去。不多時,二人來至異象十里外處,見四周來了不止他二人,便心中甚是鬱悶,卻也想到此異象距離魏城如此之近,只要不瞎,都能瞧見,故而心情好轉不少,青年便朝着旁邊中年男子說道:“不知道友可知曉此處發生何事?”

    中年男子只將搖頭,開口說道:“不知,我只提前道友片刻之久來此。”

    一個時辰過去,從四處趕來的修士已有百餘之多,個個臉露驚疑之色,且夾雜着興奮之意。更有甚者,已起口舌之爭以致大打出手。

    再看異象中心之處,狂風捲帶着碎石沙塵盤旋着將柳堂罩在其中,烏雲壓至頭頂百丈高處,範圍也僅有百丈方圓,烏雲翻滾間,中心處突然旋轉起來,幾吸功夫,形成一個巨大漩渦,在漩渦中心處,一點白光越來越亮。

    咔嚓……

    兩道閃電從漩渦中心處霹落而下,成一白一黑,纏繞盤旋擊中虛影頭頂,柳堂感覺神識震盪,周身虛空嗡嗡作響,神識凝聚力大爲減弱,而再見虛影凝實三分,心中驚駭,暗道:“莫非此劫乃是相助虛影同化自己神識不成?待我神識被其打散之時,就是小蝶重生之日。”心中萬分悲痛,何曾想過,會有小蝶向自己痛下殺手之時啊!

    十里外,老者失聲叫道:“陰陽天雷…”

    青年湊近老者,好奇問道:“老哥,何爲陰陽天雷?”

    老者並未作答,朝着青年一拱手,說道:“老弟啊,老夫有些急事要辦,先行告辭!”說完此話也不等青年回話,便轉身欲走,卻被青年一把拉住,說道:“老哥這是何意?你且說個明白,是否有禍將至?”

    老者只是點頭,便不管青年,遁光離去。如老者這般離去之人不在少數,前前後後離去十餘人之多,青年感覺事有蹊蹺,此地不宜久留,正欲離去之時,忽再次一聲霹靂後,青年只覺周身虛空間天地靈氣憑空消失,如同死絕之地一般,無半點生機之像。剎時間,青年感覺身重如山,懸於半空的身軀不由自主的往下墜落,青年暗提靈力,催動遁光侃侃穩住身形,化作一道白虹遠離而去,飛行不足一里,周身景緻一邊,身形回到原先位置。青年驚悚道:“空…空…空間法則……”

    再說柳堂,怎願束手怠斃?控制着堅硬的虛影,躲閃着天雷的當頭擊頂,雖是效用不是很明顯,也稍稍好上一些,在此過程中,柳堂忽有所感,此劫雷中蘊含的奇異力量,先前貌似經歷過一般,卻是想不起來。在一次躲避天雷時無意中踩到一個圓圓的物件,定神看去,卻是裝着寒髓異丹的小瓶,這纔想起劫雷奇異力量何時遇過,當時誤食此丹跳進丹爐之中,體內產生過此種力量,後將其壓在丹田,產生黑白光絲化解危機。相比眼前劫雷威能,先前那點實屬九牛一毛。

    既如此,柳堂不由心中升起一大膽猜測,若是用先前手段如法炮製一番,指不定能扭轉當下局勢,雖心中有數,成功機率小的可憐,危險異常,也好過慢慢被劫雷消耗而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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