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跑了很長馬拉松一樣,唐姝覺得自己的肺要炸了,她大口大口的喘氣,將冷風灌到身體裏,嘴巴一張一合,像一條瀕死的魚。
“怎麼了?”蔣帥被唐姝的舉動嚇了一跳。
“好像做噩夢了。”唐姝不那麼確定的拍拍腦袋,將爬到胸口的洪都拉斯毛蜘蛛拎起來重新放到帽子裏。
“理解理解,畢竟這兩天過的跟恐怖片兒一樣。”蔣帥用盡量柔和的聲音安慰唐姝。
唐姝止不住咳了兩聲,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剛剛好像做了個關於什麼人的夢,是誰呢?唐姝發現記不清夢裏的內容。
“怎麼回事兒,爲什麼要按喇叭?”緩過勁來以後,唐姝立馬將腦袋湊到前座好奇的問。
“有個人。”蔣帥朝右前方方指了指。
遠光燈可以照亮的位置仍然很有限,但隱約可以看到一個人影,躲在一個廣告牌的後面。
那個人影聽到喇叭聲後表現的非常興奮,從廣告牌後面跑出來,瘋狂朝他們的車招手。
兩個人一起看着那個不斷揮手的人影,不太清楚該不該過去看看。
“先開過去看看吧,保持一定距離。”唐姝想了想做出決定,“說不準是個需要幫助的活人。”
蔣帥重新啓動車向那個人影的方向開過去,那個人影很明顯的停頓了一下,然後對着他們比劃着一些看不懂的手勢。
車開近了一點,唐姝看清了那個人的模樣。
一箇中年人,頭上裹着圍巾脖子上也帶了個圍巾,臉凍的通紅,身上穿的亂七八糟的,外套裏衣長的長短的短,褲子比腿長了一大截,不得不捲起褲腿來,他看起來像把所有能找到的衣服都套在了身上。
“看起來是個正常人。”唐姝對蔣帥說。
“你看得見?”蔣帥驚詫的問道。
“你看不見?”唐姝以同樣驚詫的語調反問。
蔣帥聳了聳肩,不可置否。
蔣帥把車開過去,在路邊停下,終於可以看到這個人的樣子。“看起來確實是個正常人。”蔣帥贊同了唐姝的觀點,他抽出車鑰匙,就這麼直直打開車門下了車。
“唉等等!”唐姝一下子慌了,急急忙忙掏出摺疊起來的甩棍,“你小心一點!”
蔣帥已經下車向那個人走去,唐姝沒轍,只能跟着下去,讓安娜和貓咪都呆在車上。
唐姝一跟過去就傻眼了,那兩個人一見面就把手握的直搖,活像在飯局上見到的很久未見的老友,一個勁兒的說你好你好。
唐姝給了蔣帥一個詢問的眼色。
蔣帥給了唐姝一個看不懂她眼色的眼色。
那個中年人看眼前這兩個年輕人跟眼睛患了什麼疾病一樣不停眨巴眼,有些疑惑的打斷他們,開始了自我介紹:“你們好你們好,我叫王德川,信陽那邊來的。你們哪兒的人啊?”
“嘿嘿,咱們江城本地的。”蔣帥也笑呵呵的回答,“我叫蔣帥,這是唐姝。”
王德川衝唐姝點了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
“聽口音不像啊。”王德川搭着蔣帥的肩往一邊引,看起來沒有把唐姝這個女流之輩放在心上。
唐姝只好跟在他們後面,一邊聽他們說話一邊注意四周的動靜。
王德川笑着拍了拍他的肩“我跟其他人找的一個安全的地兒。”
“兄弟,是這樣啊。”王德川摸了摸鼻子,“我們人能給你們提供一個安全的住所,你們拿點喫的出來總沒有問題吧?畢竟嘛,我們作爲一個整體的小團伙,每個人都要發揮點作用對不對。”
蔣帥一下子就聽出他話裏的意思,於是扭頭打算徵求了一下唐姝的意見,結果看見這姑娘看着四周一個勁的發愣,無奈的嘆了口氣,對王德川說“王大哥,我們車上食物有多的,就是沒水了,你看這我們頂多也只能提供一點食物。”
“行,夠這個意思就行了。我跟其他人也有個交代。”王德川哈哈一笑,沒有半分向他人索要物資的尷尬之意。
“那大哥我去車上拿?”蔣帥作勢要往回走,王德川像是要有準備一般攔住了他。
“不慌不慌,車停在那兒離營地不遠。我們營地那兒還有喫的,可以先用我們的。”
兩個人你一招我一式宛若打太極。
“瞧,到了。”王德川指了指那個平價酒店的牌子,酒店旁邊左邊是一個洗車房,已經關門了,右邊有一個小超市。
“有喫有喝。”王德川拍拍蔣帥的肩。
唐姝擡頭,平價酒店的樓不高,只有四五層的樣子,看清一二層。她盯着五樓看,猜測五樓上面應該還有一個天台,因爲她隱約看到了護欄的形狀。四樓的每個窗戶口都似乎不太正常,每個都有奇怪的影子攢動。
一瞬間,唐姝似乎看到五樓的天台上有什麼東西飛了過去。
“那上面好像有人!”唐姝跑過去揪住準備進去的蔣帥,脫口而出,“我剛纔看見上面有東西在晃。”
“小姑娘太緊張了吧。”王德川第一次回頭看她,精明的眼中透露出與之前不一樣的味道,“一二樓我們的人已經清理乾淨了。”
不,我說的是更高的地方。
這句話唐姝怎麼也說不出口。她忽然意識到,好像只有她看得見,周圍是在太黑了。
不過,畢竟他們只清理了一二樓,其他樓層有古怪這點倒是說的通。唐姝想。
三個人打着手電穿過大堂,走樓梯到了二樓右手邊的第三個房間,是個套房。
王德川直接推開門,門沒有鎖。
“我們都不鎖門的,每天晚上輪流守夜,這門鎖了很難再打開。”王德川對蔣帥解釋道。
房間裏面開了一盞檯燈,光線比較昏暗。只有兩個個人,一個戴眼鏡的小男孩低着頭玩手,一個化了妝的女人。仔細看可以看出女人的底子很好,但她臉上濃濃的妝容花了,現在乍一看有一點嚇人。
“喲,來了個模特啊?”那個妝容花了的女人挑了挑眉,說話有點輕佻的味道。
唐姝困惑的眨了眨眼睛。
“你這個臺步沒個三四年走不出來,平時走習慣了吧?自己都沒發現。”王德川輕聲笑了起來,似乎看出了唐姝的不解,以爲她不知道自己怎麼被識破了身份,“我當年就投資過一家模特公司,走了三四年臺步的模特總有這樣的毛病,想當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