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人的保護,但短短的一小段距離,陸崢言仍是走得有些艱難。
至始至終,鬱白露都帶着一頂漁夫帽,且緊緊地縮在陸崢言的懷裏。
此刻,旁人看不清鬱白露的模樣,只是她依偎在陸崢言懷裏的模樣,看着分外的親暱。
這倒是讓得了風聲,過來要抓鬱白露和女並頭現行的記者有些摸不着頭腦。
現在是怎麼個情況?
原以爲會是個爆炸猛料,可這會兒看着,也就只是陸崢言和鬱白露恩恩愛愛的場面。
雖說這也能拍個照,寫一寫,但他們結婚後向來都是夫妻恩愛,見多了也就沒有什麼新鮮了。
只是,突然間,也是有記者涌上來時力氣大了些,竟是令前頭的記者腳下不穩的朝陸崢言撞了去。
一時間,抱着鬱白露的陸崢言差一點兒也被撞倒。
而這意外的小插曲,也是讓緊緊靠在陸崢言懷裏的鬱白露嚇得不輕。
頓時,就見她緊摟住了陸崢言的脖子,害怕的驚聲尖叫了一聲。
不過好在,陸崢言轉眼間站穩了,且就聽他在鬱白露的耳邊,小聲的說道:”不怕,有我在。“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裏滿是安撫,隱隱的也有那麼一點點溫柔。
可也就在轉瞬之間,就見他已經擡起頭,眸光狠厲的掃了掃四周的記者。
陸崢言行事狠辣有人不但聽聞而且還見識過,這一刻瞧着他黑了臉,片刻間周遭的那些個人都心頭咯噔一下,不敢再動。
“讓開。”
寒聲道了兩個字,他的語氣盡是疏離和冷厲。
如此,驚得一旁的人立刻不由自主的往後退開。
不一會兒,方纔堵着的前路立刻讓開了一條道。
而低低壓着漁夫帽的鬱白露也偷偷的在觀察着。
雖然沒什麼心思,但見狀,皺着眉頭的她還是忍不住小聲埋怨了一句。
“早這樣多好,費事兒。”
聽罷,陸崢言卻也是沒好氣的低哼。
“……怪我?”
“那怪我?”
他的語氣引得鬱白露的不滿。
一想起自己的遭遇皆是陸崢言造成的,她就心頭冒邪火。
到底也是心懷着愧疚,陸崢言便沒再說什麼。
不過,抱着鬱白露的陸崢言在上車之前,卻是看似漫不經心的瞥了身旁的聶崢一眼。
而聶崢又哪裏不清楚他的意思?
當即,輕微的點了點頭。
載着陸氏夫婦兩人的車很快的駛離,急哄哄趕來的記者們皆是懊惱不已。
有好幾個都在小聲的互相打探消息,想知道到底是從哪裏傳出來這麼個假消息的。
但是,也就在這個時候,一羣記者裏又傳出了另一個更加爆炸的消息。
爲得角色,被陸崢言暗地裏封殺了的寧曉居然潛規則了,這會兒人就在會所裏。
這個消息傳出,頓時引得一行人激動不已。
娛樂圈兒裏的豔事可比鬱白露出軌更吸引眼球。
這不,沒多久,女星寧曉偷偷離開的時候被記者們堵個正着。
而也不知道怎麼的,她連墨鏡都沒有戴,神情木然的沒有任何反應,就坐在那兒任由他們拍着。
其後,就又傳出她和製片人雙雙進了房間,且數小時後,製片人獨自悄悄離開的監控視頻流出。
這番,被冠上小三、潛規則的寧曉,被人在網上各種咒罵指責,自此想要翻身,再無可能。
可是,這些是是非非,自然鬱白露是不瞭解,也不願去了解。
一連數日,鬱白露都悶在青山館。
臥房和書房是她待得最長的地方。
慢慢的,那些咬痕和淤青好轉起來,但印在她心頭的痛苦記憶卻是難以抹去。
接連數個晚上的噩夢,令她難以安眠。
深夜,又是被噩夢驚醒,那難聞的味道和噁心的感覺令鬱白露就算在夢裏也都能引起胃部的不適。
一張模糊,可印象當中猥瑣不已的臉亦是在夢裏被反覆記起,更是讓她痛苦難耐。
衣服被冷汗打溼,驟然驚醒的鬱白露便深呼吸着,木然地瞪着天花板。
擡手,她無力的按着額頭。
“陸崢言這個禍害,這筆賬……我總要討回來。”
暗暗的咬牙,鬱白露怨憤的說着。
而她的手也從額頭移開,瞬時手掌就蓋住了自己的雙眼。
片刻後,卻也是看到有一滴淚從她的眼角滑落,最後跌入枕頭上消失不見。
滿腔的委屈和幽深夜裏一再記起那時情景的恐懼折磨着鬱白露,讓她連日來都無法踏實的睡一覺。
之後,就這般盯着窗外看了快兩個小時的她也只能是掙扎的坐起來。
伸手,她在牀頭櫃子裏找到了一小瓶安眠藥,倒了一顆白色藥片在掌心後,卻發現玻璃杯裏沒了水。
無奈,懊惱的鬱白露又只能費力地下了地。
自從在溫泉會所有過那一遭後,鬱白露就更爲努力的堅持復健。
那日,就如同砧板上的一條死魚般的模樣深深的讓她痛恨自己。
要好起來,快點站起來,有了這個決心,就算鍛鍊後第二天雙腿水腫疼痛難耐,她也都忍着繼續聯繫。
好在,如今雖然不能走得很利落,可杵着柺杖,她已經可以慢慢的挪動步子。
儘可能不靠別人幫助,鬱白露便是杵着柺杖,一步步的往房門口挪動……
也不過是從臥房走到樓梯處,鬱白露就已經渾身熱汗。
只是,不等她再有動作,樓下漆黑裏一點猩紅的火光瞬間就令她渾身一僵。
那點火光明明暗暗,隱約中,能看到火光後的那張臉。
“你向來自律,不抽菸的。”
愣怔了片刻,鬱白露深吸了口氣,才恢復瞭如常的神情。
而她這一聲後,啪的,樓下的燈亦是亮了起來。
在暖色的光裏,就看着陸崢言坐在落地窗邊的椅子上,右手兩指間夾着一支抽了一半的煙,且也正目不轉睛地看着她。
“我也沒想到,如今你也能站起來了。”
陸崢言面無表情的說着,話裏聽不出什麼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