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沉凰 >第220章 蠻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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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裏很快來人傳旨,說不用祁王去燕國了。.

    聖旨上未提原因,但祁王已經從尚書公子口中得知,是沐王殿下派人送信回來,說他已經在去燕國的上了。

    去了一個沐王,祁王當然不用再去了。

    祁王如釋重負,從來沒有覺得空氣那麼清新,王妃這麼漂亮,瓜子兒這麼香脆。

    祁王妃拍掉他去抓瓜子的手:“沒完沒了是不是?”

    祁王癟嘴,改換喫旁邊的蜜餞。

    “丞兒,你說,老三爲什麼要代我去燕國啊?難道他不知道這次去意味着什麼?”

    “呵。”祁王妃冷哼一聲,“人家能不知道?你當誰都跟你似的?”

    “那他爲什麼要去啊?”祁王對季牧之滿懷崇拜和感激,但他仍然想知道到底是什麼驅使老三自願跳進火坑。

    “我不知道他爲什麼要去,但我知道父皇爲什麼要你去。”祁王妃細細與他分析:“你看啊,父皇膝下子女,靠前的基本上都是公主,雖然還有十弟十三十四弟,但他們纔多大?能理事兒的就剩你們哥兒仨。太子殿下是儲君,肯定不能涉險,這就只剩你和老三了。”

    “人家老三能文能武,十歲就上陣殺敵,之前又追回焱鐵令,立下那麼大一功勞。再看你。”祁王妃翻了個白眼,“你除了養了這樣一身膘,饑荒時能貢獻幾斤肉,還有什麼用?”

    祁王不樂意了:“你好歹也是我的王妃,哪有踩己捧他的道理?你再這樣本王可真生氣了。”

    祁王妃拍掉手心的灰過去安撫他:“殿下啊,妾身不是踩己捧他,而是你實在太不爭氣了。你想想,留下沐王,好歹還能派他上陣領兵,留下你呢?你能做什麼?”

    祁王氣鼓鼓的把蜜餞一扔:“你就是嫌本王沒用唄。哼,上陣領兵有什麼了不起,本王要是認真學起來,保證比他厲害。”

    祁王妃重新抓起瓜子:“嗯,我相信你。不過在這之前,我建議殿下沒事兒多去校場溜達溜達,先把這身肉扔掉。”

    不想太打擊他,祁王妃點到爲止。

    祁王卻不懂她的意,追着問道:“爲什麼啊?”

    看他這體格,真到了戰場上,什麼都不做,倒下去就能壓死好幾個敵兵。

    祁王妃吐掉瓜子皮,兀自大笑:“我擔心沒有戰馬馱得動你,衝鋒陷陣的時候你還得自己跑着去。”

    ……

    阿習實在不明白,季牧之爲什麼要去燕國。

    此去燕國,各方勢力暗潮涌動,危機重重防不勝防,還不如戰場之上明刀明槍的和衛軍一戰。

    阿習這些人,多是季牧之從戰場上帶回來的,因爲各種原因投效了季牧之,成了他的親衛。

    以阿習爲例,他在軍中是個副尉,身手不凡,爲人剛直,以致得罪校尉遭到打壓。

    那個時候,他在一次奇襲中被困。衆人奮力一戰,尚有勝算,校尉卻執意讓他斷後,帶着其他人一走了之。

    最後,是季牧之單槍匹馬深入敵營,救了奄奄一息的他。

    季牧之說,從軍者,馬革裹屍,死得其所。可若是強敵未至,卻將刀刃對準同袍,此等劣行,堪比通敵。

    回營後,季牧之於軍前斬了校尉,拔營回城後,就一直把阿習帶在身邊。

    倒不是阿習有多向往戰場,而是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擅長領域。就好比流光寧願在許浩元身邊當個護衛,一樣有危險,也不願意跟着寧姒去經歷那些稀奇古怪的事。

    在自己不擅長的領域,時常會遭遇無能爲力的時候,所以阿習寧肯陪着季牧之去戰場衝鋒陷陣。

    雖然心有疑惑,阿習卻沒有多問。從軍者,天職就是服從。

    一行人在鶴城住下來,一邊讓流光養傷,一邊等着季牧之的其他親衛過來會合。

    晉國沐王殿下前往燕國商議抗敵大事,自然不可能幾個人做賊似的悄悄入燕。

    晉帝安排了隨行衛隊,該有的排場一樣不少。這不僅是他季牧之一個人的面子,更關乎整個晉國皇族的顏面。

    不過,季牧之並不打算隨衛隊一起北上。

    這麼大的事,必會引得多方關注。衆人只道沐王的衛隊從溟海城出發,卻不知道季牧之人在鶴城。

    從鶴城出發,能比衛隊早半個月到達燕京。這半個月,夠他蒐集很多消息了。

    所以,只要他的親衛一到,便喬裝成貨商,經水入燕。等衛隊到了,再前去會合,以沐王身份面見燕君。

    這一,季牧之變得更加沉默。他在自責,自責不該和寧姒賭氣。

    說是拿荊條堵,其實全程只有阿習一個人在做這件事,他只是單純的不想和寧姒在一塊兒罷了。

    這個不想和寧姒在一塊兒,並非厭惡而避,而是想理清自己的心緒。結果就是這樣一點任性,老天爺卻給了他一個慘痛的教訓。

    今生,有可能,再也見不到寧姒了。

    身體隨光消散,宛如灰飛煙滅。

    所以,她死了嗎?

    人,怎麼可能以那種方式死去呢?

    季牧之特意要求,此次隨衛隊而來的,還有天機堂的高人。

    他一定要問個清楚。

    ……

    寧姒感嘆於夢境之長之可怕。

    她和重華一起迎來了日出。

    晨光之下,赤地千里,滿目荒涼。昨夜竄逃的人們回到村莊,一個個臉上沒有劫後餘生的喜悅,只有痛失親人的哀傷。

    一個披着獸皮的女人看到重華,跑過來拽着他就走:“你跑到哪裏去了?找你一晚上,可嚇死我了……你這孩子,看什麼呢?”

    重華頻頻回頭,看向身後的寧姒。

    女人循着目光看過去,卻什麼都沒看到。

    不光是她,除了重華外,其他人都沒有看到寧姒。

    “晟……”重華衝寧姒伸出手。

    他的眼睛迎着晨光,漆黑的瞳仁外竟又出現了一顆瞳仁,僅有綠豆大,顏色稍淺,緊靠在原來的瞳仁旁邊。

    雙瞳。

    重華。

    寧姒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重華走遠了,那個女人一直在問他昨夜在哪裏度過,有沒有遇到妖獸,有沒有受傷。

    後面的話,寧姒聽不清了。

    冉冉升起的太陽沒能溫暖她,反而讓她從內到外徹骨生寒。

    雙瞳的重華,發光的魚,夜晚點不着的明火,趁夜橫行的妖獸。

    這裏是,天地初開的——蠻荒之境?≈40b;沉凰≈7a;≈54b;≈65b0;≈7a0;≈八八;≈7b;≈65f6;≈95f4;≈八9;≈八bf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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