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當年,崔沁的手哆嗦了一下,“怎麼,果然想和他破鏡重圓?還是,你對自己的初戀有感覺?”

    周姿慘然一笑,對崔沁的話不置可否。

    晚上,崔沁又去了江景程的家裏。

    “怎麼?來過一趟還不死心?”江景程問到。

    “沒有!今天我只是來求你另外一件事情的。”崔沁站在江景程家的沙發前問到。

    “什麼?”江景程雙腿交疊,坐在沙發上,手裏照例拿着一杯紅酒,在晃,似乎對崔沁的話不耐煩。

    “能不能求您把專利證書給了喬正業?這幾年來,他一直受制於您,很不方便。如今他要開公司了,不得不租賃您的大廈,更不方便!”崔沁三十七歲了,風情萬種,但是每次在江景程面前,都矮了半頭,所有的風情都被按壓在她的外表之下,中規中矩。

    “替周姿來的?你是第二個上趕着求我的女人!”江景程站起身來,面朝窗外。

    崔沁的手緊緊地握住,“第一個,是周姿?”

    江景程側了側頭,他如同雕塑般的側顏出現在崔沁的面前。

    “對!她沒明說,不過,她這個人——”江景程冷笑一下,“總喜歡先給人點兒人甜頭,再說自己的目的!一直這樣!”

    崔沁的臉慘白慘白的,“那你能不能看在周姿的面子上,把專利證書給了喬正業?”

    “沒得商量!”說完,江景程就上樓了,留下崔沁一個人在樓下,臉慘白,緊緊地握着自己的掌心。

    自己被江景程冷落成這樣,她知道沒戲了,離開。

    江景程在樓上自己的臥室裏,看着窗外。

    喬正業現在使用的芯片是他的專利,沒錯,他年輕的時候好玩,除了當總裁以外,喜歡弄點發明,一次偶然,他發明了一種特定的芯片,註冊了專利,喬正業當時在美國正準備創業,偶然從雜誌上看到了這種發明,他的生物科技需要這種芯片,可以說非常需要,就輾轉讓人聯繫發明人,冤家路窄,竟然是——江景程。

    喬正業放棄了,可是江景程卻反偵查找到了喬正業。

    兩個男人在咖啡館裏想見,喬正業不敢正視江景程。

    江景程只問了一句話:“和我前妻過得如何?”

    “很好很好!江總您知道當初我和她的感情,也知道她和你結婚是逼不得已,知道她爲什麼突然離開您,現在我們都在美國,還有第二種結局嗎?”喬正業說。

    喬正業明明聽到江景程的牙咬得咯咯地響,他仍然說了句,“江總如果沒事的話,我要回去了。最近周姿哥哥家的孩子來了美國了,我要回去看孩子了。”

    接着他站起身來,留下江景程一個人坐在那裏。

    江景程眼睛眯了眯,朝窗外看去。

    不過這件事情,江景程並沒有罷休,他還是讓喬正業使用上了他的專利,專利費一分沒要,喬正業太需要這種技術了,可以說只有這種技術才能啓動他的創業,而喬正業,太需要錢——

    江景程有辦法讓喬正業聽他的,畢竟在專利這方面,他是主動方。

    讓喬正業來豐城租江景程的辦公樓這就是其中之一。

    說江景程敲詐也好,說他不擇手段也好,他就是變態地想和喬正業聯繫在一起。

    什麼目的,不言而喻。

    他大概,真的變態!

    所以,如果周姿的身邊出現一個孩子,江景程也一定認爲這是周姿哥哥的。

    畢竟這是當年喬正業先入爲主地告訴江景程的。

    晚飯的時候,婉婉問周姿,“媽媽,曾晉叔叔最近怎麼沒動靜啊?”

    周姿愣了一下,“你想他了?”

    “嗯,曾叔叔挺好的!”

    喬珂也趁機加了一句,“我早說了,曾晉喜歡你,你吃不了虧,讓周家破產這種事情,他是絕對做不出來的!”

    周姿想想也對,她才二十五,總要再嫁人的,媽說的也許確實不錯,曾晉確實是一個好的選擇。

    所以,那天,曾晉約她出去的玩的時候,她答應了。

    曾晉簡直喜出望外,這是周姿第一次答應他的私人邀請,他覺得這是一個特別特別大的進步。

    “不帶婉婉嗎?”曾晉問。

    “不帶!她身體不好。”

    “上次你帶婉婉去檢查,婉婉身體哪裏不好?”

