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左腿有知覺後她暗地裏更是努力的復健,雖然成效甚微,但每次都會有一些些的痛。
這點微末的痛足以讓鬱白露興奮,讓她用心的想要恢復。
“白露,你感覺怎麼樣?”推開病房的門,姜勤望着病牀上的鬱白露,急切的走過去。
太過激動的他一時間忘記控制自己的情緒,一靠近他便是緊緊的握住鬱白露的手。
“我沒事,過兩天就能出院。”鬱白露自然明白他的關心,臉上不露痕跡,她小心的將自己的手從他的掌心中抽出。
跟着,她笑了笑:“你怎麼來了?”
頓時,姜勤才意識到不對,臉頰微紅,他困窘的說:“我太激動了……白露,知道你出事,着急死我了,可陸崢……陸先生下命令誰也不準見你,我沒辦法就一直在醫院裏等。剛剛我看守在外頭的人突然撤走了才趕快進來。”
“撤走了?”微微皺起眉頭,鬱白露若有所思的說着。
點頭,姜勤這會兒才慢慢平復心情,開始打量着鬱白露。
直到確定她雖然有皮外傷,可面色紅潤,精神不錯,一顆懸起的心才終於落地。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姜勤一邊唸叨着,望着鬱白露的眼神亦是帶着柔情。
可正專注在自己腿上的鬱白露卻沒有在意這點,她衝着姜勤眨了眨眼,而後說道:“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怎麼?”很難得見鬱白露能這麼開心,姜勤不由的好奇。
笑得更是開心,鬱白露點了點自己的左腿,跟着說:“這就是所謂的因禍得福吧!我的左腿有知覺了。”
乍一聽,姜勤還沒有反應過來。
隔了好一會兒,才見他睜大了眼睛,露出了狂喜的表情。
“真的?有知覺了?”
似乎不敢相信,姜勤非要鬱白露起來活動,確定有了變化後才放心。
只是,也不過一瞬的念頭,替鬱白露終於有機會站起來的由衷高興的心就變了。
他臉上的笑意僵了僵,跟着道:“陸崢言知道了嗎?”
“我想先瞞着,到我真的能站起來以後再告訴他。”鬱白露笑着,眼裏有着如寶石般璀璨的神采。
見此,姜勤本來就酸澀的心更是像被一塊兒石頭壓住一樣。
“你覺得,他知道後會真的歡喜嗎?”
突然,姜勤認真的看着她,問道。
這個問題霎時間就讓鬱白露臉上沒了笑意。
她靜靜的看了他好久,終於是抿了抿脣,接着說道:“我不知道。”
“是不知道還是覺得不可能?”眸光裏帶了一絲冷意,姜勤寒着臉又說。
像是要將鬱白露構築的美夢打破一樣,看着半晌沒有言語的鬱白露,他再次問道:“是覺得不可能?”
像是渾身僵硬了一般,不言語的鬱白露久久都保持一個動作。
而後,隔了許久,才聽到她幽幽的回答。
“……沒試過怎麼知道呢?”
聽了鬱白露的回答,姜勤也似乎是早有預料一樣,他自嘲的笑了笑。
可等他還想再說些什麼的時候,病房門竟是突然被推開。
眼見,竟是陸崢言走了進來。
瞧着他好像沒料到病房裏會有其他人,片刻的愣怔後,他挑了挑眉:“打擾你……會客了?”
看着坐在病房旁,和鬱白露舉止親密的姜勤,陸崢言那話的語氣裏明顯帶了些嘲諷。
微微垂低着頭,鬱白露輕輕咬了咬脣,轉頭看向姜勤:“謝謝你來看望我,等我出院後再找你。”
嗯了一聲,姜勤也沒再說什麼。
將包裏一盒悉心包裝過的點心放到一旁後,他便很快的離開了。
隨着門關上,鬱白露偏頭看了看那盒點心,會心一笑。
“看着倒是郎情妾意,就算要給我戴綠帽子,也得等傷好出院吧!”戲謔的說着,陸崢言瞥了眼那盒點心。
傳統的中式點心,用最平常的牛皮紙包着,他沒有看出哪裏不同。
“不過你這小情人拿一盒點心就當打發你了,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陸崢言滿是不屑的模樣並沒有讓鬱白露臉色難看。
反倒,他越是說,她越是故意表現得泰然。
跟着,就見她已經打開了牛皮紙,裏頭幾塊兒精緻的點心,看着就讓人有食慾。
“心意不是最重要嗎?我正好想喫點甜的。”鬱白露說着,捻起一塊兒棗泥糕,頗有滋味兒的吃了起來。
看着,陸崢言卻也只是輕蔑一笑。
“如果不是嫌棄自己頭上的帽子不夠綠,就別隨便惹怒我,不然……我也不是好惹的。”
“看你精神不錯,也不需要我看望了。”
每日例行的過來看望也不過最多十幾分鍾罷了,今天更是沒兩三分鐘,他就要走。
“等等!”
