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煥林此議是因爲你執掌刑部,對當年鷹揚軍一案有直接責任,故而阻撓我重提此事,李尚書、孟侍郎卻是爲了自己家族的前來吧?”
李卓和孟廷威二人聞言,眼神之中游移不定,一時之間卻不知該如何答話。這時,只聽裴行寂繼續說道:
“昔年楊雄勢大,各家都不願與之結怨,有些時候難免會做一些違心的事情,這都可以理解,我們大可以把事情控制在案件的範圍之內而不牽扯其他。但若是到了現在,卻依舊爲了自己的那點兒世家名門的臉面,妄圖混淆是非、捂蓋子,這就有點說不過去了吧?”
李卓和孟廷威二人聞言,頓時有些面紅耳赤,對着裴行寂拱了拱手,什麼話也沒說便匆匆而去。
此刻,王煥林卻是一臉鐵青的看着裴行寂,口中說道:
“聽相爺的意思,莫非是一定要將此事掀開來了?今日陛下已經有過表態了,難道相爺您就不怕招了陛下的忌諱嗎?”
裴行寂悠悠的說道:
“有些事,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一次不成就會有第二次,總有能夠得手的時候。”
王煥林鐵青着臉點點頭,說道:
“相爺既然執意如此,下官這一次怕是隻能豁出去和相爺您掰掰腕子了,鹿死誰手咱們走着瞧吧!”
說完話,王煥林甩了甩袖子,憤然轉身離去。
裴行寂站在原地,看着王煥林離去的背影,嘆了一口氣。當裴行寂正欲離開的時候,卻看見在憑欄處有一個雋繡挺拔的身影,而對方正在不遠處靜靜的注視着自己。
那是崔羣,他的身影裴行寂早已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片刻之後,只見崔羣邁着沉穩的步子向着裴行寂緩緩走來,裴行寂亦是緩步迎了上去。
待到二人近前,崔羣略顯妖冶的臉龐上浮現出一絲淡淡的微笑,口中說道:
說到這裏,崔羣竟然真的躬身九十度,向着裴行寂深鞠了一躬。而裴行寂竟然沒有絲毫謙讓的含笑受了崔羣一拜。然後只聽裴行寂說道:
“看明白了?”
崔羣點點頭,說道:
“看明白了。”
“說說看。”
崔羣微一思忖,然後淡淡的說道:
“蜀中一役不費我中央軍一兵一卒而完勝,滿朝文武可謂皆大歡喜,但是陛下心中卻不高興。”
裴行寂笑了笑,說道:
“何以見得?”
崔羣分析道:
“前期,裴相、段擎天元帥、寧霜影總長建議朝廷出兵,陛下沒有答應,實際上這是陛下想要通過楊雄一家之亂,消耗朝中世家門閥及軍中宿將的實力,同時也要看一看在這節骨眼兒上各地牧守是不是肯給朝廷賣力氣,或者乾脆就在這個時候跳出來作亂。不過陛下卻沒想到由於宇流明此人的異軍突起,竟讓蜀中之役如此迅速的結束。而陛下消耗各家實力的計劃也就落空了。”
裴行寂不置可否的說道:
“這個你當時已經看出來了,不必贅述,你繼續講。”
崔羣又道:
“但是現今陛下收復西蜀聲望正隆,而世家門閥大族纔出了楊雄這樣一個亂臣賊子,雙方正是此消彼長之極。陛下的原定目的沒有達到,那麼他定然會藉着這股勢頭進一步打壓各家族。也就是說,陛下的刀已經舉起來了,砍掉一個楊雄的腦袋卻是遠遠不夠!”
說到這裏,崔羣望着裴行寂,意味深長的說道:
“而這個時候,裴相適時的把鷹揚軍這個蓋子揭開,正好可以引導着陛下就此事做文章,藉機拿掉幾個世家門閥官員的帽子,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