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沛春俏臉上蒙了一層血光,她眼中滿是狂熱之色,亢奮道:“我們籌劃數年,這一次一定要把血神的本體召喚出來,到那時……”
“把白銀級的血神本體召喚出來?”
程子介聞言,倒吸一口冷氣,想當初在麻陽車站,僅僅只是中位的血神分身就已經那麼強大恐怖,若是白銀級的本尊降臨,那後果……
想到血神本尊降臨後,這個世界彷彿淪入末日般的慘烈情景,他勾下頭,眼中閃過一抹沉重:“王爺,你說的後手呢?”
“急什麼?”他心底那道聲音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哼哼,這點陣仗就把你嚇住了?若是當年……算了,和你說了你也不知道。.biquge”
“那可是超過三千萬人的生死 !”程子介呼吸一滯,看了看投影中那些被血紅異象嚇得驚慌失措,慌忙逃竄的人羣,“現在我該怎麼做?”
“我之前不是告訴過你嗎?”心底那道聲音沉默了片刻,接着煞有介事的迴應道,“只要把俠召喚出來,基本上就能搞定這些骯髒的傢伙了。”
“我也知道把俠召喚出來就能擺平這些人……”程子介臉色一囧,有氣無力道,“可我就是召喚不出來啊……你知道的,之前包冰冰把青蓮古劍拿給我的時候,我就嘗試過了……”
“那就先儘量拖着他們……然後再爭取把俠召喚出來……”
程子介愣了下,連忙追問:“怎麼拖延?”
“最保險的做法就是故意激怒他們,讓他們打你,拖個幾分鐘是沒問題的。”
“當沙包?被k幾分鐘?”
程子介神色一懵,目光掠過高臺上下那一衆密密麻麻的拜血教教徒,在李業盛,李沛春,李隆多等幾人身上打了個轉,咬咬牙,“好,那我試試,你也快點把你說的後手使出來啊,我怕召喚不出來……”
“你堅持五分鐘……我試試……”
這話落在程子介耳朵裏竟是有些底氣不足,但他此時已經顧不得這麼多,面對馬上就要血祭三千萬普通人的一衆拜血教徒,他必須得做點什麼來拖延時間。
不過,該怎麼去激怒這些人,把他們吸引過來k自己?
“笨蛋,罵他們啊,用最髒最惡毒的話攻擊他們,他們絕對會氣得抽死你!”
程子介翻了個白眼,悶頭冥思苦想了片刻,幾次張嘴,卻發現自己貧窮的詞庫裏除了那幾個再尋常不過的“三字經”以外,竟然找不出“王爺”口中所謂的最髒最惡毒的言辭。
“你這個腦子裏全都是肌肉的笨蛋,連垃圾話都不會?哎,看來還得本**出馬教你了。”
不知怎麼的,“王爺”的語氣中竟是有着一種莫名的興奮,讓程子介心頭一顫,下一刻,他像是便祕一般,臉憋得通紅,眼中閃過一抹羞澀,突然大聲吼叫道:
“李隆多,你這傢伙臉長的跟礦泉水瓶讓人踹癟了似的,你的頭是被驢踢過還是被啃過啊?”
這一聲吼叫堪稱嘶聲力竭,瞬間就把場中衆人的注意力從投影上吸引了過來。
李隆多聞聲轉過頭望向正衝他齜牙咧嘴的程子介,一臉莫名其妙。
“別用這種弱智眼神看我,腦殘是會傳染的!”
“……”
李隆多臉色一沉,走到程子介身旁,扯着他的紫發,讓他和自己對視,眼中血光猙獰:“你敢罵我?”
“罵你?”髮根傳來陣陣劇痛,但程子介臉上卻滿是笑容,朝李隆挑釁道,“呵呵……說你是腦殘都是提高了你的檔次。”
“你找死!”
“呵呵呵……”
“還笑?給老子笑!”
“呵、呵、呵……”
“嘭!嘭!嘭!”
