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沉凰 >第118章 收網
    胡人那邊傳來消息,說好像被人盯上了,想要諶王派人接應送他們出城。.biquge

    既然有可能已經被人盯上,諶王當然會選擇明哲保身。就算他們全面傾覆,也不會把自己牽扯進去。

    可是,什麼都不做,就真的能保全自己嗎?胡人與他本就是合作關係,全憑利益維繫。如果他們被擒,一定會出賣自己。

    他重新分析眼下的局勢。

    之前和胡人合作,在壽宴上給文武百官下毒,一來可以打壓老大,二來自己拿出解藥力挽狂瀾,定能獲得父皇讚許。

    一句話,踩他捧己。

    可是現在,計劃失敗,胡人一衆面臨暴露,自己有可能被出賣。待破了這案子,老大立了大功,他反而成了被踩的對象。

    不行,事情一定不可以照這樣發展。若是胡人交代出他們入宮下毒的細節,而他又負責皇宮安全統籌,別的不說,失職之罪肯定難逃。

    不過,他爲什麼要讓老大破案立功?

    圍魏救趙,給別人添堵,也就是給自己開路。

    諶王又去了書房。

    到了地下寒潭,看到梅歡赤身裸體浸泡在冰冷的潭水中,鱷魚圍着他一圈圈的遊弋,將那雪白之肌也鍍上一層冰藍。

    “先生!”諶王垂眸,不敢直視。

    簡明扼要說明來意,便聽到梅歡問他:“你想讓我幫你除掉那些胡人?”

    “有勞先生!”

    累贅的東西,就該儘快切掉,免得被別人拿來威脅自己。

    出水聲傳來,梅歡套上衣衫,翩然立於水中石臺。

    “你知道的,我的手從不沾血。”否則他也不會那麼麻煩的設陣對付睿王。

    鱷魚伏在他腳邊,腦袋上下晃動,彷彿在表示贊同。

    諶王看他一眼,就立即垂下目光:“懇請先生出手相助。”

    他是手不沾血,可他有的是手不沾血卻置人於死地的辦法。

    這種關鍵時候,諶王絕對不敢動用自己的人,他承擔不起失敗的後果。

    最保險的辦法就是不去冒險。

    一定要冒,那就讓別人去。

    梅歡朗聲大笑:“殿下客氣了。殿下修建地下寒潭於我棲身,此等大恩,無以爲報。這點事,何足掛齒?”

    諶王露出笑容:“多謝先生。”

    ……

    季三安排了人暗中跟着非雁。一來可以保護她,二來,他想知道她身上發生的每一件事。

    每一件!

    睿王也派了人暗中監視。

    他的獵鷹,就算想要自由,他也得知道她會落在哪一片天地。

    非雁並未走遠,就落腳在城東三十里的一個鎮上,騎快馬一日便可來回。

    季三收到一個有意思的消息,睿王居然去看了非雁。她坐在院子裏做針線活,衣着寬鬆,隆腹可見。

    想必,之前看不出孕肚,是故意束起來了,跟女扮男裝束胸一個道理。

    睿王在暗處看了許久,沒有露面,天晚歸城。

    不知爲何,季三心情大好。

    寧姒跑來通知他:“今天是第七天,嶽神醫明天一早就要走了。”

    季三不慌不忙:“急什麼,這纔是早上,咱們還有一天一夜的時間,足夠了。”

    一切安排妥當,只要那邊一動,就可以收了。

    兩人一起用早點,剛喫一半,睿王派人過來把季三叫去。

    寧姒還沒喫完他就回來了:“別吃了,跟我走。”

    寧姒驚問:“怎麼我也要去?”

    季三不答,拉上她就走。

    掌心相貼,有點熱,耳根子也熱熱的。

    快馬加鞭趕到城西羊腸衚衕。

    這衚衕七彎八拐四通八達,還真像羊腸。

    衚衕口,遇見黑紗蒙面的汐月。這姑娘氣質與衆不同,光是看背影也很好認。

    她與二人擦身而過,微微頷首示意。

    寧姒目送她遠去:“真高冷!”

    這種姑娘,是怎麼在迎來送往的歡場待下去的?

    季三把走神的她拽進一戶院,裏面捆糉子一樣的綁着七八個壯漢。

    着裝與普通百姓無異,就是五官略微粗獷一些,身材更爲魁梧一些。

    還沒走近,濃郁複雜的臭味就撲鼻而來,寧姒捏着鼻子瞬間彈出丈遠。

    乖乖,這味兒,不知道的還以爲誰家茅坑炸了呢!

    季三解釋:“他們爲了掩蓋自己身上的羊羶味兒,裝扮成賣臭豆腐的販。”

    寧姒抽了抽嘴角:“臭成這樣兒……這是把臭豆腐裝兜裏拿出去賣的吧!”

    “你的紙符術,是不是可以幻化成任何人的模樣?”

    季三把她的關注點拉回正題。再胡扯下去,就該來不及了。

    原來叫她來,是爲了這個。

    寧姒遠遠指着那羣胡人大漢:“變成他們?”

    季三點頭。

    寧姒犯難:“靈力不夠。能變,但是不能動。”

    “能變就行了。”

    ……

    八月盛夏的中午簡直熱得人生無可戀。

    暴露在陽光下的所有生物都像害了瘟一樣低垂着頭,只有陰涼處方可保命。

    羊腸衚衕裏卻涼快得很。

    梅歡厭惡頭頂的烈日,靈力溢散,路過的空氣都帶着涼意。

    來到一間院門前,曲指扣門。裏面傳出咬字異常清晰的問話:“誰?”

    諶王派了人扮做普通百姓,在羊腸衚衕附近徘徊。

    他做事向來習慣多留一手。

    從來沒有萬無一失這說法,看上次梅歡不也失手了。

    白費他因爲弒兄的不安鬧得一晚沒睡。

    酷熱難耐,幾人圍坐在茶攤上喝酸梅湯,不時注意着衚衕裏的動靜。

    有人問:“讓咱們來接應,也不說接應什麼,這活兒怎麼幹?”

    “不說明白的活兒纔好幹呢!總之一點,不能放人出去。”

    “哎,要是咱們能把人逮住,算不算立功了?”

    “打住。上頭說了,不到萬不得已,咱們不能動。”

    “那什麼時候纔是萬不得已?”

    有人往衚衕裏瞟一眼,將聲音壓得更低,問道:“都沒見人進去呀。我怎麼感覺殿下神神道道的。”

    “住嘴,這也是你能議論的?”

    話音剛落,身後街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站住!”

    回頭一看,是他們安排在另一處的同伴。

    再看被追的人,身材魁梧,奇裝異服,嘴裏咿咿呀呀的喊着咒語一樣聽不懂的話。

    胡人!

    幾人對視一眼,追了上去。

    如果,他們能把人抓到,那可就立了大功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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