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內安靜的有點讓人覺得可怕。
一雙雙目光，都是聚集在了李葉這個年輕人身上。
從剛纔開始，衆人就一直有些覺得這個年輕人不知好歹，不懂得進退。
現在一看，有人不禁冷哼出聲，“此子要不是傻子，就是真的不知死活了。”
“他可知道，他眼前的人是誰？”
又是一位強者忍不住出聲，目光閃爍，帶着絲絲敬畏和忌憚。
就連紅月世子這般囂張跋扈的人，在眼前這位存在面前，可也是恭恭敬敬，絲毫不敢逾越。哪怕明知道剛纔三番兩次阻攔他殺李葉的人，就是這位老者，可在知道他身份後，別說找回場子，恨不得離開離開這裏，也不願意招惹這樣的強敵。
柳三甲同樣如此，他神色變換幾次，都是壓下了心中的不甘。
因爲他很清楚，即使他是大派首徒，更是堪比一些大教真傳弟子乃至聖子那等境界的天驕，可在這一位面前，他什麼也不是。
“不知死活！”
紅月世子眼眸中寒芒一閃，不過他樂於見到這般發展。
其他衆人也都是紛紛搖頭。
“不知者無畏，這小小的月蘭城，終究還是荒涼的地方，或許這小子根本就從沒聽過寒月老祖的名字。”
這是唯一的解釋，否則，在一位無上聖皇的面前，竟然說對方沒資格收徒？
寒月老祖也是氣的雙目圓睜，“你說老夫，沒資格教她？”
他怒極而笑，甚至後悔剛纔出手救了眼前這不知道天高地厚小子的性命。早知這般不知禮數，何必浪費他力氣。
“不夠。”
李葉很平靜的搖了搖頭，他自然認出眼前這位寒月老祖，就是那位女子身邊的老者，也是剛纔他兩次出手阻擋了紅月世子。
雖然在他眼裏只是多管閒事，但至少也算是一份人情。
否則，他根本不會浪費口舌。
一尊無上聖皇罷了，純陰之體這種千載難逢的璞玉，別說是無上聖皇，就算是聖君來了，都沒資格收徒。
至少也要是一尊大帝前來，而且是凝聚了道印的真正大帝強者，才勉強有那個資格。
但李葉覺得理所應當的事情，在衆人眼中卻完全不同。
“這小子，傻了吧？”
“竟然敢說寒月老祖沒資格？”
不少人都是再次變了臉色。
如果剛纔他們還懷疑自己的耳朵，那麼現在他們算是真正明白，這小子根本就是個蠢貨啊！而且是蠢的無可救藥那種。
包括連寒月老祖一同的那位女子，都微微蹙了蹙眉。
明顯李葉這般態度，讓她也是心中有些不悅。
至於其他人，更是表情各異。
“哈哈，小子，你可知道你眼前這一位是誰？”
邊上一位修煉者哈哈一笑，言語中充滿了譏諷，倒不是針對寒月老祖，而是笑話李葉一個普通人，不識廬山真面目，連高人在面前居然都認不出來。
寒月老祖寒着一張臉，他倒是不屑於跟一個連眼力都沒的年輕人爭辯。
此言一出，酒樓內傳出了衆人陣陣倒吸氣的聲音。
“唯一親傳！這可是一步登天啊！”
“寒月老祖的確從未收過一位弟子，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是獨來獨往，沒想到今日居然會破例？”
有人嚥了咽口水，這等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好事，就連紅月世子，柳三甲這兩位大派天才看了，都有些眼紅。
能尊稱爲大派的，至少是有着聖皇那等強者坐鎮的宗門。諸如玄黃九門這等頂級大派，更是有着不止一位聖皇，傳聞還有一位無上聖皇老祖在世。
可即使如此，也不是人人可以拜入聖皇乃至無上聖皇強者門下。
更別說成爲唯一的親傳了！
“果然是先天道體，雖然錯過了最佳的時間，不過以寒月老祖的手段倒也不是不可能挽回。”
“寒玉體，甚至是廣寒體！這寒月老祖難怪會心動！聽說他本人當年就是一位接近先天道體的天才，這纔有了今日今時的地位！如果能夠找到一位先天道體的傳人，傳下衣鉢，自然可以將他一脈傳承下去！”
更有人忍不住開口，“小丫頭，還不快拜師？這等好事，可是打着燈籠都找不着啊！”
“看她神情，莫非是還在猶豫？”
有人看出白素並未被說動，不禁一個個都是面露詫異之色。
連寒月老祖都有些意外。
他皺了皺眉，以他的身份，多少人求着想要拜他爲師，哪怕只是一個記名弟子甚至是隨從，都從未讓他認可過。
今日他親自開口要收徒，本想着還不是手到擒來，沒想到竟然在白素臉上看不到任何一絲心動。
一時間，寒月老祖臉色有些難看。
他親自開口收徒如果被人拒絕，這傳出去絕對成爲天地三界無數人的笑柄，如何能夠拉下臉來。
“這可是一尊無上聖皇啊！就算是那些大教和帝門面前，都是說得上話的！”
“莫非是這小女娃根本不懂寒月老祖的厲害？”
衆人異想天開，但都沒人明白。
如果是李葉和驚鴻女帝出現之前，白素自然不可能如此鎮定，一位無上聖皇要收她爲徒，自然是欣喜若狂。但現在，她卻突然間發現，無上聖皇這等強者，給她的感覺甚至都遠遠不如李葉和驚鴻女帝，那種感覺很微妙，卻很真實。
彷彿一尊無上聖皇，在她面前根本算不了什麼。
“這位前輩，小女子已經有了師門。”
白素面帶歉意，卻讓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寒月老祖一張老臉頓時拉了下來，表情難堪。
他眼眸中怒氣一閃而過，怒哼一聲不在說話。如果不是看在眼前的女子的確適合繼承他衣鉢，說不得就含怒一掌給斃了。
不過怒歸怒，寒月老祖還是強忍着殺意，沒有動手。
他不開口，卻有人突然間問了一句。
“已有師門？不知是何門何派？竟然能夠讓你拒絕寒月老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