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以後,苗錦的目光總是盯着院子裏那輛摩托車,心神盪漾。
總想起聶以恆第一次弄到摩托車的情形。
好像是苗錦開學第二個月以後,聶以恆騎着一輛摩托車來了。
特別拉風,讓苗錦上車。
苗錦上車以後,問他這輛車哪來的?
聶以恆在前面,說到,“二手的,日常放在我家的樓下。部隊時間緊,有輛車,方便。”
關於他的家事,苗錦從來沒問過,之前聽說過他媽給有錢人家當保姆的事情,也聽說他爸給人家當園丁的事情,怕他尷尬,苗錦從來不說。
那是秋日,耳邊風聲呼呼,這一輩子都在苗錦的耳邊響。
每當想起這些,苗錦右邊的耳朵總是發紅發熱。
總是想到兩個人在郊外的那一晚。
苗錦平日裏沒事,總是想起舊日,照片已經收拾完了,沒事做,就是做飯。
蔥花餅的手藝,她已經練到輕車熟路了。
江行雲非常喜歡她做的蔥花餅。
有一天,江行雲回來的時候,對着苗錦說道,“給你買了一輛車。”
“給我買什麼車?我也不是不會開。”苗錦鄙夷。
“自行車。會開嗎?”江行雲問到。
自行車——
苗錦還真的不會騎,因爲從小沒騎過。
“你最近閒着,練習練習騎車吧。”江行雲說道。
說着,他就從自己的車後座上搬下來一輛摺疊的粉紅色女車,簡直是夢幻粉,非常漂亮,苗錦一看,眼睛都摘不下來了。
開了這麼多年車,倒是還沒有騎過自行車,苗錦想嘗試。
“什麼時候開始學啊?吃了飯就開始吧。”苗錦說到,“天還不黑,還能學會兒。”
“怎麼個意思?”江行雲微皺着眉頭說到。
“不是你讓我學自行車嗎?你不扶着,我怎麼學?”苗錦說得特別天經地義。
“給自己挖坑。”江行雲雙手抄兜,似乎皺着眉頭對着外面說了一句。
苗錦纔沒有注意他更多的表情,喜悅的心情簡直溢於言表。
吃了飯後,江行雲扶着車後座,苗錦在前面學騎自行車。
雖然她汽車開得是不錯,但這自行車沒有汽車那麼聽話,把總是歪到旁邊去,苗錦總摔,若不是江行雲給她扶着,她非摔個鼻青臉腫不行。
苗錦學得累,江行雲扶着車座更累。
“你要笨死嗎?”江行雲在後面說了一句。
“哪笨?”苗錦不樂意地說到,“哪有人剛上來就能學會啊,再說,我才學了一個小時不到。”
“再來一個回合,不行明天再練。”江行雲下了最後通牒。
“好。”苗錦想着下一個回合可能能學會,肯定能學會。
可下一個回合下來,她還沒有學會。
因爲剛纔學車的時候,兩個人出了家門好遠了,這會兒,江行雲騎着自行車,載着苗錦回來了,江行雲騎的很慢。
冬日落日的餘暉照得他們的影子很暖。
苗錦的手在江行雲的背上亂划着,“再學一會兒嘛。”
“不學了!”江行雲斬釘截鐵地說到。
“什麼?”
“晚上給你做蔥花餅?”苗錦喜滋滋地說到
。
“當你老公叫花子呢?”
苗錦便笑,“那你想要什麼?”
“我每日想要什麼,你不懂嗎?”江行雲說道。
苗錦自然懂,她坐在後面狠狠地掐了江行雲一下。
但也無能爲力,晚上又被江行雲吃了個片甲不留。
第二日週六,苗錦接到一個電話,要去翻譯,這次是一個非常浪漫的國家——斯里蘭卡。
今日江行雲沒上班,在家裏待着。
日常他們家裏也沒有阿姨,就兩個人,房子又特別大,有些落寞。
因爲落寞,所以兩個人的關係便顯得近。
苗錦說道,“我有任務了,要出國翻譯,你要不要跟着?”
江行雲躺在沙發上看籃球比賽,他本來有一搭沒一搭的。
聽到苗錦這句話,饒有興趣地盯着苗錦,“怎麼想起來讓我去了?”
“你上次不是讓我跟着你出差了嗎,禮尚往來,你也看看我工作的場合。”苗錦也坐在沙發那頭看電視,手裏抱着抱枕。
“好,可以。”江行雲淡淡地說到。
“真的啊?那我讓人家訂票了?”苗錦問到。
“自然是真的。”
苗錦微信告訴人家了,訂兩張票,有一張是她自費。
“是和誰一起呢?要護照信息的。”對方問到。
“我丈夫。”苗錦說,一邊推了推江行雲的身子,“你護照呢?”
“電視機下面的抽屜裏,自己去拿。”江行雲說到。
苗錦拿出來了,看到了江行雲護照上的照片,即使這麼摧殘人的照片,他也是很帥的啊,苗錦沒多看,把護照號給人家發過去了。
“你剛纔看的什麼?”江行雲頭枕着那邊的扶手,問苗錦。
“沒——沒什麼。”苗錦有些結巴。
“人整天在這裏擺着,你看照片幹什麼?”江行雲說道。
苗錦心想,這個人——都不懂給人家留點兒面子的。
五天以後出發,苗錦和江行雲收拾了行李,走人了。
江行雲已經把公司的任務交代了下去,把尚艾氣的鼓鼓的。
苗錦出差,一般都是商務艙。
飛機剛剛開始飛了不多久,苗錦就覺得肚子疼,有點兒難受,去了廁所,果然看見褲子上有些血跡,心想,怎麼這麼倒黴?她也沒拿衛生巾。
怎麼最近變得這麼不正常了呢?
回到座位,她表情彆扭地對着江行雲說道,“我來了。”
“什麼來了?”江行雲問。
苗錦攀住江行雲的手臂,“可能我最近跟以前不同了吧,所以,來的日子也挺不規則的。”
江行雲本來在閉目養神的,聽到苗錦這麼說,便明白說什麼來了。
“怎麼就不同了?”他低下頭去問苗錦。
苗錦捶打了江行雲的胳膊一下,恨他的懂裝不懂。
“怎麼不同,你不懂啊?女人的事兒——”苗錦聲音挺急促的,說得也挺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