在程子介堅持不懈的挑釁下,原本就對他積壓了一肚子火的李隆多徹底憤怒,直把他當成一個沙袋瘋狂攻擊,一時間,高臺上沉重的擊打聲甚至蓋過了投影中傳出的聲響。
“呵、呵、呵……”程子介使勁的擡起頭,仰着腫脹得不成人樣的臉孔衝着李沛春發出幾聲怪笑,“你以爲你是塑料袋麼,一直裝啊裝啊裝,就你這快要過更年期的大媽,還一天到晚發嗲耍騷賣笑?趕緊去賣素顏照吧,白天辟邪,晚上避孕,效果槓槓滴!”
李沛春頓時粉臉氣得煞白,心頭怒火狂燒,恨不得把這小子碎屍萬段。
“你想拖延血祭?!你想救外面那些普通人!”
就在這時,一直默不作聲的李業盛突然開口,聲音裏透着刺骨的寒涼,像是一盆冷水澆在怒火中燒的李沛春和李隆多二人心頭上,讓他們迅速從憤怒中清醒過來。
程子介原本腫脹的臉孔僵了一下,隨即繼續發出“呵、呵”怪笑,但那一瞬間並不明顯的僵滯卻被恢復了理智的李隆多二人敏銳的捕捉到。
李業盛眯着眼:“我倒是低估了你的善心,爲了拯救外面那些祭品,居然以身爲餌,甘願被李隆多狠揍,可惜,這終究只是無用的掙扎。”
眼見自己的圖謀被李業盛看穿,程子介再也裝不下去,眼中閃過一抹凝重:“王爺, 我們貌似拖延不下去了……”
“人家又不是傻子,能拖這麼久已經很不錯了。”王爺言語間透着意猶未盡,接着把責任扣到程子介身上,“關鍵是你召喚不出自己的書靈來呀,你這個御書使當得有點失敗……”
書靈不聽召,身爲御書使的他能有什麼辦法?總不可能跑到寄靈空間裏去把他抓出來吧?而且就算他願意,這寄靈空間該怎麼進去?更何況,以俠那爆表的戰力……
“……”程子介冷不禁的打了個哆嗦,將腦海中臆想的畫面驅散,眼中閃過一抹精芒,“其實,拖延不一定要被動挨打……”
“是呀,如果你能和他們鬥得個旗鼓相當,把他們拖住,也是可以的啊,我剛纔只是給你一個最穩妥的建議而已~沒想到你居然爲了救人寧願被痛毆也不還手,真人令人佩服!”
“呼呼~~”
程子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按捺住給自己腦袋狠狠一拳的衝動,這一刻,他無比渴望腦海中的“王爺”能活生生出現在眼前,這樣他就可以和他友(拳)好(拳)交(到)流(肉)一番。
眼見程子介突然間沉默,李業盛皺了皺眉,吩咐道:“馬上開始血祭,以免夜長夢多。”
“是,教主!”
李隆多朝李業盛躬了躬身,隨即陰笑着望着程子介,從懷裏掏出一個巴掌大小,用不知名合金鍛造的暗紅色雙角型物件,對他搖了搖:“嗬嗬嗬……你以爲你能壞的了我們的大事?有了這個控制器,我只要輕輕按一下,便能通知到各個片區準備就緒的教衆開始血祭,就算你有什麼陰謀手段,能來得及阻止麼?”
程子介吐了口血沫,看了他一眼,喘着粗氣道:“所以,只要在你按下按鈕之前,把這玩意搶過來,就能阻止得了血祭?”
“不錯,”李隆多點點頭,故意走到程子介面前,給他看控制器上那個銀色的按鈕,獰笑道,“不過,你現在能動得了?”
“能!”
下一刻,程子介開聲吐氣,氣血突然爆發,捆綁在他身上的鎖鏈裝置像是紙糊一般瞬間斷裂!
“嗆!”
“嗆嗆!”
十來根固定着程子介手腳的合金鎖鏈幾乎在同一個瞬間齊齊崩斷,崩飛的扣環直接砸在滿面震驚,僵在原地的李隆多及李沛春二人身上。
這一刻,程子介如同破封而出的兇獸,渾身血氣盈沸,筋肉顫抖間,血液激盪翻涌,發出近乎長河大江奔涌時的“嘩嘩”聲響,迸散出磅礴熱量,將臉上身上的淤青血腫瞬間清除的同時,也把四周的光影都烤炙得近乎扭曲,隱約間,甚至在他身後幻化出一尊仰天咆哮的模糊虛影。