    “沒什麼。就是身體弱。”

    曾晉先帶周姿去看了一場電影,要問周姿去哪裏喫晚飯的時候,接到了一個電話,說有一個牌局,大概十一點打完,問他去不去。

    曾晉問周姿對打牌感不感興趣,周姿說,可以啊。

    以前她總是看江景程晚上打牌,估計光看就快學會了。

    既然現在抱定了要和曾晉交往的念頭,自然要融入他的生活。

    下車的時候,曾晉試圖牽周姿的手,周姿看了曾晉的手一下,把手放在了他的手裏。

    兩個人之間的關係,這是質的飛躍,曾晉自然開心。

    有了孩子的女人,在選擇配偶的問題上,大部分還是要看孩子的意見,就是爲了孩子選後爹,孩子喜歡,女人就喜歡,自己的喜好,已經屈居爲零。

    曾晉拉着周姿的手去了打牌的房間,裏面已經有好些人了,挺吵的。

    看到曾晉拉着周姿的手進來,都帶着壞笑說,“喲,前幾天可是喫飯都不帶周小姐的人,說那種場合不適合周小姐,怎麼,今天這種場合就適合了?”

    豐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不過,曾晉的交集圈子就那麼大,都是經濟上差不多、愛好也相同的人。

    周姿進門以後,便看見江景程一手拿着煙,一手在洗牌,一邊眯着眼睛施施然地說到,“幾個人聯合起來準備卷我?”

    “哪敢啊,就算想卷,也沒那個膽量!”旁邊的一個人說到。  江景程是揹着身子的,好像對剛剛進來的周姿和曾晉絲毫沒有察覺。

    曾晉畢竟是豐城曾經第一,如今第二的富豪,一來就有許多人給他讓座,讓他坐在了牌桌上。

    周姿安靜地坐在了一旁,看着曾晉打牌。

    有一些女眷也和周姿坐在一起,她們對於曾經只能在電視上看到,如今近在咫尺的女主播覺得特別驚喜,一直在問周姿是不是答應了曾晉了?

    畢竟曾晉追周姿的事情,正如江景程所說,“全城都知道。”

    周姿只能看到江景程的側臉,煙霧籠罩,他的手出牌出得相當從容,也對,一般來說,江景程打牌什麼的,從來沒遇到什麼對手,向來是正行裏的尖子,歪行裏,即使不怎麼用力,也已經能夠秒殺一票人。

    不知道是誰出了一張牌,江景程說到,“這是準備梅開二度?還是腳踩兩隻船?”

    這句話恰如其分地進了周姿的耳朵。

    他是什麼意思?又在影射誰?

    “梅開二度”這句術語以前在牌桌上,周姿從來沒聽他說過,腳踩兩隻船說的應該也是她,可她都踩誰了?

    他對她究竟有什麼誤會?爲什麼話裏話外總是帶上她?

    周姿糾結江景程的這兩句話,所以,牌局完了以後,周姿沒有立刻走。

    曾晉讓周姿等等他,他去開車。

    恰好江景程落在了後面,周姿一聲就叫住了他,“江景程!”

    “我記得前幾天有個人剛剛叫過我老公。”江景程回頭,笑掛在臉上,可是那笑,分明是嘲諷的意思。

    “我究竟哪裏不好,你要處處諷刺我?埋汰我?”周姿又問。

    “你哪裏都不好!”江景程說了一句。

    此時的房間裏,已經沒有人了。

    周姿本來的氣憤已經變成了委屈,她轉過頭去,不說話。

    江景程走了。

    江景程開上自己的車,一路上,他沉默不語,回了自己的別墅。

    送周姿回家的路上,曾晉挺開心的,一直說着很開心的事情,讓過幾天帶婉婉出來玩。

    周姿心不在焉地回答,今天,江景程讓她心情不好。

    車到了地庫,周姿說她今天的稿子忘在自己的車裏了,要去拿,她已經到家了,讓曾晉回去。

    曾晉的車旋即挑頭,他一直盯着後視鏡裏,周姿在自己車的副駕駛座,拿稿子的身影。

    周姿的稿子放在副駕駛的儲物盒裏,打開,江景程曾經給她的那疊錢就躍入了眼簾,周姿想了想,連同這些錢,一起拿上了樓,把這些錢放在自己的臥室裏。

    睡覺前一直在盯着那些錢。

    第二天,臺長讓周姿給江景程發微信,說採訪江景程的那期節目,是截止目前收視率最高的一期,那一天,幾乎半個城市的人都在觀看這檔節目,臺長開玩笑,他要加收這一期的廣告費了。

    “臺長,江總的微信是什麼?”周姿問。

    畢竟她不知道江景程的聯繫方式。

    “你還不知道他微信?”

    “對,不知道。”周姿有些不好意思,以前她對嘉賓可是向來都非常上心。

    “我推給你。”

    說完,臺長拿起手就開始操作,順便把一個鏈接給了周姿,是電視臺專門報道這期節目的一個推送。

    周姿要加江景程的驗證消息上只寫了兩個字:周姿。

    片刻以後,就通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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