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者似乎對中間那柱晶石都勢在必得,互不相讓之下,就這般耗了下去。
一盞茶的功夫後,那肥碩異獸體型縮小了數圈,渾身靈光黯淡了不少,早已沒了先前那般兇悍的氣勢。
而對面蒙面修士情況也好不到哪裏去,他修爲本就沒那異獸高,如此大強度消耗,已然接近強弩之末。
但相拼到如此程度,自然任何一方都不願就此敗走離去。
蒙面修士臉上閃過一絲絕決,猛的單掌一拍腰間儲靈袋,掏出大把的靈丹靈石,也來不及細細分辨了,拉下面巾,大嘴一張,統統一股腦兒往嘴裏塞去。
有了靈物的補充,修士精神一振,發出的黃褐色光霞慢慢開始增多了起來,眼前的玄曜巖開始漸漸減少,而那異獸身前的玄曜巖,則緩緩厚實起來。
對面的那異獸似乎感應到了修士緩緩恢復的氣息,但它卻沒有任何可以恢復法力的靈物,焦急之下,暴躁的發出一連串‘吱吱’尖鳴之聲。
只見它尖嘴一張,猛地一吸,將釋放體外的所有淡黃色光霞統統吸入了肚中,四隻爪子一伸,霞光流轉之下,其尖爪竟陡然變長了尺許,並散發出一層黃濛濛的光霞。
異獸兩足一蹬,兩隻前爪一個模糊,竟然開始飛快的挖刨起眼前的玄曜巖來。速度迅捷異常,眨眼間便前進了丈許之遠。
此獸似乎放棄了凝實玄曜巖來阻擋對面修士了,轉而集中剩下的法力,孤注一擲,開始不管不顧的衝中間那東西挖掘而去。
而對面修士感應到身前飛快虛化的玄曜巖,詫異的愣了一愣,待發現那異獸的飛快的掘進,離那晶柱僅僅只有數丈之遠時,霎時面色大變。
他猛地一咬牙,單手一揮,將身前的巨盾收了起來,內氣運轉之下,雙腳頓時變粗數圈有餘,發力一蹬,頓時前進了數丈有餘。
與此同時,其口中唸唸有詞一番,神念鎖定頭頂符籙,擡手向前一指。
“疾!”
修士大喝一聲,那符籙肅殺之氣大放,瞬間便化作一柄銀色小劍,包裹在一團黃霞之中,向那異獸激射而去。
這一切看似繁複,實則發生在短短的數個呼吸之內。
感受到對面飛來一團足以威脅到性命的驚人煞氣,那異獸眼中閃過一絲驚慌之色,它不得不停下挖掘,本能的一個閃躲,讓過了劍鋒。
但那飛劍像是長了眼睛一般,一擊未中,便繞了個圈兒,調個頭再次瞄準了異獸,又裹挾着無邊威勢激射而來,直把這個圓滾滾的東西趕得東奔西跑。
就這數個呼吸的功夫,那修士已然奔至晶柱跟前,大手一撈,霞光一閃,那晶柱便不見了蹤影。
此時,修士臉上才露出一絲狂喜之色,他也不管那異獸了,單手一掐訣兒,那上下翻飛的銀色小劍突然在空中一頓,靈光一斂,變回了一張厚厚的淡黃色符籙,再一個盤旋之下,調頭飛回了修士腰間。
那異獸沒了小劍威脅,又感應到中間那晶柱已經消失無蹤,頓時惱羞成怒一般爆鳴一聲,渾身黃光狂閃,張牙舞爪的向修士追來。
那修士修爲似乎並不高,但不知何故,其在地底的遁行速度卻出奇的快,不出數個呼吸,便下潛了數十丈之深。
那異獸越追越深,身上靈光卻越來越黯淡起來,數十丈後,似乎實在難以抵禦四周玄曜巖的巨大壓力,終於望了望修士消失的方向,不甘的尖鳴數聲,不得不調頭回去了。
……
“什麼?靈髓居然不見了?!你確定是被搶走的?!”
數十息後,玄曜山脈千柱峯某個山洞中,傳來一陣暴怒的厲喝之聲。
“長……長老恕罪,這土原獸雖口不能言,但從其習性及表現看來,確是在下面遇到了其它覬覦靈髓的東西,而且二者之間還發生過爭鬥,或許那靈髓還在下面,請……請允許在下重新再探……”一身着怪異服飾的修士匍匐於地,戰戰兢兢的對身前一白髮老者說道。
其身旁,一隻肥碩圓滾滾異獸精神萎靡的蜷縮地上,小心翼翼的啃食着一顆碧綠藥丸。
“探!當然要給我探!今日即便掘地三尺,也要把搶走靈髓的東西給本尊找出來!但如果讓老夫知道你在玩心機,可別怪老夫翻臉無情了!”
白髮老者雙目通紅,盛怒之下,猛地一掌擊在洞壁之上,直震得整個洞府似乎都抖了幾抖。
其築基後期巔峯的強大氣息,毫不掩飾的外放了出來,洞中頓時憑空生出起數股混亂的氣流,激盪起地面無數沙塵。
在此恐怖靈壓之下,地面那異服修士早已癱倒在地,整個身子都被壓的緊貼着地面了。
老者身後的黑袍大漢也噔噔噔連推數步,滿臉不可置信之色,似乎他也從未見老者如此憤怒過。
而那異獸似乎也感覺到了老者的恨意,連忙用兩隻爪子遮住小眼,抱頭匍匐在地,極爲小聲的發出一陣求饒般的嗚咽之聲。
“長老明鑑,在……在下萬萬不敢有任何異心的,此獸與千幻長老早已定下靈契,千幻長老只需施展同心之法,便可知曉今日土原獸所遇究竟爲何物,也……也可鑑在下之誠心……”異服修士滿頭大汗,頭也不敢擡,抖抖索索的掙扎說道。
“師尊息怒,李兄此言甚是,事到如今,我等還是先探探再說。如果真是他有二心,以你我修爲,還怕他跑了不成?”黑袍大漢見狀,小心翼翼的對老者拱手說道。
“唔,起來罷,給我再探!”老者似乎也考慮還得依靠此人繼續探查,面色稍緩,淡淡說道。
“謝長老不殺之恩……”異服修士如獲大赦,忙不迭爬起身來,掏出一把碧綠藥丸,就往那土原獸口中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