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楊老師語帶沉重的說完,雙眼認真的注視着程子介道:“子介同學,你很有天賦,也很有能力,正所謂能力越強責任就越大,今後組織上很多事情,你都得多擔當些。”
“哦。”程子介偏過頭,目光遊動,口中道,“那麼,之前說的身體素質評測可以開始了嗎?”
季良平皺了皺眉,臉上的熱情減少了許多,轉頭向楊老師點了點頭:“楊老師,我就先去評測區那邊準備下,您五分鐘後可以帶這位小兄弟一起過來。”
等季良平走遠,楊老師偏過腦袋看着程子介道:“良平就是這樣的直性子,你別介意,他急公好義,很有憐憫心,對於那些被書靈製造的災禍所波及的無辜人十分同情,所以……”
程子介轉過頭,目光和楊老師碰了個正着:“他怎麼樣,和我有什麼關係?”
幾秒鐘後,楊老師收回目光,轉過頭去,嘆氣道:“子介同學,你們九鼎人有句古話,叫做‘過剛易折’,你聽過嗎?”
“聽過。”程子介眉頭掀了掀,接着道,“過剛還是因爲剛得不夠,所以纔會折,如果剛到極致,怎麼折,誰能折?”
“……”
楊老師張了張嘴,發現竟是無言可對,眼前這少年雖然沉默寡言,可每每語出驚人,懟的人死。
被懟的興致全無的楊老師接下來全程沉默,倒也讓程子介覺得耳根清淨。
五多分鐘後,程子介跟在楊老師身旁來到了一處空曠的場地,再次見到了季良平。
和程子介自己的地下室不同,這裏的地面鋪了一層極具彈性的黑紅色特殊材料,除了能吸收雜音和逸散的勁道,還能抵禦一定的時空異力侵蝕。
除了鋪設的黑紅色特殊材料以外,這塊場地上還架設了許多器材,不過樣式和程子介使用的那些訓練器材並無太多的區別,只是鑄造的材料可能更高級一點,更適合御書使的使用。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程子介暫時看不懂,應該摻雜了一些黑科技的器械,讓他頗感興趣。
不過,這些都和程子介的測評沒有什麼關係。
“程子介同學,待會你就站到裏面去,我們會往裏面加水,你要在裏面堅持一會,等我們喊你出來,你再出來。”季良平指了指一件陷入地下,足有兩三米深,形如水盆的巨大青銅器說道。
“這個叫做鑑,是評測一名御書使體內界力和屬性的工具。”楊老師見程子介臉現疑惑,解釋道,“界力就是你體內現在那股無法操控的特殊力量,是時空異力和你的精神、肉體交互後形成的一種強大力量。”
“御書使體內界力的多寡影響對應的評級。”
程子介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隨即動手,開始脫起了身上的衣物。
和健身房裏那些突兀的肌肉疙瘩不同,脫衣之後的程子介有些瘦,身上的肌肉乍看起來有些單薄,像是一塊塊經過千錘百煉的鐵片貼在骨骼上,線條並不明顯,但隔着數米都能感受到內中蘊含的恐怖力量。
看着一板一眼把身上衣褲脫下整整齊齊疊在一旁,渾身只剩下一條平角褲的程子介,季良平愣住了,半晌才反應過來,氣急敗壞道:“你在做什麼,誰讓你脫衣服褲子的?!”
“……”季良平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什麼好。
楊老師鼓了鼓腮幫,努力憋住笑意:“良平,你先借他一件原子戰衣,評測完了再還你。”
季良平古怪的看了程子介一眼,點點頭:“哦,好的。”
幾分鐘後,程子介換上一身漆黑中透着某種幽藍光暈的緊身衣,重新站到場邊時,季良平臉上也露出凝重之色,畢竟是內行人,在見到程子介這一身肌肉後,他就收回了先前的小覷:“子介師弟,既然你準備好了,那就進去吧。”
程子介依言j ru到巨大的青銅器當中剛剛站定,從青銅器上方的頂板上就伸下來三根水喉,“嘩啦嘩啦”的噴吐水液。
程子介冷靜的打量着四周,就見這件名爲“鑑”的青銅器內壁上居然刻有八卦之象,腳下赫然是一隻陰陽太極。
隨着水液的注入,程子介隱約覺得腳下的陰陽魚和內壁上的八卦似乎開始轉動起來,從兩隻魚眼中和八卦卦象上透發出一股神祕的力量,隨着水面的擡升而逐漸的將他整個人都淹沒掉。
等到三個水喉停止噴水,鑑內的水面剛好與邊沿平齊,程子介卻詭異的懸在了水液中部,既不上浮也不下沉,與此同時,那股神祕的力量在經過醞釀之後,終於形成了一道羅網,將程子介整個人都囊括其中,並且逐漸的向着他的體內滲透。
鑑外,季良平和楊老師二人認真地盯着水面,臉色嚴肅凝重。
片刻之後,季良平低頭看了眼左腕上一條銀色的手環,有些沉不住氣:“楊老師,子介師弟不會在裏面出什麼事吧?這都已經五分多鐘了,按照往常的經驗,應該出結果了。”
“再等等。”楊老師搖了搖頭,末了用只有他一個人的聲音喃喃,“他不一樣。”
又過了五分鐘,鑑內依然沒有動靜,這下連楊老師都不淡定了:“我記得聽穀雨說過,當初辛衛入門測試的時候,他也不過是在鑑內呆了六分鐘?”
“是呀,可現在子介師弟已經在裏面呆了十分鐘了?他不會真出什麼事吧,那我可就……”
季良平臉色垮了下來,還待說什麼,就被眼前突然迸出的一片光華驚呆了。
盛滿鑑器的水液突然間翻涌起來,原本清澈的水液開始變得渾濁,並且透放出一種充滿質感,沉甸甸的深青色光暈。
季良平轉過頭,一臉懵逼:“楊老師,這……”
“怎麼了?”
“不是,子介師弟他……”
季良平指着鑑內,轉過頭,然後整個人就愣住了,他揉了揉眼睛,狐疑道:“不對呀,我剛纔看到明明是放出的青光……怎麼一轉頭的功夫就……變了?”
此刻,鑑內的水液已經平靜下來,色澤發黑,彷彿是一鑑鐵水,無聲無息的在某個方位亮起了鐵黑色的光暈。
“也許是你看錯了。”楊老師不置可否的安慰了一句,雙臂環胸,催促道,“水面已靜,可以評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