這會兒並不是和陸崢言甩臉的時候,鬱白露懂得見好就收。
叫住他後,鬱白露又道:“害我的人,你查出來了?”
清澈的眸子裏透着洞悉一切的神情,只是陸崢言並沒有認真的去探詢。
“你怎麼會知道?”揚眉,陸崢言帶着些許疑惑問道。
勾脣一笑,鬱白露長吁了口氣,說道:“外頭的保鏢都撤了,那就是沒人再能威脅到我的安全了。”
聽她這一說,思忖了片刻,陸崢言說道:“做生意的總會有幾個仇家,放心吧,以後不會再有這種事了。”
聽他的意思是想輕描淡寫的把這件事給遮掩過去。
鬱白露靜靜的看了他一會兒,內心亦是掙扎過。
是想把心頭的疑惑解開還是順着他的解釋,這件事就此翻篇。
不過,鬱白露的脾氣卻不是能糊塗過日子的人。
“你處理了就好,多謝。”說完,就見她語氣溫和了幾分,問道:“過幾天就是大哥的生辰,也不知道母親是不是跟之前一樣去廟裏清修替大哥祈福了。過去兩年,這幾天裏總要找個時間回陸家老宅一趟,畢竟那麼大的家裏只有爺爺一個。可惜……今年出了這樣的事情,我回不去。”
沒有深究,陸崢言卻是真以爲鬱白露是念叨這個。
突然,就聽他說道:“她還沒去廟裏,你就好生靜養着吧!老爺子那麼大年紀了,自己知道找樂子。”
陸崢言這話沒有挑明,可鬱白露知道他話裏的意思。
今年就算蘇卿不在,陸東耀也不會獨自一個,他不是有那個紅袖添香的小情人嘛!
只是,鬱白露這話並不是隨意問的,聽他說完,她竟是垂低着頭,呵呵的樂了起來。
瞬間,陸崢言便擰緊了眉頭,看着她這般,終於明白自己是落入了她的圈套。
“你向來和陸家人不和睦,一年到頭回去老宅也是屈指可數,怎麼這次對母親的行蹤這麼瞭解啊?”說完,鬱白露臉上的笑意霎時隱去,跟着,就聽她又道:“車禍,是她派人做的,對嗎?”
跟着,不等陸崢言回答,鬱白露正色的又說:“我要聽實話,你知道騙不過我的。”
也懶得再和鬱白露耍這些小花樣。
“的確,不過不會再有第二次。”
陸崢言篤定的說。
其實早就已經猜到,可聽陸崢言肯定的回答後,鬱白露的心頭到底還是生出了一絲酸楚。
從長遠、大局來看,陸崢言不告訴她這事,的確是應該的。
只是,從情感上而言,鬱白露卻有些無法接受。
到底還是有些小女人的矯情,她想着陸崢言之前言之鑿鑿的承諾,眸子裏隱隱有些悽楚的神色。
“爲什麼?她爲什麼要這麼做。”
其實雖然猜到了,可鬱白露仍然不明白蘇卿爲何要害她。
如果真覺得有了危機,蘇卿也不會等到如今,畢竟到了現在,她和陸崢言都不再是能隨意欺辱的對象。
既然鬱白露已經知道,陸崢言也沒有必要瞞着。
“她以爲你懷孕了,陸啓琛還昏迷着,她能容得下我坐上陸家當家的位置,可沒辦法再有個小的來跟陸啓琛搶。”說完,陸崢言又道:“她無心害你性命,你且放心。”
聽完陸崢言的解釋,鬱白露的臉頰剎那間泛起了一抹曖昧的緋色,可心頭也是唏噓。
爲了自己的孩子,做母親總會不顧一切。
只是,蘇卿這失去理智的做法,倒是讓陸崢言撈了好處。
“有把柄在手裏捏着,以後陸家就沒人能翻出什麼風浪了。你因我的禍得了福,陸崢言,恭喜你啊!”
“在怪我?難道你還想我替你出氣?”
看着鬱白露很平靜的說着,陸崢言卻是察覺出她平靜下的賭氣。
深吸了口氣,鬱白露順勢往後一靠,臉上是興致缺缺的表情。
“我哪裏敢怪你啊!再說,將來你在臨城無人能擋的時候,我也可以狐假虎威一下下。”說着,鬱白露已經偏頭看着窗外。
嘴上說着沒有,可鬱白露做出的反應明明寫滿了賭氣。
可惜,陸崢言卻沒心思去哄她。
“大不了,以後再見到你的小白臉,我態度好一些。”
“喲,那真是謝謝你了。”
不理會鬱白露陰陽怪氣的回答,片刻後陸崢言眯了眯眼睛,說道:“好生休養。”
“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